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番外 言曄之約

。。游鯨的基因檢測報告被公開了，和人類不同的基因序列被着重標了出來。

吃瓜群眾雖然也不是很懂，但這東西都甩出來了，再加上有人自稱專業身份科普，直接把游鯨定位成了人魚。

「生物學家都不敢這麼定義，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自信。」凱瑟琳撇嘴，不屑道。

「問題是怎麼解決，這事雖然不是從我們這泄露的，但人家是因為救我家陽陽才暴露的，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管。」

「輿論這方面我不懂，但是讓他們找不到人不就好了，游鯨是人魚，去海島上待幾個月，網絡這東西，忘性特別大，隨便一個熱點話題就能把這種半信半疑的話題壓下去，再過幾天，也就沒人再在意了。」

晏時想想也覺得主意不錯，怎麼說來着，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回家她和女兒商量，拿出一筆錢把游鯨送去偏僻小島之類的地方避避風頭。

晏暖都懵了，啥？人魚？游鯨？那大魚尾巴是游鯨？

不過也是，之前說她掉水裏了，是游鯨救了她，原來就是那個時候變成人魚救了她。

晏暖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媽媽的話根本沒聽進去，也就錯過了送游鯨離開得最佳時間。

游鯨被認出來了，他的姓名、樣貌和家庭住址被公開，連帶着叔叔的店也沒了打卡點。

無數的記者、好奇之士去叔叔的店裏找他們，問各種問題。

游鯨自然沒露面，叔叔對外統一回復是cos，不是真人，但因為拿不出一套像樣的cos服依舊被質疑。

風波愈演愈烈，每天都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叔叔的店，甚至還有人試圖強行闖進去，幸好警衛隊及時趕到，控制住現場。

司鉞公開表示不願意看到有些人打着尋找真相的幌子咄咄逼人，再發生類似情況，他不介意訴諸武力保護他的區民。

反對派立馬趁火打劫，給司鉞安了N項罪名，聲討、遊行、示威，出個門都能碰見好幾伙。

晏時：總覺得現在的人越來越喜歡過家家了。

晏時這邊正研究晚上把游鯨套麻袋偷摸送走，那邊就看見手機推送一條通知。

【人魚族現身說法：比人類歷史還要悠久，一直生活在人類世界。】

晏時連忙點進去，竟然還是七區最權威的媒體採訪。

「大海孕育了最初的生物，最初的生物一部分繼續生活在海里，一部分爬上了陸地，再之後，直立行走的人類出現了，但幾乎是同一時間，海洋也進化出了智慧生物——人魚。」

「歷史上人類也多次發現人魚，甚至和人魚產生過貿易，後來因為人類的貪婪人魚不得不躲往海洋深處。」

「因為曾經和人類接觸過，人魚的樣貌越來越和人類相似，甚至還進化出了雙腿。」

「能夠自由操縱雙腿和魚尾的變化后，人魚上岸，隱瞞身份在人類世界生活。」

「我們遵紀守法、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沒有隨便傷人害人，即便有違法犯罪行為也都被繩之以法，為什麼不能包容我們？為什麼要對個孩子步步緊逼？難道只是因為我們多了條魚尾？」

「要是真容不下我們，我們可以走，但大海是我們的家，人類對大海做的一切，我們會如數奉還。」

「既然不是一路人，那我們也沒必要包容你們。」

出面的人魚是一位叫做江娥的女人，也是七區現任環境部部長，最重要的是，她也是術士江家的現任家主，應該是在人類社會生活的人魚中地位最高的。

她在視頻中自證身份的時候沒有露出魚尾，而是給大家看了她的耳後，光滑白皙的皮膚沾了鹽水（海水）后立馬有藍紫色的魚鱗浮現，她把頭髮紮起來，露出整個脖頸方便大家觀察，直到採訪結束，她耳後的魚鱗才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不見，恢復光滑白嫩。

晏時看得都心動了，她雖然對魚沒興趣，但對人魚興趣極大，這要是養一個，得挺有意思。

不知道人魚和人類能不能生，生的話是生人魚還是人呢？

好奇的晏時立馬聯繫女兒，試圖通過她知道答案。

晏暖可沒媽媽那麼樂觀，她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視頻採訪，看完就一直在擔心人類對人魚不友善，不斷地刷新各社交軟件，看到跟人魚有關的熱點話題就點進去，拚命給人魚說好話。

也許有人喜歡就有人討厭，網站搞了個投票，是否支持人魚共處。

不支持，滾回海里佔比47%，支持，和平共處佔比38％，無所謂，與我無關佔比15％。

晏暖看見氣夠嗆，尤其是評論區，好像人魚挖他家祖墳了似的攻擊謾罵。

「別看了，有的人是真的討厭，有的人就是盲目跟風，一天天在網上不罵幾火車髒話好像對不起吃下的大米似的。」晏暖的室友按滅她手機，把她推到窗前吹吹風。

「網上習慣性的把惡意放大，領導人依據網上的投票做決定，再說，就說人魚真得回海里，開始對人類實行報復，難道不也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嗎？」

「我更想他們留下，回海里，我就見不到了。」

「我也想看人魚的尾巴，想想他們在海里迎浪遨遊，肯定是世間最美的景色之一。那些低智商碳基生物一點都不知道欣賞美。」

晏暖突然想給游鯨打電話，想聽他的聲音，想告訴他她是百分百支持他們留下的。

上次游鯨救了她之後，作為謝禮晏時買了部手機送給游鯨，方便聯繫。

游鯨沒什麼交際，手機號只有他叔叔和晏暖一家人有，也不用擔心被別人泄露出去。

「我出去散散心，晚飯吃啥？我直接給你帶回來。」

「桶飯，素菜要茄子和雞蛋柿子，肉隨便。」

「OK！」

出了宿舍樓直接往樓后拐，那條路基本沒人，正適合打電話。

。。出了宿舍樓直接往樓后拐，那條路基本沒人，正適合打電話。

如常給游鯨打氣，讓他不要害怕，並許諾學校沒課了就給他帶好吃的去。

掛了電話后，游鯨百無聊賴地在地上打滾。

房間又黑又小，為了防止窺探，窗帘也不能拉開，風也吹不進來，房間悶得很。

游鯨又咕嚕兩圈，去浴室調製鹽水，把魚尾放出來，舒舒服服地泡在鹽水裏。

叔叔家特意為人魚量身打造的魚缸，泡起來簡直不要太舒服，但叔叔說，想要習慣人類社會的生活，就不能一直泡在水裏，甚至要鍛煉習慣連續幾十個小時不接觸水也不會昏迷的程度。

人魚離開海水時間久了會陷入昏迷，通過昏迷減少基礎消耗，如果這期間得到大量的水就能立即蘇醒恢復，不然就只能等到了瀕危值，身體會自動尋找水，短時間找不到的話，就會獲得一條人魚乾。

人魚生命力比人類要稍微頑強一點，人魚乾也有可能再泡成新鮮的活人魚。

要試試目前能忍受多長時間嗎？游鯨認真思考。

皮膚幹掉的滋味着實不好受，但要是出去玩的話，也不能總去海邊啊，況且他也想看看別處的世界。

游鯨認真開始規劃未來，至於網上那些言論，他根本沒看到，就算看到也不會理會。

他只會在意在意的人對他的看法，至於路人，誰鳥他們啊，自己的生活一地雞毛，偏偏還有閑心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

經過一天的發酵，網上出現一大批反人魚組織，線下也出現不少遊行宣傳的反人魚團隊，托他們的福，七區現在熱鬧得跟過節似的，有不少不衝浪的看到人魚的立牌還以為又推出了什麼活動。

一瞬間，人魚倒成了當下最流行的話題和元素。

七區立法部在司鉞的催促中三天時間就草擬了《人魚族管理條例》，第一條就表達立場：人魚族是人類的朋友，享有同人類一樣的法定權利和義務。

管理條例一經發佈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司鉞當即表示，接受不了可以離開，在七區，就要遵守七區的法律。

同時，人魚族可以去公安機關重新辦理戶籍，享受人魚專屬福利待遇。

晏暖知道后拉着游鯨就去登記辦理，三天後就拿到了新的身份證和戶口簿。

看着民族那一欄寫着「人魚族」，有種被承認被認可的光榮感。

「走，請你吃飯去，想吃啥都給你買，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眼瞅著都憔悴了。」

游鯨眨眨眼，沒否認，雖然他胃口挺好，但也確實吃不好（因為叔叔不回來沒人做飯），睡不好（戒水練習使得皮膚乾巴巴地不舒服）。

「想吃魚。」游鯨說完還舔了舔嘴角，好久都沒吃魚了，主要是人類做得魚好好吃。

「等我會兒，我問問哪家魚好吃。」晏暖問本地通卞雨晴，很快就得到了回復。

等餐的時候晏暖想起來媽媽要她問的事。

「那個，多嘴問一下，人魚和人類有生殖隔離嗎？」

「生殖隔離是什麼？」游鯨表示沒聽過這詞。

「就是能不能生寶寶。」

「能啊，我叔叔不就有個孩子嘛。」

「那你叔叔家孩子也是人魚嗎？」

「不是，跟人魚一個性別的孩子是人魚，跟人類一個性別的孩子就是人類。但人魚之子再和人類生寶寶的話，基本就是人類寶寶，幾代后可能出現人魚寶寶，也就是返祖現象。」

「人魚和人類在一起，相當於降低人魚的出生概率，所以你們家鄉才不許離開的人魚再回去。」

「也有這方面原因吧，主要是他們不喜歡人類，畢竟祖上被人類傷害太多了。」

「那你呢？」

「我喜歡不喜歡跟人類與否沒關係。」

「還挺有個性。」

人魚事件終於告一段落，晏暖也安心地回歸校園生活。

十一黃金周前一個周末是百團大戰，就是各社團納新，在籃球場搭攤子，幾十個社團一個挨一個，放眼過去跟菜市場似的。

晏暖跟室友一起出來湊熱鬧，她課餘時間不多，但還是想多認識認識興趣相投的同學，留下一段記憶。

COS部、話劇社、徒步營、電影賞析與拍攝、化妝社、輪滑社、籃球社、舞蹈社、動漫社等等。

晏暖同學都找到了心儀的社團，只有晏暖猶豫不決。

喜歡唱歌的去了歌手訓練營，喜歡演戲的去了話劇社，喜歡學習的參加了國際交流角。

「我找到一個你肯定感興趣的。」室友拉着晏暖往角落的攤子走過去。

「什麼啊？」

「噹噹噹噹，靈異怪談，也沒什麼活動，每周聚一次，互相講故事，怎麼樣？」

晏暖往裏瞄了瞄，她倒是挺感興趣，怎麼感覺不是很熱情，會不會相處起來不舒服？

一個紙條從裏面滾出來，精準地咕嚕到晏暖腳邊。

【靈異怪談、社恐福音、自願參加、可帶朋友，有加入意願請填寫個人信息，掃碼加群。】

字跡乾淨漂亮，非常加分，晏暖好感倍增，在登記簿上寫下基本信息后掃碼進群。

壓得低低的遮陽傘下伸出來一隻白皙的手，手指間掛着個白色的小幽靈掛件。

「社徽。」

晏暖接過來，收好，小幽靈還挺漂亮的，那隻手也挺漂亮。

「先說好，不許熄燈后在寢室講你們社團的事，不然斬立決。」

「好說。」

晏暖和室友說笑着走開。

「是她嗎？」

「味道沒錯。」

湊完熱鬧找晏晗一起回家了，路上問晏晗參加了哪個社團。

「圍棋社和動物救助。」

「還有動物救助社團嗎？」

「也不是社團，是個愛心組織，不時不時就能看見野生動物跑進人類社會嘛，主要就是救助這些，聽說救助組織的前輩開了個寵物診所，還能幫忙救治。」

「感覺會挺忙。」

「誰有空誰去，平時就是學學基礎知識和救助常識。」

「再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大學也就圓滿了。」

「嗯。」晏晗難得認同。

「媽說大學談戀愛還挺難得，得多社交才有希望。」晏暖躍躍欲試。

「媽也說了，緣分可遇不可求，都是註定的。」

「那就說這些前後矛盾的話，既然是註定的，還爭取什麼啊，等著不就好了。」

「應該理解成爭取有爭取的緣分，坐享其成有坐享其成的結果，每個人只有一條路走，就像薛定諤的貓，選擇了，匣子打開了，貓是死是活就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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