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個顧客

黎明時分，袁慕桐把地底下那顆離魂石取了出來，順手就鑲嵌在她的紫凰劍上面，這顆石頭是紫色的，與她的劍特別相配。

隨後，她便回酒店，提着行李箱退房，等她拉着行李箱回來，就見門口擠著許多人。

「桐桐？」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太太，袁慕桐以前叫她秀芳姑，是她家鄰居。

梧桐院左右鄰居，他們家的房子都做商鋪了，張秀芳還住在商鋪後面，她習慣住自家老房子，樓房住不習慣。

袁慕桐回來這些日子，倒是第一次見這麼多街坊鄰居。

「秀芳姑，葛叔。」袁慕桐依次與諸位長輩打招呼，有些人她確實很久沒見了，陡然看見，發現他們真的老了。

「桐桐，你真買了這裏，聽說這裏挺邪乎的……」之前他們雖然都聽說了，但好多年不聯繫，也不知該怎麼聯繫她，和她講……

袁慕桐笑道：「秀芳姑放心，我請了專人來解決，導致邪乎的問題解決了。」

說着，她推開門，邀請大家進屋參觀。

起初大家有點發憷，這群叔叔嬸嬸、爺爺奶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張秀芳先帶頭進了屋。

裏面走出來七個傀儡人，看面貌有青年、中年，也分男女，其中的中年大漢叫桐玖，就是和盛景軒唱了『二人轉』的那位工人。

張秀芳他們被唬了一跳，袁慕桐笑道：「這是我雇傭的員工，秀芳姑，你們可以隨意參觀。」

傀儡人女性外貌的叫梧衣、梧爾、梧弎，男性外貌的叫桐亦、桐邇、桐叄、桐玖。

張秀芳他們心中有些忐忑，畢竟大家雖然不差錢，但就是普通老百姓，總覺得桐桐這屋子看着不一樣，這屋子裏的人就更不一樣了。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有個白頭髮爺爺說道：「嘿嘿，你們發現沒有？好像真的不頭暈了呀？」

五年前，他們這些街坊鄰居可是親眼看到建築工地的老闆和工人發瘋的，要不是有人抱着那老闆，老闆鐵定把自己脫光裸-奔。

「真的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后，大家情緒就放鬆許多了。

他們沒上樓，就在後院逛了一圈，看着這片花園，心中只能暗暗感慨，看來這些年，桐桐掙了不少錢，這一院子裏的花草得花多少錢？

等他們從後院回來，桐亦他們送上茶水，看着這古色古香的佈局，窗明幾淨的房間，一眾人心中再一次感慨，桐桐只怕真的掙了不少錢呢！

「謝謝小哥。」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后，幾個好茶的爺爺、伯伯，那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這一樓的佈局其實很簡單，兩面牆上是博古架，擺了一些器物，中間的一張紅木的圓桌，兩邊有茶几，配套的椅子、凳子，裏面一些的就是有兩個長條狀躺椅，其看起來其貌不揚，但看那質地和顏色，覺得它一定很貴！

兩張躺椅對面，便是長條的沙發，這沙發和市面上賣的沙發似乎也不一樣，和紅木圓桌一個色，看起來是很硬的長椅，但摸上去卻很軟，坐上去就更舒服了。

「桐桐，你這開的什麼店啊？」張秀芳他們參觀后，就十分迷惑了。

袁慕桐笑道：「會賣一些茶葉，其他的還沒有想好。」

其實就順帶賣一些茶葉，主業是度有緣人。

「秀芳姑放心，在大城市呆了這麼些年，也累了，就想會來過一點慢生活。」

「那就好，你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千萬別客氣。」

「你奶奶也去世十年了……」這說着說着就十分感傷了。

一直到有位奶奶的手機響了，是她兒子見她晨練散步這麼久沒回去，催她回去吃早飯來着。

再一看時間，七點半了，確實已經過了他們平常吃早飯的時間。

等他們人一走，屋子裏就安靜下來了，慢慢的、慢慢的，整棟樓都安靜下來了。

外面已經有走動的行人了，而且還有導遊和遊客，導遊手上拿着小旗子，一邊走一邊解說，帶着遊客往梧桐林那邊去。

當然，也有自己出來旅遊的遊客，三五結伴而行。

有的是從鳳凰街這邊去梧桐林，有的是從梧桐林那邊轉過來，就勢必從有緣樓對面的街道上路過。

五個中年婦人，背着包，從梧桐林那邊過來了。

他們基本上都穿着衛衣，腳下是運動鞋，前面三個時髦的阿姨還戴着太陽鏡。

「秀南啊，出來玩就好好玩，別惦記着家裏的事情了，你女兒、兒子都長大成人了，他們既然讓你出來玩，你就好好玩，你這樣總是放心不下，孩子永遠都長不大。」

周秀南，就是最後頭髮烏黑，但面容卻不如其他幾個阿姨那般年輕的中年婦人。

她看了看同夥，也是他們同一個村的鄰居，她是被她兒子女兒趕出來旅遊的。

「你也別操心你女兒的婚姻大事，人家有手有腳，能掙錢，就算不結婚，那也挺好的。」

同伴穿着一身橘黃色衛衣的阿姨，十分無奈道：「難不成像你這樣，結了婚，生了孩子，一輩子做牛做馬？你得為自己而活呀。」

周秀南還是不吭聲，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挺迷茫的，女兒三十多歲了，為了她的婚姻大事，她和她吵過許多次，說過許多狠心話……

兒子兒媳婦生了兩個女兒，現在允許生二胎，但生三胎也不會不上戶籍，她就想兒子兒媳婦再生一個男孩……

還有丈夫，一天到晚和她吵架，她其實也累得慌。

丈夫不體貼，兒子不體諒她，女兒也不體諒她，她一天到晚，忙完了家裏，忙外面，收穫了什麼呢？

突然，周秀南看到街對面的三層小樓，一把拽著同伴的手，驚訝道：「對面有家店呢。」

同伴抬眼看過去，她並沒有看到兩塊熒光屏，只看到了牌匾，但牌匾上不是『有緣樓』，而是梧桐茶三個字。

「梧桐茶？梧桐林這的東西真是樣樣都和梧桐掛上鈎呢！」同伴覺得好笑不已，梧桐茶會是什麼茶？

周秀南茫然道：「梧桐茶？」什麼跟什麼？不是有緣樓嗎？

頓了頓，周秀南的腳步不自覺往對面走，她腦子裏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願望，她現在的困境，或許對面能幫她解決呢？

「喂喂，周秀南，你幹什麼？買茶葉啊？」同伴連忙跟了上來，前頭的三人連忙回頭，也跟着跑了過來。

周秀南那雙粗糙的手搭在門上，門就往兩邊開了。

「真的有茶葉呀。」

「咦？這茶算貴么？」

「五百元五十克？反正不便宜。」

桐亦和梧衣出來待客：「歡迎光臨！」

並且奉上了茶水，梧衣微笑道：「客人可以品嘗一下，此茶便是用客人手上的茶葉泡製而成。」

「謝謝，謝謝。」阿姨們見這麼多帥哥美女，那自然是受用的。

她們在看茶葉，只有周秀南，她環視了一眼店鋪后，就走了進去。

繞過屏風后，就見到了穿着一襲紅色風衣的年輕女子，她放下手上的雜誌，說道：「客人請坐。」

袁慕桐也沒有想到，第一個客人就這麼上門了，還是一位處於人生迷茫期的中年婦人。

周秀南有點懵，雙眼很茫然，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拘束。

突然，想到外面買茶葉的同伴，她困惑道：「為什麼我和南芝她們看到的不一樣？」

袁慕桐再次邀請客人坐下，就坐在那張可以放下的躺椅上面，說道：「阿姨看到的是『有緣樓』，那就證明阿姨是有緣人，而外面的四位阿姨，她們就不是有緣人。」

「有緣人？」周秀南在椅子上坐下，就感覺這屋子給她一種很放鬆的感覺，她有很多話想說，就好像遇上了知己。

空氣里，有一種很獨特的氣味，她聞起來特別的舒坦。

「我叫周秀南，66年生人，今年54歲。」周秀南靠在椅子上，說道：「我85年結婚，頭一個孩子壞了，87年才生下我女兒，我女兒今年33歲。89年年末生下我兒子，我兒子31歲。」

袁慕桐從梧衣手上接過茶水，放在周秀南面前的茶几上，繼續聽她吐露心聲。

「早年間，我們都在外面打工，不管是我兒子還是女兒的學習，也沒怎麼操心過，也管不來，當年我女兒高考成績不算好，只考上了一個三本分數線，畢業后，找的工作也就一般般，但她喜歡在網上寫小說，畢業兩年後，就自己全職寫小說了，雖然不像有些大神作者那樣稿費收入幾百萬幾千萬，但她每個月好的時候稿費可以掙上兩三萬，就算是差一點也有五六千，比我兒子打工掙錢的工資強一些，我覺得這也不錯，但她就是死活不結婚，說什麼自己上不上下不下……」

外面的四位同伴阿姨各自買了一千元錢的茶葉，就是一百克茶葉，阿姨們有些肉疼。

南芝，就是被周秀南女兒再三拜託照顧一點她媽媽的那位阿姨，她買完茶葉后，堅決表示不能再買。

結果一轉過來，就聽到周秀南又在吐槽她兒女，她不禁有些羞赧和窘迫。

袁慕桐起身走了出來，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她輕聲道：「阿姨，別打攪周阿姨，讓她說罷，積攢在內心的鬱氣吐出來，想來她心裏就會好受很多。」

「您好啊，我是這家店的老闆袁慕桐，我是鳳凰街的居民，前面梧桐院也是我的，只是早年交給街道辦做了遊客接待中心。阿姨儘管放心，我是良民，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南芝阿姨尷尬道：「你好，你好，袁小姐。」

她看了看裏面的周秀南，說道：「在我看來，我也是過來人，如果秀南能想通就好了，還有她的婚姻也是個問題，她那男人啊，因為秀南一直在外打工十多二十年，她男人早年受過傷，就一直呆在老家奉養老人，他們夫妻倆十幾年沒有生活在一起，一些生活習慣早就磨合不來，兩人又經常吵架……」

南芝阿姨瞬間覺得自己講多了，拍了拍嘴吧：「算了算了，當着我們這些熟人的面，秀南還不好說什麼，如果當着外人，能一吐心中的不快，能讓她走出魔障，這也確實不錯。」

袁慕桐看了看時間，差一點就是九點半了，便說道：「阿姨，我這裏需要兩個小時，不若你們回酒店等周阿姨吧，兩個小時后，必然完好無損的把周阿姨還給你們。」

南芝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那好吧，她也這麼大年紀了……」

這麼大年紀的婦人，都絕經了，就算是壞人挖肝挖肺啥的，也看不上她們了吧？

南芝四位中年阿姨從有緣樓出來后，順着街往街口走去，看到梧桐院，突然想起了什麼。

南芝就跑去找那個小賣部老闆打聽一下梧桐茶樓的事情，老闆錢途笑吟吟道：「哈哈哈哈，大妹子，你們買了桐桐的茶葉啊？我跟你們說，你們絕對買得超值，桐桐的茶葉雖然有點貴，但真的很好喝。」

「聽袁小姐說這梧桐院也是她的……」

「那可不，這是桐桐家的老宅子，她之前在申海上班，這老宅子就交給了政府做成遊客接待中心，讓遊客累了可以歇歇腳啥的，她這回來就沒地方住了呀，就買了街尾的爛尾樓，十天前你們要是來了呀，那就是個爛尾樓，被桐桐改造好了，很漂亮的小樓……」

南芝和三位阿姨心頭微微放心了不少，既然是鳳凰街的居民，那就不是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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