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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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郊外軍營

剛剛下朝的李將軍快馬至軍營,宣讀了聖上的旨意。

一個個大營迅速收攏,不多時,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朝著秦家莊的方向而來。

緊隨在大軍後面,京城裡駛出了一駕馬車,身著京兆府衙門官府的捕快騎著快馬簇擁著馬車出了京城,方向同樣是秦家莊。

***

意外的一夜好眠,田桂芝一早醒來就是鬥志昂揚,窗戶朝外一推,迎著外面初升的太陽眯了眯眼睛。

堂屋的案几上打開的匣子里,是昨晚父親裁的紙樣,桂芝只輕輕一翻就知道這是裁了一整張全開的紅紙,結婚用的剪紙都裁成了圓形,取圓圓滿滿之意,兩對大的已經畫好了一對,細細的炭筆勾勒出一隻鴛鴦中間一個大大的喜字,展開就是一對鴛鴦頂著一個大大的紅雙喜,取鴛鴦璧合之意,果然古人對鴛鴦情有獨鍾啊!

中號的剪紙很少,小小的喜字帶個花是最多的,這樣看起來那位大姐姐的嫁妝竟然還不少。

桂芝非常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想拿剪刀的手,這小手拿剪刀使不上勁,一不小心就剪壞了,到時心疼的還是自己!

院子里,田樹滿用瓢潑水澆著菜地,看著綠油油的菜地很是歡喜,上一架胡瓜還在接著,新的胡瓜苗子又好架秧子了,那茄子更是一根接一根的結的歡實,牆上的絲瓜也天天都有新花開,

「下集咱摘些菜去集上賣吧,這可太能結了!」

「要的,就是咱這地方誰家不種菜?怕是不好賣啊!」

蹲在水桶邊洗菜的程氏,把今早要吃的茄子和絲瓜洗乾淨后,盆子里洗菜的水隨手潑到了菜地里,再舀了兩瓢水沖洗一遍。

「我總感覺咱家的菜長的水靈,集上靠驛道旁邊有兩家客棧,我帶到那裡去問問,那掌柜的我看經常去攤子上買雞蛋鴨蛋。」

程氏正蹲在那新的胡瓜苗子旁邊,洗完了菜就看著那幾棵苗子端詳了一會,

「大郎,你有沒有發現這幾棵施了肥的苗子確實大了一號,葉子肥,莖稈也粗壯,我想咱閨女這肥料怕是真有用!」

「那肯定有用啊!把那魚烤熟了給菜吃,那能不長嗎?」

田樹滿酸溜溜的道,還以為女兒烤了魚乾有自己的份呢,好嘛!全餵了菜了!還說什麼補充磷肥,那魚身上都是鱗,可不是補鱗肥嘛!

兩口子聊天都聊岔了,程氏看丈夫那酸樣,女兒那烤魚不給他吃怕不是要記一輩子?

堂屋門開著,桂芝腦袋探出了門,

「娘,今早我要吃蒜蒸茄子!」

說完又溜了回屋,她還沒換衣服呢!

「知道啦!」

程氏端著一盆子菜去了灶房,牆上掛著辮好的大蒜,那是她爹娘上次過來時帶來的,隨手揪了兩頭下來,這道菜可要用不少蒜。

茄子這道菜可不好做,這玩意吃油,油多了才好吃,所以他們一般都是蒸茄子吃,蒸好了撕吧撕吧拍兩瓣蒜再加點大醬拌拌吃,可桂芝非說蒸茄子那也有不同的蒸法。

茄子切成細長條,待鍋里的米粥煮開了后,放到了篦子上。

大蒜剁的碎碎的,小的砂鍋里倒上點油,大蒜放進去翻炒,直到出了蒜香味,醬油、醋…那饞丫頭到底是把這些東西都買了回來。

踢踏著草鞋,桂芝撩著盆子里涼涼的井水洗了把臉,伸出手指頭把湊到自己腳邊咬草鞋的萌萌戳了個跟頭,

「真是不知道個香臭!」

「桂芝,昨晚睡的怎麼樣?」

「挺好的,我娘幾時起床我都沒聽見。」

「那就好!」

田樹滿放了心,自己這閨女是個心大的,可總歸是個孩子,他還真怕給嚇著了,這一夜睡好了應該就沒事了。

「爹,昨天夜裡村子里可有異樣?」

「沒有,我剛才去大口井挑水碰到你二叔了,他昨夜值夜,說是狗都沒叫幾聲,想必那伙賊人短時間也不敢再出來作惡!」

父親說的有道理,田桂芝深以為然,那這事就有點麻煩了,不怕敵人多,就怕敵人打游擊啊!

「你還用不用水了?」

田樹滿拎著水桶打斷了女兒的沉思。

田桂芝忙把自己盆里的水倒進了菜地里,

「都倒進來吧,放到這裡等下洗衣服,今天不要讓我娘去河邊洗衣服了,反正也沒幾件。」

女兒說的對!河邊樹林草窩子可不少!

田樹滿一聽忙挑著空桶又出了門,今天要多挑兩擔水。

「你說你,都說了這水我來挑,非不聽。」

瞪了拎著水桶進門的人一眼,程氏抱怨了一句。

「你在做飯不是正忙著嘛!我挑半桶又不會灑。」

田樹滿把兩個半桶水倒進了水缸,又挑著桶出了門,這夏天他又不怕濕了鞋。

田桂芝一邊燒著火一邊拿自己烤的酥酥的小魚乾喂萌萌,

「娘,下次你買肉碰到有大骨頭多買點。」

「那骨頭剃的一點肉都沒有要來幹啥?」

「煮熟了我們喝湯骨頭給萌萌啃!」

程氏瞪了女兒毛茸茸的頭頂一眼,這丫頭可真會算計!

吃過早飯,田樹滿夫妻坐在堂屋裡一個畫圖樣,一個剪紙,這是他們接到的第一筆剪紙的大單子,雖然只是女方出嫁嫁妝所用,小圖樣居多,可若是她很滿意的話,那麼男方家裡會不會也來訂呢?那個才是大頭啊!

田桂芝也很忙,她還在忙著自己的草帽事業,本來她以為自己想的別出心裁的草帽可以賣的紅紅火火,誰知現實卻是她想多了,目標客戶太少了!

嗯,必須調整策略。

紅色是時人最喜歡的顏色,被蒸過的秸稈已經破壞了結構,染色變的容易,秸稈扔進了裝有染料的罐子里,這染料有點少,每次染得都不多,為了顏色吃的深一點,她要估算時間,可家裡連香都沒有,她只能在心裡默數數。

「大姐大姐!」

毛毛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桂芝伸出手指『噓』了一聲,她現在正在記數,弄錯了秸稈顏色不一樣可就廢了!

待罐子里的秸稈撈出來后,桂芝抬頭就看到六郎腫的如同核桃的眯眯眼,她這幾個叔都隨親娘了,一雙眯縫眼簡直是完美遺傳,這一腫更看不見了,

「六叔,你這是挨揍了?」

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眼神里露出了絲同情,

「你昨夜不會把你三個哥都給沖走了吧?」

六郎本來要傾訴的話就給咽了回去,手指顫顫的指著侄女,氣狠狠的道,

「連你也冤枉我!」

「大姐,你不知道,六叔好可憐!」

毛毛小臉皺成了一團,給六叔抱不平,

「早上被奶奶用柳條抽的屁股都腫了,奶奶真的太過分了!」

桂芝的認知里,周氏雖然刻薄,擅於使用冷暴力,可對自己的親兒子還真沒咋見動過手,這怕是作了個大業啊!

「咋回事?」

毛毛添油加醋的說了六叔的被冤枉慘事,他昨天賺的銅板放到了枕頭底下,今早被周氏進屋收拾換洗衣服時發現了,非說是他偷錢,六郎氣哼哼道,

「我娘想屈打成招,可我威武不能屈,堅決不承認!」

「你就不能說是你賺的?」

桂芝奇道。

「不能,我說了自己賺的這錢肯定就被她收走了!」

對母親知之甚深的六郎咬牙道。

田桂芝朝著六叔露出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那現在呢?錢不還是被她收走了,你還要背個偷錢的名聲!」

六郎卻道,

「是二哥找我爹說了話,我爹把我娘罵了一頓,把我的錢還給我了,他還答應我這錢歸我自己,不讓娘管!」

桂芝就翹了個大拇指給他,

「六叔真機智!」

「那我呢?」

毛毛不樂意了,

「還是我讓我爹去求情的呢!」

田桂芝就又翹了個大拇指,

「一樣機智!」

對面兩娃笑的嘎嘎的,毛毛一幅小財迷樣,

「大姐,我娘可高興我能賺錢了,咱再賺錢吧。」

「你倆能幹啥呀!」

田桂芝嫌棄的翻了個白眼,撿個蟬蛻還是最少的。

「1.2.3…」

田桂芝淡定的晾曬著染好色的秸稈,自己坐著的位置換了人,小六叔和毛毛一個數數一個壓著染料里的秸稈。

***

杜明輝第一次來外甥的新家,踏進院子一步后又退了出去,怎麼這麼多孩子?莫不是走錯了?

「舅爺爺!」

田桂芝聽到動靜抬頭看到大門口站的人,驚喜的高聲喊道,

「爹,娘,舅爺爺來啦!」

杜明輝一身官服來此,後面還跟著兩個官差,怕是有重要的事,田桂芝殷勤把舅爺爺迎進屋,幫著爹娘搬凳子倒水,等大人都落座后才得空對坐在院子里的幾個小夥伴說道,

「咱村來了官兵,你們都回家好好獃著,可千萬別到處亂跑。」

還真讓桂芝說中了,杜明輝可不是只帶了兩人來,此時里正家院子外站了兩個官兵,村口的大樹上栓了好幾匹馬,還有一駕馬車,整個田家莊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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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桂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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