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將一軍

正廳中，丞相蘇權與沈氏陪同國公夫婦飲茶敘聊，只是一會兒功夫，蘇相和沈氏便知道了蘇允朵和國公夫人的淵源。

蘇相十分震驚，雖知曉蘇允朵的母親會醫術，不料蘇允朵也會，而且醫術精湛更勝於她母親。

正說着話，傳來一聲。

「二小姐來了。」

國公夫人一聽蘇允朵來了便有了些精神。

「好孩子，可算把你盼來了！」

「國公大人，國公夫人安好。」蘇允朵來了先給兩個人見了禮。

又給自家父親和沈氏見了禮。

「好孩子，快來瞧瞧我這病！」

聽聞國公夫人這樣說，蘇允朵走到國公夫人身邊坐下，要給她診脈。

蘇允朵為國公夫人摸了一下脈，這幾日又起風了，國公夫人的病情捲土重來也是情理之中。

她拿出銀針，國公就急了，「二小姐且慢，難道不需要再看看，直接下針？」

蘇允朵沒理會，銀針灸療在幾個穴位上，這手法嫻熟三人都看呆了。

沈氏眼看國公夫人臉色好轉心中更加着急，蘇允朵可不能搭上國公一家！猛然間想起之前聽聞有大夫驚針，會害得病人病情加重，若蘇允朵在此事上出了岔子……

她心中拿定主意對身邊的婆子說了幾句，那人便點頭出去。

為防止國公夫人亂動，蘇允朵便扎了她麻醉穴使其五感暫失，一連施了十幾針，看得旁人皆是心驚膽戰，終於到了最後一針時一切都格外慎重。

婆子拿着銅製水盤與沈氏眼神示意，找準時機將盤子看似不經意掉在地上。

哐當一聲把蘇允朵身邊緊張屏氣的蘇相、國公二人都給嚇了一跳。

原本等著好戲的沈氏滿心期待，不曾想蘇允朵竟然穩如泰山安然不動。

學醫的第一門課她的導師就告誡過她，無論何時何地，為醫者手要穩心要定，這點聲響就想讓她失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何人放肆！」

蘇相氣急出去查看，發現竟然是沈氏身邊的婆子。

「老爺饒命，老奴見國公夫人冒冷汗所以想那水來給夫人擦拭，沒想到竟然失了手掉落在地。」

蘇相還沒出聲，沈氏先發了怒。

「混賬東西！這個時候弄出動靜來，是想驚著國公夫人嗎？來人！將她帶下去打十個板子以示懲戒！」

沈氏見事情沒成生怕被深追，便搶先一步以嚴懲的名義讓人把婆子帶了下去。

那婆子一見事情沒辦成，反要被打板子，頓時嚎叫起來：「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蘇允朵見沈氏背後一套，面上一套的手段用的嫻熟，嘴角掛上一抹冷笑。

小人手段！

國公見國公夫人身子好轉，連連道謝，這下徹底相信蘇允朵的醫術了！

「好孩子，下個月便是我家這個老爺子的七十大壽，你一定要來啊。」

蘇允朵想起阿瑤和阿秀被打，正好借這個事情警告沈氏和蘇婉婉一下。

於是蘇允朵福了福身，臉上的表情潸然欲泣：「原本要去的。只是嫡姐不知為何惱了我，打了我的兩個侍女。現在兩個人還躺在病榻上呢。我怕到時候我去了，嫡姐還會生氣，因此不敢擅自答應……」

國公夫人一聽這話，便知道蘇允朵的處境艱難。

眼神帶過沈氏，看向蘇相：「蘇相，這怎麼得了？嫡女怎麼能這樣隨意羞辱自己的姐妹？」

蘇相一聽立即瞪了沈氏一眼，連忙道：「國公夫人放心。這件事我定會給朵兒做主。朵兒也一定會按時到老爺子的壽宴。」

聽了這話，蘇允朵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等國公夫人走後，蘇相二話不說嚴懲了蘇婉婉，讓她去跪了祠堂。

蘇允朵心滿意足的看着沈氏對着自己咬牙切齒，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蘇婉婉又被罰了跪祠堂，對蘇允朵的恨意更加旺盛，心裏盤算著早晚要把仇報回來！

過了幾天，阿瑤和阿秋在她治療下身體已經好多了。

今日還特地煮了雪花羹給她嘗嘗鮮。

待阿瑤走出廚房，小翠陰險一笑偷偷潛了進廚房，把事先備好的銷魂散倒了進去，這種葯是非常烈，只要吃上一口，烈女都能變成蕩婦！

阿瑤算準了時間回到廚房時小翠已然離開，她把雪花羹勺入碗中，喜滋滋地給蘇允朵送過去。

「小姐，阿秀，雪花羹來了快嘗嘗。」

阿瑤的手藝那是出了名的，蘇允朵放下手中新制的藥粉跑了過去。

只是才剛剛放到唇邊蘇允朵就發現不對勁了，這味道聞着有一股奇香，後勁還會使人頭昏腦脹！

「等等.....」

「小姐，怎麼了？」阿秀阿瑤心中不解，但還是聽了她的話把東西放下。

「這雪花羹被人下了春藥不能吃！」

「不是吧，誰人敢如此大膽給蘇府小姐下藥！」

蘇允朵心中有了些盤算，立馬讓阿秀阿瑤手中各拿一根木棍躲了起來，等著是否有人會趁虛而入。

王麻子是個好吃懶做的人，託了親戚才找到了在蘇府倒夜香的差事，這下受人之託有錢拿還可以爽一把心中實在高興。

他推門而入，看四處無人便關上了門，這蘇允朵以前可是第一美女，不知現在嘗起來滋味是否也很銷魂。

小翠躲在一旁見王麻子進去后才回去復命，只是沒想到她一走屋裏就傳來了聲響，蘇允朵噴了王麻子一臉軟骨噴霧，而後主僕三人一頓群毆之，打得他啼哭連連，受不住棒打就把小翠給供了出來。

阿秀緊握拳頭，「小翠是大小姐的人，想來這與她脫不了干係。」

蘇允朵淡然一笑，踢了一腳暈死過去的王麻子，「把他捆起來，順便取來一盆豬血，今兒就讓蘇婉婉嘗嘗什麼叫人間險惡。」

.......

蘇婉婉見王麻子進了院子久久沒出來，知道這事已經成功，便立刻來到書房哭訴：

「爹！娘！不好了嗚嗚嗚.....」

「出了什麼事！」沈氏見蘇婉婉突然哭着進來連忙上前扶起。

小翠立馬跪下哆嗦道：「二小姐與人苟且！」

「什麼！」沈氏剔了小翠一腳，再問道：「與誰！」

「好像是.....是倒夜香的王麻子！」

管家思付片刻，上前道：「方才小人的確看到王麻子鬼鬼祟祟往二小姐的院子去了.....」

沈氏咬牙切齒，「老爺，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嗎？」

蘇相心有疑慮，但一想到之前蘇允朵不知廉恥地勾引太子便心裏沒底。

女子失了清白對於文官清流世家而言是大事，若是處理不妥怕是牽連仕途毀了全府清譽，一想到這裏他便帶着眾人一同來到蘇允朵所住的小院子。

阿秀守在院子門口，看到他們過來立馬跪下。

「老爺....夫人......小姐還午睡，奴婢這就通報.....」

沈氏身邊的婆子冷笑一聲，「通報？想讓那姦夫走嗎？臭不要臉的東西給我滾開！」

乍然間門被破開，蘇允朵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柔聲問道：

「父親母親這是怎麼了？」

沈氏眼神狠辣，見到蘇允朵心中就愈加惱火，「來人給我搜！」

看着這群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在房間里搜，蘇允朵自然是裝得又急又惱，硬是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父親、母親你們究竟找什麼.......」

「妹妹，你還是招了吧.....我們都知道你與王麻子的苟且之事了.....」蘇婉婉水眸動人，聲音柔軟又委屈。

「姐姐你說什麼.....你明知允朵最是敬重父親，怎麼會做這種惹父親不快事呢？」

看着蘇允朵一臉無辜默默垂淚，蘇婉婉暗地裏握緊拳頭，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賤人這麼能裝呢？

尋找一番后婆子心虛地出來搖了搖頭，蘇婉婉惡狠狠地轉頭盯着小翠，嚇得她連忙跪下，「不可能！我與小姐明明看到了王麻子進了蘇允朵的房間！」

蘇允朵神情痛苦，立馬在蘇相面前跪下，「爹爹，允朵自知人微言輕，可尚無半點證據單憑幾句話便帶人搜我閨房辱我清白，蘇府眾人同氣連枝，若是此事被傳了出去，損害的還是咱們蘇府的名聲啊！」

一直沉默旁觀的蘇相聽到事關蘇府的名聲，眉毛一下子蹙起。

「允朵自知臉壞了會給家裏蒙羞，如今被冤枉清白實在沒臉存活於世，來世一定報答父親生養之恩。」

蘇允朵沖着那柱子上撞去，嚇得蘇相立馬上前一步護著，且不說留着她還有用，若是因為被家人冤枉清白而自盡，日後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他們蘇家可是會被人詬病的啊。

看着蘇相的動搖，蘇婉婉急得跳腳，「爹！你別管她，是她自己要尋死的！」

蘇相看着這幾個女人煩得腦殼都疼了，「放肆！一家人本應和諧相處，如今竟因一些無憑無據之事興風作浪，如今還要逼你妹妹去死！」

蘇相一聲怒吼直接把蘇婉婉給嚇蒙了，沈氏把她護在身後，蘇相更加怒火中燒，「有你這樣的母親難怪教出這樣的女兒！你口出惡言欺辱親妹，今日再給我去祠堂跪着反思自過！」

「爹爹！爹爹你不能這樣對我！」

沈氏一心想為蘇婉婉求情也沒法顧及蘇婉婉，跟着蘇相走出小院。

看人都走光了，蘇允朵狡詐一笑，「自作自受。」

「你果然是裝的！這是你的圈套！」

蘇婉婉撲過來被她輕巧躲開，「這幾天回去可要好好反思了，再出來作妖可就不是跪祠堂那麼簡單。」

「蘇允朵！賤人！你給我等著！」

門口的小翠被蘇允朵的氣勢嚇得不輕，立馬就扶著蘇婉婉趕緊走了。

阿瑤和阿秀站在蘇婉婉身邊看着兩人落荒而逃忍俊不禁，回去可還有大禮留給她們呢。

「啊啊啊啊！」蘇府內院傳來了聲聲尖叫，沈氏匆匆趕來。

可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自己女兒房內竟然躺着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身上還被潑滿了血，如此觸目驚心實在是嚇人。

沈氏讓人上去探了一番，發現是個活人才過去安慰。

「婉婉別怕，這人沒死！」沈氏把蘇婉婉摟在懷裏，細心安慰。

「娘......一定是蘇允朵做的！她想殺了我！」

「別怕，她沒有這個能耐！國公壽宴后便是她的死期。」沈氏目光狠辣，這蘇允朵是越來越礙眼了，這次一定讓她死地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