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漫漫
蜀山像一把利劍一樣直插雲霄，山有多高沒有人知道，但山總歸有頂。
內門，就在蜀山山頂，從山頂往下看，只有一片連綿的山脈，山門連蚊子大小都沒有！毫不懷疑，如果不小心失足，結果將是粉身碎骨！
從山門到住處的一段路，則成了內門弟子每日必經的訓練。不是走階梯，看見那陡峭的懸崖沒？蜀山的懸崖，像它獨特的性格一樣同樣那麼的卓越不凡，櫛比如林的岩石像**山中的劍把，一個接着一個佈滿了整個山崖。內門弟子要做的，就是藉助這些岩石爬上他們的住處！
「川，你又來了？」青嵐風看着易川，一步沉似一步地向這走來。易川是蜀山的上屆外門弟子。
這個世界，或許原本就不公平，易川，那麼堅毅而努力的一個孩子，卻因為出生在炎國，耐不住嚴寒而在鑿冰的測試中昏了過去，從此無緣內門！多麼嘲諷的結果……
易川點了點頭，他從懷裏拿出一粒丹藥磕了下去。外門的訓練，很輕鬆，當然這是對內門而言。蜀山基礎劍法，蜀山基礎內功，蜀山基礎步伐，除此之外就是從山下打水，摘菜，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易川總能在極短的時間裏完成那些雜活，過來和內門弟子一起攀岩，風雨無阻，而且，他還要從山崖上爬下來，外門的住處在山腰。
「我要超過那個人！」
這是青嵐風第一見到易川的時候，易川所說的話。那個人，是莫桑，蜀山創派以來外門第一強者。
「川，今天我一定會超過你！」青嵐風繃緊了嘴，最近一個月以來，他幾乎天天綳嘴，但是……
易川灑脫地笑了笑：「好啊！」笑容是那麼的陽光，在艱苦的訓練中，很少見有人那麼開心的笑，但是這笑容在青嵐風眼裏看來卻充滿了嘲弄。
第一天見到易川的時候，當時還有點疑問，內門弟子在上山三年後就不用攀岩訓練了，蜀山每三年開一次山門，招納新弟子。所以，他是誰？
但很快，這些新來的內門弟子都深深地記住了這個人。畢竟，進入了內門，每個人心裏都或多或少地有些自傲，可是，他卻毫不留情地把他們的傲氣打擊的片甲不留。
山崖的岩石，因為無數前輩的訓練變得光滑，不錯的手感，可是在攀爬一段時間後手中的汗水讓這些岩石變得其滑無比。下面，是萬丈深淵！而自己除了雙手卻沒有一點保護措施……
「這裏，死過不少人，不過，若是在這裏死掉，那就死掉吧……」
道長的話依稀在耳邊，那麼淡漠的神情，絲毫不把內門弟子的性命放在眼裏。「那就死掉吧……」，如果在攀岩的時候都能掉下山崖，死掉也就死掉了。
慢，極慢，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小心翼翼，直到他們看到那個早已遠遠把他們甩在後面身影，又從山頂回來了！能夠通過內門測試的孩子，無一都是倔強的，於是他們每個人都激發了自己的潛力。
可是第二天……依然。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年後，他們才能保證，不會被甩的很遠。
青嵐風無疑是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激發了多少次潛力。一次又一次，逐漸拉近他的距離。每一次和岩石的接觸，就留下一灘汗水，在一年的磨礪下，這些濕滑已經不是障礙，唯一做的就是爬，迅速的爬，速度，速度！
可是那個身影還是在前面，不遠不近卻始終突破不了。青嵐風再次繃緊了嘴，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前面那個迅速堪比猿猴的身影。四肢瘋狂的擺動，終於到達了極限……那種浴火重生的感覺，潛力，是的這就是潛力，第一次嘗試是上山門的時候吧，那種感覺……真好！
可是，山頂到了，自己還差他好幾個身位。下次，下次，這是多少個下次了……
「風，下次我會超過你！」
是那個，第二個爬上山門的孩子，他的名字叫做空谷。沒有姓氏，只有奴隸剛剛變為平民才會沒有姓氏，但這些卻掩飾不住他的鋒芒，從第一天起，他就把青嵐風做為了對手。
你有對手，我也有，何時我才能超過他？看着那個不作停留就返回的人，青嵐風只有苦笑。
「好累啊，終於到了！」
是那個第三個上山門的孩子，奇路。奇，是翎國的皇族姓氏，卻不知道這個孩子因為何種原因，落得如此貧困，剛剛上山時，奇路的服飾好似還沒空谷的顯得完整。如今，所有的內門弟子都穿戴青衣道袍，倒顯出奇路慵懶而逍遙的氣質。這種氣質，貧苦的家庭裏面是絕對不會有的。
每個人也許都有自己的目標，每個人都生活的那麼辛苦，也許只有他才這麼逍遙，青嵐風笑着對奇路點了點頭。
朋友，只要有一個努力就夠了，不是嗎？
奇路趔趄著身子，朝青嵐風撲了過來，「你小子，又是內門第一！快快快，快扶住我，剛剛被一個岩石擱着腳了。」
青嵐風猛地一撒手，奇路一個翻身落在了旁邊的青石上。
「你小子就知道裝，我剛剛看見李道長了！」
奇路彷彿看到怪物一樣，渾身一顫，二話不說從青石上下來，正正經經的站在青嵐風旁邊。
「風，我們身為蜀山內門弟子，就更要勤奮努力，現在我們就開始迴風拂柳的劍法練習，如何？」
在攀岩訓練十天的時候，蜀山道長就規定了時間，兩個時辰內，必須爬上山頂，隨後教導劍術。於是，奇路就悲劇了，以他懶散的性格，在沒有時間要求的情況下，他把速度放到了最慢。而且，不知道這小子什麼運氣，在這麼多石頭的山崖上竟然找到了一個可以躺着的休息之所。一顆丹藥，一天都不用吃飯，爬一爬，歇一歇，中間還能睡一覺，這生活真他娘的舒服！
在所有的內門弟子兩個時辰內爬上山頂的情況下，奇路費勁周身力量也用了足足三個時辰。於是奇路就在一天內往返了山崖五次，那個板着臉懲罰他的道長，就是李道長。
而且，更悲慘的是，奇路無意的一句抱怨被李道長聽見了，李道長很記仇，後果很嚴重……在練劍的時候，只要奇路有一點不對就是無邊的懲罰。
「道長。」
「道長。」
……
李道長晃着身子，輕悠悠地落在內門弟子中間。
此時，青嵐風自然陪奇路練起了劍。
李道長讚許地看了看青嵐風，對奇路瞟都未瞟一眼。但是奇路一點也不敢大意，雖然李道長看似未瞟，其實，還不是把他們盡收眼底。
青嵐風一個劍花，收劍回手，靜靜地站着一旁。奇路也把劍收起，站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看着李道長。
李道長從背上拔出了劍，一抹白光照亮了周圍弟子的臉。
「迴風拂柳劍法，最後一式，柳絮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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