第528章 崑崙眼
「小姐，您趕走了程煜，接下來應該如何應付他？」算是用半暴力的方法送走了程煜吧，白回來之後就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北雲齋在百馬川才剛剛安定下來幾年，根基還不穩定就得罪程煜，只怕對北雲齋未來的發展不太好，況且現在青雲那邊還是在用人的時候，北雲齋中的人手來來回回的進出，萬一他在人手空缺的時候闖入，便是大麻煩。
「從他今日的所作所為來看，他也不過是個草包罷了，不需畏懼，由着他吧，根本沒必要費心對付。」九歌隨意的擺了擺手，對程煜失望至極，「這樣的人，竟然能成為盟主，也不知道是不是沐宗主有意安排的，呵。」
「小姐，會不會是那程煜藏拙？」白猜測道，「他今日前來北雲齋耀武揚威的確是愚鈍至極，但若是這樣愚鈍的人可以坐上盟主的位置……白覺得不太可能。」
「嗯……很有可能是想讓我放鬆警惕，罷了，他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目標，也影響不了北雲齋，更改變不了大局。」九歌毫不在意道。
百馬川和青蘭的情況不同，這裏大多以修鍊者為主，他們雖然修鍊的不是妖法和道法，但卻是更加難懂的功法，更適合人族修鍊。
他們的修為雖然不是用多少年來衡量的，但也可以大致推算，比如說沐霖月的修為，換做是妖族中的演演算法，起碼超過了五千年，這還是她當年的能力。
所以這樣看來，北雲齋的這些小傢伙們，的確還不如上三宗宗門的外門弟子來的強勢，但妖法有妖法的強勢之處，也不能一概這樣計算。
程煜或許就是用這樣的推算方法，才覺得北雲齋其實不足為懼吧？但是很不好意思的是，有白在，這些修為僅僅只有一百年的小傢伙們，也可以組成戰無不勝的強勁軍隊。
白是一個出色的戰士，同時也是一個出色的指揮官，就連青雲也十分讚賞白的能力，試圖讓九歌暫時割愛，希望白可以替他征戰沙場。
但白卻是個沒有多大理想和目標的人，她只有面前的曙光和寄託，九歌在哪，她就想在哪，再也沒有別的追求了。
白笙從匆匆趕來報信的弟子那邊聽來了消息，又匆匆進來稟報，「小姐，門外來了一位公子希望求見您，說是……您的故人。」
「故人？」九歌瞧了一眼白，兩人相視一笑，大致猜到了是誰。
「小姐去風雅亭見他，你先帶着客人過去，好生招待着，小姐更衣后便去。」白扶著九歌起身，還不忘對白笙叮囑。
白笙點頭應下，退後了幾步才轉身離開。
天狼之前還在跟雅晟玩著，就連程煜來的時候，他也是悠閑的和小弟一起玩鬧，不曾來給九歌撐場面，這會兒倒是過來了。
「祖母抱～祖母抱～」雅晟小跑着過來想讓九歌抱他，頭頂上的兩個狐耳興奮的揚起又落下，當年他出生的時候，九歌用法力將他的狐尾收起來了，一直都沒有顯露出來，也是考慮到他的安全，如今北雲齋已經安定了三年，也可以讓那六條尾巴見人了。
九歌微笑着蹲下身子，她還真是適應不了這樣的稱呼，雖說自己是孟凡的親家，雅晟喊孟凡外祖父，自然是要喊自己祖母的，但……她也不是雅清河的母親啊。
「晟兒乖，說了多少次了，要喊我小姐。」九歌摸了摸他的腦袋，將當年施展在他身上的法力收了回來。
一瞬間，他身後便冒出了六條銀白色的狐狸尾巴，毛茸茸的，讓人看了就有想要上前抓一抓的衝動。當然天狼也是如此，羨慕的上前已經開始抓了。
「好軟吶～」天狼壞壞的笑了笑，有用力掐了掐。
「可是，您就是晟兒的祖母呀～」雅晟並不在意自己的尾巴，一頭埋在了九歌的懷裏，他比對孟欣還要親近自己，大概也是因為體內有天魁血的原因，所以會情不自禁的接近本體吧？九歌在心裏想。
不知道清河聽到他這樣喊自己，會是什麼樣的想法，九歌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己還沒有家室，便要成祖母了。
她將雅晟抱起交給天狼，微笑道，「我一會兒還有事，天狼哥哥陪晟兒玩好不好？」
「好～祖母忙，晟兒可乖了～」雅晟的確是個乖孩子，自打出生就沒有怎麼鬧騰過，心性也要比尋常的孩子成熟太多了，唯獨對九歌的稱呼這點，他是怎麼也「不聽話」，就是不願意改。
九歌無奈一笑，給了天狼一個「交給你了」的表情便跟着白離開了。
風雅亭中，那位公子已經等了許久，他穿着一身淡雅的淺藍色衣裳，頭上用一條簡單的銀色緞帶束髮，腰間沒有任何的裝飾，簡單的過了頭。
這樣的低調，連他心愛的笛子也沒有帶來，是因為害怕九歌觸景生情嗎？
「慕公子久等了。」
九歌是從他身後的方向過來的，所以她觀察了他許久，他也不知情，直到她出聲，他才顯得有些驚嚇的猛地一震，轉過了身。
見到九歌前來，慕公瑾連忙起身拱手相迎，恭敬道，「見過九齋主。」
「公子客氣了，請坐。」九歌坐在了他身邊的石凳上，介紹了跟來的白，「這位是白，公子之前也見過了。」
「白姑娘好。」慕公瑾很客氣的和身為侍女的白行禮。
「公子有禮。」白也行禮道。
雖然以白的身份本該受到這樣的禮遇，但慕公瑾哪裏知道她是北雲齋的閣主，在外人眼中，她只是一個侍女罷了，但是他還是這樣的謙和，讓白對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觀，對九歌點了點頭。
九歌微微一笑，打量了慕公瑾一會兒，在她眼中，他是一個高傲又自信的男子，擁有強勁的實力的決斷的人，但如今看來，他不過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痴情人。
「公子沒有帶笛子嗎？」九歌笑問。
那笛聲帶走了白府上千人的性命，同樣也帶走了她的性命，但如今，九歌卻很想在見一次那個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武器的兇器。
「害怕九齋主觸景生情，沒想到九齋主還記得在下吹的那曲笛，不過……其實當年讓白府上下自相殘殺，並不是因為在下的笛聲。」慕公瑾的微笑有些勉強，他的眸子裏的自責不像是假的。
九歌瞧了一眼，便垂下了眸子道，「本齋主洗耳恭聽。」
「在下原是半妖，父親是人，母親是妖，母親在生下我后便將我交給了父親撫養，獨自回了冰越，再也沒有回來。聽父親說，母親出身蛇族，鎮守在崑崙境內，實力強悍。而在下除了遺傳了母親的相貌，也得到了部分傳承，那便是在下的眼睛。」慕公瑾抬頭看着九歌，突然亮起了眸子。
他的妖眼竟然是純白色，九歌只是瞧了一眼，便身處在了幻鏡之中，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樹木、花草、甚至天空，都是一片蒼茫，宛若當年。
但很快，九歌的猩紅色眸子一亮，周圍的幻鏡便頃刻破碎，色彩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慕公瑾雖然有些震驚，但還是欣慰的一笑，「九齋主竟然也是妖嗎？」
九歌笑而不語，淡淡道，「慕公子專程來一趟，不會就是想讓本齋主更了解當年的事吧？」
「自然不會，九齋主日理萬機，在下不便打擾，況且在下也有不能離開桃花林的理由。」慕公瑾指的就是夜北了。
「慕公子說，當年是因為希望幫夜北找到治癒的藥方，才聽信了天樞閣宗主的慫恿，可見公子願意為夜北做許多事。」九歌淺淺一笑，「公子來了這裏，莫不是想要拜託本齋主救人？」
「九齋主睿智，應該從在下來拜訪之時起，心中就有了答案吧？」慕公瑾一笑，「在下是九齋主的仇人，雖然得到了您的原諒，但在下還是思量了許久，才敢冒險來此的。」
「我已是九歌，並非白清顏，你是白清顏的仇人，而非我之仇敵。」九歌垂眸喝了一口茶，當年她早已為已經為父親報仇，即便她深知慕公瑾逃脫，但她也猜想兩百年的歲月他已經死了，但他還活着，自己卻無法再生出恨意了。
很奇怪吧，九歌也覺得很奇怪，這明明是殺父仇人，自己卻無法再恨他。
「若我可以醫治夜北，你能幫我什麼呢？」九歌看向慕公瑾緩緩道，「權利？金錢？還是地位？本齋主都不缺。」
「你需要為一位孩子尋找導師。」慕公瑾微笑道。
九歌沉默的看着慕公瑾，他很聰明，聰明的讓九歌忌憚，他是如何知曉雅晟的事情，北雲齋的消息一向封鎖的很好。
「不必這樣忌憚的看着在下，在下的眼裏速來很好，方圓百里的事，都逃不過在下的眼睛。」慕公瑾對母親留給自己的血脈異常尊重。
這件事九歌需要徵求白的意見，畢竟是她救人，而不是自己。
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儘力一試，但她也有要求，認真道，「慕公子，我希望您能多和我說一些您母親的事情，以及您的崑崙眼。」
「崑崙眼？」九歌聽說青雲說過這個詞，但沒有太在意，因為沒有鑰匙，那個地方誰也進不去，況且，就連青雲也說過，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
「冰越的兩界山便是外界傳說的昆崙山，而那座山脈蘊藏的天地靈氣，可以讓冰越那塊死地重新煥發生機，打開兩界山的鑰匙，便是崑崙眼。」白看着慕公瑾鄭重道。
就連青雲也無法確定的傳說，白卻如此篤定，螣蛇族果然有很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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