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真是夢？

因為庹佳音正在淋浴，不能出來為他開大門，放他出去玩耍。程謙無可奈何，只得跳到客廳的沙發上面去一邊睡覺一邊等庹佳音出來。

結果就在他閉眼睡覺時，發生了一件令他十分意外和難於置信的事情——

他正朦朧欲睡，突然感覺到某種異樣，睜開眼睛一看，登時大驚失色！

天哪，我是在做夢嗎？

為什麼我又突然變回人形了！

雖然客廳里沒有鏡子，他看不見自己的面孔，但他明白自己一定又變回了以前的程謙！

就連身上的衣服和褲子，也是那晚自己變成貓兒時穿在身上的睡衣睡褲！

他正疑真疑幻，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只聽衛生間的門開了，庹佳音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他大吃一驚，心念電轉：「庹佳音只認識貓兒「小虎」，並不認識我程謙，要是被她看見，肯定會當我是個小偷，肯定會大喊大叫。雖然我並沒有偷盜什麼東西，但如被人抓住了，也一定百口莫辯！」

他本想從沙發上跳起來，開門逃跑，又恐被庹佳音聽見客廳里的動靜，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幸而庹佳音出了衛生間后，並沒有走到客廳里來。

程謙聽見她回了自己卧室，並關上房門后，方才驚魂初定。

無論如何，先離開這個尷尬之地再說！

不敢多想，當即輕手輕腳地從沙發里坐起來，像個小偷似的，赤著雙腳貓步走到大門后，輕輕開了門鎖。

門開后，他膽子又大了一些，心想自己光著腳出去也未免太過奇怪，於是又無聲無息地打開鞋櫃門，偷了老崔穿的那雙涼拖鞋，方才閃身出屋。

他害怕動靜太大，驚動了庹佳音，本來不想鎖上大門便離去，但想到庹佳音剛剛洗澡出來，以為屋裡沒別人，可能身上衣衫不整，萬一有人進來，發生什麼意外，自己難辭其咎。猶豫一下，還是大起膽子，將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然後飛快地逃下樓去。

到了樓下，他忍不住悄悄抬起頭來，朝老崔家看去。只見庹佳音果然被關門聲嚇到了，正神色不安地站在陽台上，朝樓下觀望。

兩人四目相對，庹佳音神色一動，明顯對他產生出幾分懷疑。

程謙心虛地低下頭來，不敢多看她一眼。跟著眼前的柏油馬路快步離去。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左右，正是日頭最毒之時，所以路上行人很少。饒是如此，他還是感到非常緊張和狼狽。

自己身上穿著睡衣睡褲和拖鞋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任何人看見他都自然會側目而視。

本來心裡有好多疑問，但此時處境尷尬，又哪裡顧得上多想。只恨沒有個地縫隙可鑽。

他變回人形后，身上既沒有錢，又沒有別的什麼地方可去，無法可想，只能忍受別人的異樣目光，硬著頭皮，低著頭，大步流星地朝原來的那個家走去。

他逃也似的回到自己家門外后，本來有點擔心父母不在家，但拍過門后，居然門開了。

媽媽在家裡！

勿用說，媽媽馮雅玲看見他后，驚得目瞪口呆。

母子倆雖然分別不到一個月光景，但雙方均有一種久別重逢、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覺。

媽媽發獃半晌，才回過神來，猜想兒子這段時間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頭，不想刺激到兒子，她顧不上追問兒子，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裡，便轉身跑回客廳，神色萬分激動地拿起放在沙發上面的手機，開始撥打丈夫程再和的手機號碼。

電話通后，她聲音發顫、語無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快回來！……程謙回家了！……你現在什麼也別問，先回來再說！」

掛斷電話后，媽媽才一邊流淚，一邊走到門口，追問正在換拖鞋的兒子，到底是什麼回事。

「媽，我……我跟你說了，你肯定也不敢相信我說的話，還是等爸爸回來后，我再跟你們兩個講吧。」

媽媽呆了一下，才強抑好奇，問程謙：「你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我……我很累，想先去洗個澡，等爸爸回來后再說吧。」

媽媽早已聞到兒子身上有一股濃烈的怪味，聽了兒子的話后，說道：「好吧，你先去好好洗個澡！」

程謙回到自己屋裡，只見屋子裡還踴自己失蹤前一樣，亂得像個狗窩，感慨地搖了搖頭。從衣櫃里找出一套換洗衣服后，一言不發地進了衛生間。

洗完澡后，他換上乾淨衣服，將那身贓衣服毫不可惜地扔進了衛生間的垃圾桶里。

程再和已經回家，夫婦二人像木雕泥塑一樣，正坐在沙發里發獃。

程謙無聲吁了口氣。默默走到沙發邊，在他們側面的那個單人沙發里坐下來。

雖然有點擔心嚇著他倆，但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奇異，要想編其他假話，總覺得無法自圓其說，所以他也懶得編什麼謊話，將自己變成貓兒的奇事，備細講了一遍。

程再和馮雅玲兩人聽后，驚得半晌無語，欲待不信，但見兒子說得一本正經，絕不像在胡說八道。心裡都有些半信半疑，均想：「就算他要說謊，也斷不會編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謊言來！天哪，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怪事情？」

夫婦二人想起兒子失蹤那天，卧室里確實有一隻來歷不明的貓兒，呆然良久，才回過神來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嘴裡都沒有說話，但心裡卻同時產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兒子會不會精神方面出了什麼問題？

因為事情過於離奇，一家人都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因為失而復得的悲喜之情，反而好像家裡出了什麼禍事一樣，惶恐不安。

雖然懷疑程謙精神一定有問題，但夫妻倆卻心有默契似的，都沒有多問別的問題。又默坐半天後，程再和才對妻子和兒子說道：「程謙回家的事情，肯定會驚動所有關心和知道我們家這件事情的人。為了不讓別人胡思亂想，甚至造謠生事，我們全家人必須統一口徑。任何人來問，我們都說程謙前段時間不是失蹤了，而是因為跟家長賭氣，悄悄離家出走了。」

程與馮雅玲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雖然他們心裡都認為這種說法，也肯定會引來不少流言蜚語，但總比告訴別人，說程謙變成了貓兒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