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之顛有雲和月(3)

第七章 山之顛有雲和月(3)

天將近午時,二人一同來到山腰平坡處,慕容雪月與陸逸雲兩人輕功均不錯,下坡這段路卻走得有些慢騰騰。.

慕容雪月翻開那本《大陀經》,說道:「陸公子,想學這個輕功,你得先學會書中前半部的心法。這是義父教我的,否則,武功再好,也不能獨自練成這路輕功。」陸逸雲心中暗叫道:是了,原來如此。我道為何這部書中導氣歸虛的心法為何用,原來和後半部的步法是一體的。相通此節,陸逸雲心中一片澄明,說道:「多謝慕容姑娘提點,在下明白了。」慕容雪月嘟了嘟嘴,道:「你又喊我慕容姑娘了。」陸逸雲嘻嘻一笑,連忙道:「是的,多謝雪月提點。」慕容雪月道:「我還沒開始教你呢,你怎麼就明白了?」陸逸雲不作言語,雙足一點,「噌」地向後躍去,這一躍距離已大大超過剛剛那道鴻溝,可把慕容雪月瞧糊塗了。

陸逸雲本身內功底子比慕容雪月深厚,悟性又高,起初練習這路步法時,總是以自己的內功心法為底,因此每每才練幾步,便無法繼續,經慕容雪月一語點醒,當即領悟。

慕容雪月見陸逸雲隨便一躍便躍出近十丈遠,甚是疑惑,問道:「你怎麼突然就會了?為何剛剛卻巴巴的在那接長藤?」陸逸雲臉一笑,回道:「這本《大陀經》我昨晚便已全部看完了,心法也學會了,只是步法不會練,剛剛你一語提醒了我,我便會了。」慕容雪月不由得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佩服起來,她練這路輕功之時,可謂費盡辛苦,心法學了整整幾年,可一練這步法,總是掌握不了訣竅,因此見陸逸雲如此輕而易舉就辦到了,心中確實佩服無比,道:「你真是個聰明的人。好了,輕功你也學會了。這部《大陀經》謝謝你幫我找回,我代義父也謝謝你。咱們就此別過。」說罷,便又要朝山頂走去。

陸逸雲見她就要離去,心中實在是不願意,他心底對慕容雪月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巴不得能與她多待上一會,哪怕只有一小會,也是好的。

慕容雪月轉身便走,陸逸雲心念一動,說道:「雪月,這路《大陀經》輕功,我只是初步領悟,其中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還需向你請教。」慕容雪月回過身來,看了看陸逸雲,道:「那好罷,我給你解釋完再上山不遲。」說完,拿出那本《大陀經》,交予陸逸雲手上,道:「都有哪些地方不明白,你告訴我,我再告訴你。」

陸逸雲見她果然留下,心中竊喜。便翻開那本《大陀經》,逐圖逐圖請益,他心中其實早已悟通這路步法,此刻卻要費番心思,裝作不懂的樣子。慕容雪月便耐心地逐圖逐圖講解,每講完一圖后,總是問:「這一圖明白了么?」陸逸雲有時也說不明白,這樣慕容雪月便又往細了講開去,直到傻瓜都能明白的地步,陸逸雲便再也無話可說了。

如此二十四幅圖,兩人「琢磨」了將近兩個時辰,方才全部完結。慕容雪月輕嘆一口氣,如卸重任般,對陸逸雲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極聰明的人,原來是個大笨蛋。」陸逸雲傻傻地笑了笑,並未作答,慕容雪月繼續說道:「不過我也不比你聰明多少。嘻嘻。好了,我真的要上山了,不然今天采完葯就來不及趕回去了。」陸逸雲回道:「不知雪月姑娘要採的是什麼葯,在下閑著左右無事,不如就幫你一起採藥,也算是報答你的教導之恩。」慕容雪月道:「這能算什麼恩,你還是儘早下山吧,再說我要采什麼藥材,你準是不識。」

陸逸雲道:「雪月姑娘孜孜不倦,對在下是莫大深恩。你還是讓我隨你一起去吧,一路上有個人說說話,也好解解悶啊。」慕容雪月面露疑難之色,她從來便是一人獨自採藥,因此倒也習慣,不覺悶。可見陸逸雲如此執著,無法婉拒,便回道:「好吧,你若執意要去,便一起去吧。」

陸逸雲聞言大喜過望,忙道:「雪月,把背簍給我吧。」

二人沿著一條崎嶇的小徑,往華山高處走去。陸逸雲對藥材一道一竅不通,但有慕容雪月陪在身邊,卻也顯得饒有興緻,不時地問雪月這株是什麼藥材,那株有何妙用等等,慕容雪月見陸逸雲好學,也是滿心歡喜,不厭其煩地向他解說。

兩人有說有笑,不經意間便走至一處極陡峭的崖壁上,慕容雪月突然興奮地大喊道:「呀!」,又回頭望望陸逸雲,說道:「好了,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吧,我要過去采一株靈草。」陸逸雲不明狀況,但見此崖壁光禿滑溜,周圍亦沒有任何可供抓手的林木花草,實是危險至極,當下回道:「雪月,這個峭壁十分危險,我看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慕容雪月道:「不行。這種靈草只在崖壁的縫隙中生長,而且必須是無遮無擋的崖壁,這樣才能十足地汲取日月精華,旁的地方根本就不會有。」說罷,指了指不遠處,道:「你看」。陸逸雲順著看去,果然有一株狀如蘑菇般的東西。

陸逸雲問道:「雪月,那是朵靈芝么?」慕容雪月笑答道:「不是,這種靈草叫神渠,是極為珍貴的藥材。它長得和靈芝確有幾分相似。」陸逸雲滿臉好奇,他從未聽過世間有此一葯,便問道:「那它為什麼叫神渠呢?」慕容雪月回道:「我只聽義父說,這種葯長在離天最近的崖縫裡,而崖縫便像是神開的一條渠,於是這種葯便叫神渠了。」

陸逸雲「哦」了一聲,頗覺有理。還未及反應,只見慕容雪月身形一動,便飄了過去,陸逸雲大喊道:「小心!」慕容雪月採藥時日已久,這種情況也並非沒有。因此輕車熟路,一把便抓住那株神渠,輕輕一扯,竟是絲毫不動,慕容雪月口中「咦」的一聲,手上加了點勁力,再一扯,那株神渠往外伸了伸,又縮了回去。慕容雪月心中大喜,暗道今天運氣真好,居然碰上了一株極壯偉的神渠。

那神渠本是一種極為稀有的草藥,只挑山巔最為涉險的地方生長,萃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費時十年初成,百年後開花,再十年結成果實,又至百年,方達頂峰。早了果實太嫩,晚了果實太老,都不是最佳。此刻慕容雪月所拽的那株神渠,力氣奇大,正是達至頂峰。

陸逸雲見慕容雪月採摘一株藥草竟來來回回扯了好幾次,不明所以,只是擔心慕容雪月的安全。這崖壁經年風吹雨淋,已被打磨得光滑溜手,尋常人別說站著採藥,便是看一眼,心裡也直發慌。

慕容雪月手中抓著那株神渠,絲毫不敢放鬆,這可是千年也難遇的良藥,只得一點一點地往外用勁,生怕一時用力過猛,扯斷了根須。陸逸雲在一旁瞧得心急,卻又不敢發聲,怕驚著了慕容雪月。那株神渠根須強勁,牢牢抓住崖壁,與慕容雪月旗鼓相當地對峙著。慕容雪月見神渠固執得很,不由得用膝蓋頂著一旁的岩石,兩手一齊用力,只聽得「唰」的一聲,神渠終於連根拔出。慕容雪月還未來得及揚手給陸逸雲看,身子便往後倒去。

陸逸雲見狀,脫口而出道:「雪月!」

雙足一點,立時便飛了過去。慕容雪月本身輕功極佳,只是因為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那住神渠上,雙手齊用,一時沒想到身處崖壁,因此來不及細想,身子便后翻而去。陸逸雲速度極快,一把抱住慕容雪月,右腳在左腳上一點,「騰」地飛了上來。慕容雪月雙手緊緊握著那株神渠,生怕會摔下山崖再也尋不見似的。

虛驚一場,陸逸雲沒想到《大陀經》的輕功有如此神用,以氣御氣,確是輕功之中的無上法門。換做其他門派輕功,哪怕再絕頂者,想凌虛而行,雙腳互用,也是絕無可能。

慕容雪月見神渠無恙,朝陸逸雲道:「謝謝你救回這株神渠。」陸逸雲見慕容雪月竟先替一株草藥言謝,心下暗想,這株草藥必定珍貴至極,否則雪月當不至於把它看得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因此回道:「這株神渠有什麼奇特功效么?為何你把它看得如此之重?」

慕容雪月說道:「呵呵,若是尋常神渠,我也不敢說有多大奇效。單是這株,定能起死回生,任何人哪怕已經斷氣,只要身體還是熱的,服下它,三日之內必能活命。」陸逸雲聞言大吃一驚,暗想斷氣之人命之去矣,憑一株小小草藥,便能從閻王手上奪人?當真是匪夷所思。只聽慕容雪月繼續說道:「我隨義父學醫至今,醫術不敢說如何精通,但也知道,若是有罕見良藥,必要時卻能勝華佗。」

兩人日落時分下到華山腳下,正要道別,忽地見到一人騎著一匹黑色快馬,急騁而來。那人骨瘦嶙峋,腰間別一把青銅利劍,頭髮被高高束起,一身布衣,到了華山腳下,卸了馬,便匆匆忙忙上山了。陸逸雲自言自語道:「這明明是一個道士,上華山派做什麼?難不成是武當有什麼事情?」一時想不明白,見慕容雪月就要分別,便道:「雪月,你看那道士,他如此急匆匆去華山派,江湖中定是有什麼大事。」慕容雪月微微一笑,道:「不是江湖人,不問江湖事。逸雲,我要回家了,認識你,和你說話都很開心。」她第一次開口叫陸逸雲名字,竟是帶些羞澀,臉上顯出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緋紅。

陸逸雲心中不舍,他今日遇見這天仙般的女子,實是像夢一場,因此久久不肯夢醒。慕容雪月見陸逸雲不答話,又道:「我真的要走啦。咱們後會有期。」陸逸雲回過神來,忙道:「雪月,你家住哪?我日後有空,便找你一起玩。」慕容雪月道:「出了這西安城,往東走便能發現一個小村落,叫空居谷,我和義父便住在那。」

說罷,便款款而去。陸逸雲目送慕容雪月遠去的背影,心中惆悵,竟無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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