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再跑啊
第三章配合默契
倉庫的房東姓科迪，是一個中年禿頂的白髮男人，作為一個普通人，他顯然對這種慘案的景象難以接受，到現在還是臉色慘白，兩腿直打哆嗦。
凱西同情的給了他一瓶礦泉水，示意他緩一緩。
迪諾問：「科迪先生，你所有租出去的倉庫應該都會有記錄吧？」
「有的有的，」科迪擰開凱西給他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壓壓驚，「每一個倉庫，租給了誰，租了多長時間，我都有詳細的記錄。」
「太好了！」凱西眼睛亮了亮，「那這個倉庫，你是租給了誰？」
科迪如實道：「是一個西班牙裔的男人吧，二十五六歲左右，渾身都是紋身，好像是叫什麼桑托斯還是什麼門多薩還是皮薩羅——」
凱西：「……」
他忍住扶額的衝動，耐心的問：「名字能確定嗎？有沒有照片？」
科迪搖了搖頭：「名字我回去可以翻一翻文件，但是照片真的沒有，我們租倉庫的手續上並不需要一寸照。」
迪諾換了個問法：「那如果讓你當面看見那個桑托斯還是門多薩還是皮薩羅的男人，你能認出來嗎？」
「哦那是可以的！」科迪先是毫不猶豫的點頭，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畏畏縮縮的問，「不會是需要讓我出庭作證吧？你也看到了，那個景象，如果我出庭作證，我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有我家人——」
迪諾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放心，應該用不到你出庭。」
科迪舒了口氣。
凱西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他：「不要出城，不要關機，時刻與我們保持聯繫。」說完他和迪諾就往回走了，他嘆了口氣，「現在做正確的事已經變得這麼艱難了。」
迪諾搖了搖頭：「就那種景象，你能責怪他嗎？」
凱西知道不能。
那種景象無疑是人間地獄，面對着能做出這種窮兇惡極又喪盡天良的魔鬼，哪個普通人又能真的拋下所有的牽掛和顧慮只為了正義奮勇而出？
回到警局以後，關於屍體的所有信息都要等着法醫組和現場鑒定組出結果后才能繼續調查，目前警官們能跟進的線索就只能從倉庫這邊下手。
凱西「啪」的一下把一張照片拿磁扣粘在白板上，照片上的人是棕色人種，梳着臟辮，面目看上去兇惡可憎：「這是租賃案發現場的倉庫的租戶，桑托斯門多薩，墨西哥裔，父母移民美國，他自己本身現在是美國國籍。」
因為睡得晚眼睛很乾所以沒有戴隱形，而是帶着金絲框架眼鏡的沈烈轉着筆，提出了一個問題：「他在系統里嗎？」
「在。」凱西點了點頭，「系統顯示他上次是被街頭犯罪組抓進去，他當時加入了一個街頭黑幫組織，在負責|販|毒|望風的時候被逮住了，他的指紋、DNA，個人信息就這麼進入了系統里，在瑞克斯監獄服刑了三年，現在是假釋期，兩年內的第一年【注1】。」
奧斯頓點了點頭，佈置了任務：「一會兒凱西和迪諾去找他的假釋官聊聊，帶着他一起去找這個門多薩問清楚來龍去脈。」他又轉向傑瑞和格洛瑞婭，「你們倆去跟進詹姆斯，他那邊是大頭，主要的證據應該都在他那邊。」
面對和自己同樣級別的沈烈，他有點不好佈置任務，沈烈倒是很爽快，雖然話出口還是冷冰冰的：「我先回了，前期你們也用不太着我，需要搜查令、逮捕令的話隨時找我。」
說完他就先回檢察院了，剩下警官們除了奧斯頓坐辦公室，其他人也都分散去查案了。
瑞克斯監獄假釋官辦公室
鮑勃是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他做了假釋官快三十年，對於什麼樣類型的犯人會做什麼樣的事情、要做什麼樣的事情、不能做什麼樣的事情了如指掌。而在這三十年間，也已經習慣因為手下在假釋期間犯事的犯人而被各種警官找上門的這種情況。不過今天，他確實有些意外。
敲開他辦公室門的兩個男人不像公職人員，反而像電影演員，尤其是棕發的男人，一眼看上去無論是長相身材還是氣質，完全就像荷里活電影里那種有錢有勢有神秘力量的男主角現實版，而他身邊的另一個金髮男人，雖然沒有他那麼具有攻擊性，但也很出色了，讓鮑勃一度懷疑瑞克斯監獄什麼時候允許非公職人員進入辦公區域了？
等這兩個男人對他自我介紹了一下，他才驚奇的發現原來他們真的只是紐約警局的兩個普通警探。他們的來意很直接：「你好，請問桑托斯門多薩是否是你的其中的一個假釋犯人？」
鮑勃不用翻檔案就給出了肯定回答，對自己的職業素養還是有些驕傲的。
凱西問道：「這個門多薩的假釋條件是什麼？」
「他的條件不太嚴苛，」鮑勃回憶了一下，「不被允許觸碰任何|毒|品|；不得在沒有醫師的證明下購買、觸碰、交換任何處方葯；不能加入任何一個街頭黑幫組織；每天來我這兒做|尿|檢【注2】；當然了，還有最基本的一條，不能有、也不能參與任何程度的違法犯|罪|行為。」
「但現在我們有理由認為，」迪諾淡淡道，「門多薩與一樁極其惡劣的兇殺案有關，這違反了他的假釋條件，希望你可以帶我們去找他，順便結束他的『假期』。」
「當然可以。」鮑勃答應的很爽快，「我帶你們去。」
他坐上了警局撥給凱西和迪諾的警用SUV，坐在後座一邊指路一邊跟他們閑聊。
凱西問：「他的假釋已經開始六個月了吧？這期間你去監督他的頻率高嗎？」
「還可以，」鮑勃想了想，「大概一個禮拜去兩次。」
「那你已經是非常認真又盡職的假釋官了，」凱西露出八顆牙齒的陽光笑容，隱晦的吹捧，「很多假釋官不會這麼高頻率的上門監督【注3】的。」
「唉，」鮑勃嘆了口氣，「我妻子和我離婚了，把孩子帶走了，我每天待着也沒什麼事，不如多去跑幾趟。」
「不好意思啊……」凱西撓了撓後腦勺。
「沒事，」鮑勃一揮手，不再說自己，主動的談起了門多薩，「門多薩這個人，其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他其實就是一個小嘍啰，聽命於他的幫派，他當時被抓其實大部分原因也是被他的幫派推出來擋槍。他膽子也不大，為幫派做些小打小鬧的事還可以，讓他去殺人？他沒這個膽量——右拐右拐，第二個門牌號就是。」
三人下了車，這是一棟位於皇後區【注4】的低矮房屋，他們打開了第二個單元門，順着老舊的一踩都嘎吱嘎吱響的樓梯爬上五樓，鮑勃率先敲了敲只對着樓梯的門：「門多薩！開門！來檢查了！」
半天沒有人來開門，鮑勃又錘了兩下門，還是沒有反應。
迪諾把耳朵貼在了門上，聽見了裏面「咣當」的聲音，他和凱西對視一眼，都撩起了衣服后擺，從自己腰后拔出了|手|槍|舉在眼前。
凱西揮手示意沒有武器的鮑勃站在一旁的廢棄箱子后躲著，一手舉著槍，一手對迪諾示意著「三、二、一」。剛比劃完，凱西抬起有力的右腿對着門就是狠狠的一腳，木門瞬間承受不住，陣亡了。
迪諾立刻躥進屋裏，屋裏非常亂，吃掉的空外賣盒、隨手亂丟的垃圾、團成團的衣服……什麼都有，如果不注意腳下還有可能被絆倒，但就是沒看到有人的身影，只看到大開着的窗戶，風獵獵的吹。
他湊到窗邊，往下一看，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正在順着消防梯【注5】往下跑。他登時叫了一聲凱西，把槍、插回后腰，自己一個翻身就也跳出窗外，穩穩的落地，開始對男人進行追趕，一邊追一邊厲聲警告：「桑托斯門多薩！紐約警局！站住！」
他確定那個男人聽到了他的話，因為他回頭看了迪諾一眼，也是這一眼讓迪諾把他的面容和照片做了匹配，開始快速的奔跑。仗着人高腿長的優勢，他在樓梯拐角處甚至直接一手按著樓梯扶手，直接跳起來跨了過去。
不過門多薩也不是鮑勃那種矮矮胖胖的人，而且他溜出來的比較早，迪諾跳出窗戶的時候他已經跑到快二樓了。迪諾喊出紐約警局的時候他更害怕了，跑的飛快，已經跑出了防火梯，左右望望，右邊是大路，左邊是死胡同，但是衚衕盡頭的牆非常低矮。於是他掉頭立刻朝左邊跑去，打算放棄人多的大路，選擇翻牆。
迪諾緊跟着他，距離越縮越小，門多薩已經跑到了矮牆底下，他退後幾步，試圖通過助跑來爬過這堵牆。就當他雙手夠到了牆的最上方，雙腳使勁，腦袋已經露了出來，已經馬上要翻過去的時候，突然在牆的另一邊出現了一張金髮碧眼的俊朗面容。
金髮男人對他一笑：「嗨。」說完對着他臉就是一拳。
門多薩嚎叫一聲，雙手下意識的鬆開了牆頭，被趕來的迪諾按在地上，拷上手銬。
迪諾正在微微的喘氣，凱西已經翻過了那堵矮牆，他蹲在門多薩面前，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他的後腦勺：「你|他|媽|的|再跑啊！」
說完他一抬眼，正好撞進了他搭檔深邃的棕色眼睛裏。他們對視了一會兒，都忍不住笑了。
【注1】：假釋：假釋和保釋是不一樣的喲，保釋下次寫到了再解釋。假釋就是比如你被判了十年，裏面三年可假釋，就是說你在監獄蹲完了七年之後，后三年就可以被放出來生活，只不過要遵守一系列的嚴苛規定和條件，還要定期去見你的假釋官，並且假釋官也會不定期去檢查，一旦發現有違反規定或者違法的行為，哪怕真的只是一張闖紅燈罰單，就會再被關進去直到十年期滿。在這期間，你的假釋官對你擁有非常大的權利，你稍微犯一點錯惹到你的假釋官，不好意思，涼了，回監獄吧。
【注2】：去假釋官那邊做尿|檢|可以看出在24小時內是否吸|食過du|品。如果結果證明有，不好意思，涼了，回監獄吧。
【注3】：假釋官上門監督是為了搜查假釋犯人的住所，他們在假釋官手裏沒有私隱權，假釋官搜查他們住所不需要搜查令，
因為他們可能會在家裏藏一些違反假釋條例的|違|禁|品。比如|毒|販|藏|毒|、戀|童|癖|藏兒童色|青|文|學、黑|客藏電腦之類的。如果被假釋官查出來，不好意思，涼了，回監獄吧。
【注4】：皇後區，紐約的一個區，雖然是叫QUEEN，但其實是工薪階層居住的區域，有不少貧民區。
【注5】：國外的消防通道和國內的是不一樣的，國外的消防通道，尤其是美國是在屋子外面的，而且一般是螺旋式的樓梯那種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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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每人一瓶凱西送給你們的礦泉水x1！
這章好神奇，正文部分的字數居然和上一章一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