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言朔覺得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就應該難得起放的下,大氣一點。

人家也不是故意咬他的,可能就是魚見到了餌料的自然反應,一切都是個意外,所以還是原諒他吧。

「嘶嘶兒~」言朔催促烏龜,你既然知道你就多說一點呀。

烏龜當年在萬靈門來襲時,拼殺到最後力盡沉池塘,還是因為這杳忘山到底妖氣混雜,他又虛弱,妖氣稀薄才躲過一劫。

所以現在他其實還有些虛,只是老祖渴望的眼神還是讓他生出一絲精力來。

「老祖請聽我慢慢說來。」烏龜恢復一如既往的言語速度——畢竟危急性命的萬靈門已經覆滅了,他既還留着這一條命,自然是要優哉游哉的享受生活了。

言朔哪知道烏龜看着慢悠悠,腦子裏其實已經風暴過一場了,還在勸自己,這應該就是烏龜這個種族的特性,而且自己有求於人還是不要太過急躁為好。

烏龜那比牛哥腳指頭都大不了多少的腦袋上,露出追憶往昔的神情。

別問言朔怎麼看出來的,反正他現在是個妖精,看東西古古怪怪怎麼了?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烏龜一點也不着急,追憶后才開口道:「當年,我還是一隻年歲小小的幼龜。」

「當時,我雖是我們族中最聰慧的一隻龜,但修鍊一途卻不是那麼容易踏入的,我每日都沉迷摸索,終有一日我靈光一閃之際。」

言朔哪怕再是勸慰自己不要急,這個時候都忍不住尾巴啪啪拍在地上,不帶這麼夾帶私貨的啊喂。

烏龜終於說到當時自己遇到的情況。

——言朔還以為是什麼大妖從天而降,看中烏龜的修鍊資質要收為關門弟子之類的,畢竟這烏龜夾帶私貨啊。

結果這烏龜開始說他那日給族中長輩報喜訊的時候,族中長輩給他講了一個杳忘山的故事。

別看杳忘山的名字一股子藥丸的味道,但其實在很久以前,名氣很盛,大妖盤踞,修仙門派不但不敢輕易來犯,甚至很是敬重。

只是後來幾番大戰,靈氣也有所崩潰,大妖隕落的隕落,神隱的神隱,杳忘山的名號也被時間所塵封。

「這其中有一位最有名的妖皇,便是蛇身。據說這位女蛇皇姿容絕世,且性格豪爽,結交不少有識之士,不論出生。妖也好,人也罷,只要性情相投,便是她的知己。」

言朔:「……」總覺得你在隱喻些什麼,即便你滿臉都是嚮往。

聽烏龜講那過去的故事,可真讓言朔廢了老大的勁兒才沒抽死他。

畢竟說道了蛇皇,似乎就要開始跟他的來歷有關了呀。

言朔耐著性子繼續聽,還以為烏龜要開始說這位蛇皇與知己之中的哪一位產生了更深層次的感情或是交流,然後留下了後代。

結果就聽烏龜說:「後來大戰之中,蛇皇隕落,屍骨便長埋在這杳忘山之下。」

言朔:「……」

我擦擦擦,今天晚上還是喝鱉湯吧!

烏龜的聲音滿是惋惜,眼前似乎還有那不可一世的妖皇的隕落畫面,叫他感傷的險些催淚。

「當真是可惜的緊啊,如若不然,我們杳忘山必是此界一大令人敬畏的勢力。」

言朔蛇尾一甩,狠狠壓在烏龜的身上,你特么的說了這麼多,難道只是在感嘆杳忘山沒落了嗎?

說好的我的來歷你略知一二呢?是這麼個一二?

言朔嘶嘶的甩著蛇信子,縱使沒有人聽的懂他的話,也是忍不住把這臭烏龜罵個狗血噴頭。

實在是太過分了!

夾帶的私貨他都忍了啊!結果忍了個寂寞。

就見烏龜稍稍彎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蛇尾,忽然四腳法力:「老祖,我給你馱尾巴。」

言朔:「……」擦,這是個什麼腦迴路!老子是尾巴沉的自己不能拖着嗎?

——這大概就是跟人類坐下后,喜歡拿個小凳兒架著腿似的吧,賊舒服。

言朔簡直氣的又要吐奶,這特么到底是什麼個走向?

烏龜馱好了親愛的老祖的尾巴,繼續說道:「長老還與我說,其實當年蛇皇隕落之時,已然懷有身孕。」

言朔一下將腦海之中紛雜的情緒拋卻乾淨,所以烏龜這個混蛋,「說故事」只是前奏比較長,現在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他的猜測是自己這就跟當年的蛇皇血脈有關是嗎?

等會兒,好像有什麼不對,只是懷有身孕就死了,還能生的出來嗎?

言朔還沒想明白,就聽烏龜一直很是平靜和緩的語調一變,變的慷慨激昂不說還帶動了所有小妖的情緒。

他說:「當年那位蛇皇便是通體雪白的白色,所以我猜測,老祖您便是那位蛇皇的遺留血脈。」

話音出口的那一刻,所有小妖看向言朔的雙眼仿若能夠放光。

——好吧,別說身為妖怪了,就是有些動物的雙眼在黑夜裏也確實能夠反光的。

擦,這都什麼跟什麼!言朔這會兒要不是嬰幼兒的大小,面前但凡有張桌子,他都能把桌子給掀翻打三個三百六十度轉體!

太特么的操蛋了吧?

就不說這所謂的「據說有孕」到底有幾分真實性,就算是真的,那位蛇皇隕落多少年了?

特么的遺腹子,不是,遺腹蛋,能遺腹這麼多年?

「所以,這是多少年前的事兒?」言朔的尾巴狠狠在烏龜的身上拍了拍,嘶嘶兒只吐蛇信。

——實在忍不住,他又扯過一根棍子寫了起來。

雖說還是沒妖看得懂,而且還有些累手,可他現在覺得自己不幹點什麼,都等不及燉鱉湯了,現在就想干嚼了他!

然而烏龜雖說妖力流失的厲害,卻到底修鍊了好幾十年,烏龜殼的力度,還真不是言朔這麼拍就能出裂的。

烏龜甚至不覺得疼痛或壓力。

「老祖大概是在表達讚賞,像是人類拍肩膀那樣?只是老祖沒有完整的人形,手還短。而他連個人形都沒有,自然也只能拍龜殼了。」烏龜心裏這麼想,覺得還挺美滋滋。

然後就看到老祖唰唰的揮舞木棍,不知道在幹啥,烏龜忍不住伸長、再伸長脖子,將言朔寫的字看個囫圇。

頓時不由的誇到:「不愧是老祖,承繼蛇皇血脈,生而知之,這便會寫字了。」

言朔:「……」手裏的棍子不知道能不能戳烏龜!

——當然不是找虐的戳烏龜殼,他就直接從這烏龜惱人的這張嘴裏穿過去,做一個烏龜烤串!

言朔氣的直磨牙,結果就聽到烏龜接着說道:「要說起來,我也不記得具體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少說也得有個五百年往前吧。」

畢竟長老說的時候,也沒具體提,但是長老也說是他曾聽族中長輩說的,所以烏龜覺得這個得有五百年,不能再少了。

言朔:「……」一時之間腦子裏亂亂的,不知道該從何處吐槽。

最終,冷靜下來的言朔,放棄了折磨自己的牙齒,不死心的再折磨一次自己的手,確認似的寫下:「你認識字?」

——抱着最後一絲絲的希冀。雖說烏龜氣人的很,但是如果識字,言朔覺得自己還是能忍的!

烏龜在言朔期待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點頭:「識的一些。不過老祖你這字,似乎有些多筆,有些少筆。」

言朔:「……」擦,既然知道自己只是「識的一些」那就不要好為人師了好不好?

看着烏龜湊近,似乎還想給他比劃哪裏多了哪裏少了,言朔頓時一棍子打在烏龜的腦袋上,不要太過分,老祖也是有脾氣的!

言朔氣鼓鼓的,但還是不得不珍惜這唯一一個有文化的妖怪。

——有文化的妖怪都是這麼氣人的嗎?

「你說我是蛇皇遺腹子,蛇皇死了,我能在現在活過來?」

費勁寫下一行字,言朔忍不住開開始揉自己的窩窩手。

其實他很想質問烏龜,遺腹蛋能遺這麼多年?這樣多「極盡嘲諷」?可是他又怕是因為自己不了解妖怪。

妖怪嘛,說不定就是這牛皮呢?所以還是得保守一點兒,畢竟老祖的臉面還是要的。

烏龜伸頭,但是這句話有點長,以他這個視覺已經不能「縱覽全篇」了,之後示意旁邊的兔少年把他給托起來。

這才回答道:「雖是過去多年,但若當時蛇皇傾盡最後的妖力與精血護住老祖,必然是能夠護住老祖性命。」

「終於時隔多年老祖才能降生,或許就是當時受損,養傷多年,也吸收靈氣多年,才積攢出了足夠的力量。」

言朔:「……」總覺得不可信啊喂。

「咱們妖族之中確實是有這樣的存在。」豹貓小姐姐接到,但也不得不說一句實話:「但一顆蛋,最多也就是孵育百年上下。」

「畢竟如今的靈氣較為稀薄。」

——時間再久,哪怕是有聚靈陣之類的法陣引靈氣灌注,出生不了的蛋,最終也只會成為一顆飽含靈氣的死蛋。

再孵化不出生命不說,甚至還會被修仙門派爭搶,這樣的蛋可是煉器、煉丹的好材料。

言朔:「……」所以這就更不靠譜了啊喂!

他現在都沒有跟唯一的文化妖寫字交流的慾望了,畢竟大概率是被氣到。

滿心期待的等著「未解之謎」的答案,結果等來了一個傳說故事。

言朔簡直難以描述自己此刻炒蛋的心情。

感覺之前喝下的那一大鼎的牛奶,都被氣的消耗完了,這會兒特別想化氣憤為食慾。

「時候不早了,大家找地方休息,吃飯吧。」

——有了文化妖的唯一好處大概就是言朔不會再因為溝通不了而憋死了,除了手會累一點。

只要不聽文化妖叨逼叨,一切都還是快樂的。

「老祖,這萬靈門的住房雖也都是我們建的,可被這群骯髒的人修盤踞過的污穢之地,老祖還是住不得。」

「還請老祖今日將就一二,明日我們開始重建杳忘山如何?」

豹貓小姐姐抱着言朔,肩頭蹲著烏龜,站在了萬靈門的「宗門」前。

言朔:「……」

「不,你們建的地方,怎麼會是污穢之地?」

「至於萬靈門那些臟污,清洗一下就是了。」

「萬靈門的人對你們不好,你們就更應該把他們搶去的東西搶回來。」

「吃他們的靈米、喝他們的靈酒,花他們的靈石,想想他們對你們的奴役,這點東西怎麼足以彌補你們受傷的身體和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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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小妖:沖鴨,都搶回來!扒他的腰帶,拽他的儲物袋,撿他的法器!

言朔:好,就要有這樣的三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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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一條小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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