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1

客棧1

一片漆黑的天空,那幾顆微閃的星星帶來了一點微弱的亮光。連平時皎潔明亮的月光,都藏身在了烏雲之中,不肯露面。

而就在這漆黑的夜裏,一個人影出現在小公主的面前,他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調戲我們小公主的李金方。

小公主那雙大而布靈布靈的眼睛,正四處觀察。小公主用自己的小爪子,在此人的臉上輕拍,確定眼前的此人沒有醒。

小狐狸本來撐起身子做個懶腰的,沒有料到後腿被李金方的身體壓住了,抽又抽不出來。就用自己的前面倆個爪子,使勁推李金方,可以效果不好。

小公主就又用上了自己的頭加上小爪子,終於把李金方推動了,也抽出了自己的倆只後腿。

小公主氣不過,因為倆後腿都被這個死淫賊壓的麻木了。就氣不過,加上這幾天受的欺負,加上看見自己和一個陌生淫賊在一個床上睡覺,就手腳加頭並用。準備把床上這個淫賊推下床去。

終於小公主忙活了大半個晚上終於把李金方推下了床。

小公主開心壞了,臉上還帶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如今小公主又報了這幾天都仇,又懲罰了這個淫賊。小公主忙活了一晚上,也累著了,就開心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所散發出的強烈的光線,晃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李金方。一雙芊芊玉手,擋住了眼前強烈的光線。李金方猛地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自己竟沒有睡在自己的床上。

仔細一想,怎麼也沒有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他依然在自己破舊的屋子裏,只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睡到了地上。

「誒呦!我說腰怎麼那麼疼呢!竟然在地上睡了一個晚上」李金方邊揉着腰,邊自言自語道。

李金方揉了揉雙眼,起身推開了屋子的門。今天還要上班呢,就起來洗漱去了。只是這樣也吵醒了熟睡的公主。

公主爬起床來,撐起身體申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可是因為昨天忙了一晚上,還是非常的困,無精打採的。

李金方洗漱好了,就開始跟小狐狸和自己準備吃的。

李金方終於在巳時趕到了「常記酒樓」」。

常記酒樓在小鎮東城門不遠處,酒樓四四方方,二層小樓,招牌旗插在酒樓中央。

這面鮮紅的大旗掛在一根高桿上,迎風招展。好像招牌就自己做着客官裏面請的事情。

旗子上綉著四個大字:常記酒樓。

招牌旗就立在二層小樓頂的中央,只是相較這條大街,這座二層小樓實在有些不起眼,所以才要立一個大大的招牌來吸引一些初次來小鎮的顧客,酒樓外牆用的白色的石灰,已經剝落許多,露出其下的青磚,屋頂上的黑瓦也已經古舊了,顯得酒樓頗為寒酸。

只是在這繁華熱鬧,看見有如此一間破敗古舊客棧酒樓,對於過路的旅人而言,感覺肯定酒樓檔次太低。如果看見酒樓這樣以為可就是你大錯特錯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等熱鬧城鎮之地,敢把酒樓客棧開在這個地方,想來也不會是尋常人等。

酒樓門面雖小,但是酒樓佔地頗大,在二層小樓里還修有一個兩進院子,可以住一些來往做生意的熟悉客人。

李金方從後面小門走進院子,先是抬頭看了眼迎風招展的招牌大旗,然後又把視線轉向不遠處的簡陋馬廄,此時裏面已經有了好些馬匹,大多高大健壯,毛色鮮亮,嘶鳴聲更是底氣十足。若是有識馬之人在此,就會明白這些馬匹為何會有如此「倨傲」氣焰,因為它們都是可以軍中的戰馬,日行八百可能不行,但是日行二三百里路。

在這樣簡陋寒酸的客棧里,卻有這樣的精良好馬,就好像是王侯堂前燕真得飛入了尋常百姓家,極不相稱。

年輕人收回視線,望向作為客棧主體的二層小樓。

在二層小樓的樓門口靠牆位置,有顆快要乾枯的老樹,一名黑瘦少年正坐在旁邊打着瞌睡,腦袋如小雞啄米,一點一點的,嘴角流出的口水,沿着他的下巴,掛出一條白亮的細線。也不知少年夢到了什麼,酣睡中的面容上滿是笑意,看他這個年紀,多半是某個美麗女子入夢而來,待到醒來之後,八成又記不起面容,有句詩是怎麼說的來着?春夢了無痕嘛。此人便是前日去李金方家的小朱。

在少年的腳下還趴着一條皮毛泛黃的土狗,懶洋洋地陪着少年一起曬太陽,雖然還沒像少年那般直接昏睡過去,但也已經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在這個冬天雪地時節的上午,整座客棧都透出一股慵懶的意味。

李金方不想打破這份慵懶的寧靜,輕輕朝客棧大堂走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土狗猛地驚醒過來,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來人,然後又趴在少年身邊打瞌睡起來。

小朱也隨之從夢中醒來,先是抹去嘴角口水,看到李金方之後,趕忙起身踢了土狗一腳,土狗嗚咽一聲,夾着尾巴跑遠了,然後才笑道:「我還以為掌柜來了勒。」

然後走過來對着李金方道:「身體怎麼樣了?這麼才休息倆天就來上班了,反正這冬天雪地的也沒有什麼生意,不如多休息幾天啊。」

李金方回道:「身體還好了,這倆天不在,店裏忙不忙啊。」

「還不是那樣,沒有什麼事的。」倆人邊從客棧後面門走進客棧。

客棧分兩層,一樓大堂里除了櫃枱之外,擺着十幾張八仙桌和配套的長凳,供客人喝酒吃飯,二樓是雅間,人多或者比較需要安靜的客人都是可以安排二樓的。此刻大堂並無客人,只有一對夫妻,想來此地的掌柜夫婦了。

掌柜的,戴一頂老舊四方巾,穿一襲已經洗得發白的青色布袍,像個教書先生,站在黑漆櫃枱的後面,正在記賬,在掌柜後頭擺着幾個大酒罈子,瞧著似乎有些年頭,被擦得鋥亮,隔着老遠都能嗅到酒香。

老闆娘坐在一張八仙桌旁的長凳上,百無聊賴地磕著瓜子,她身着一件團花比甲,卻是身形豐腴,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再加上那張徐娘半老的臉蛋,一舉一動之間帶着一股子讓男人生出許多別樣想法的風流,完美詮釋了一個熟透婦人該是怎麼樣的。

你要是有什麼歪斜想法,在心裏默默想想還是可以的,可是千萬不要表現出來跟老闆娘看見,不然你可能吃不了兜著走。老闆娘的娘家裏可是開武館保押鏢的,所以從小到大耳濡目染拳腳是很會的。所以酒樓掌柜也是妻管嚴的。

老闆娘聽到腳步聲后,不經意地抬頭,見到跟在小朱身後的李金方,心底倏然一驚。

這個小子,今天怎麼感覺身上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氣」。

老闆娘對李金方說道:「來了啊,身體這麼樣了啊」

李金方回道:「謝謝老闆娘關心,好了已經。」

雖然客棧老舊,但是裏面裝飾也頗為講究,正門口的招待台是木質枱面,枱面上雕刻着精細的花紋,花紋的縫隙里,也時時刻刻保持乾淨,纖塵不染,櫃枱上放着一個木質的算盤,一本賬薄,身強體壯的有點胖的掌柜趴在一旁打盹。櫃枱後面,是各式各樣的酒。在客棧牆壁的凹處各有一盆冬夏常青的天冬草。而在客棧廳堂桌位盡頭則是上至二樓的旋轉樓梯。

李金方和小朱開始忙活起來,把昨天收起的凳子放下來,打掃衛生……

臨近傍晚一位客人徑直來到招待台前,毫不客氣的說,「住店。」

因為冬天人不多,旅人也沒有,所以生意冷清。所以掌柜和老闆娘來店裏檢查了一下,下午忙完就回家了。掌柜的平時是不住店裏的,是在城裏另買了宅子的。

「幾位?」小朱似乎依然在睡夢中,留着口水呢喃道。

客人回道:「三位,兩間房。」

「一晚一倆銀子。」邊說小朱邊迷迷糊糊的將櫃枱下的鑰匙丟了上來,他依然閉着眼,彷彿在夢中完成的一切。

客人將一錠大銀放在櫃枱前,對着小朱道:「三個人,一個月。」

朦朦朧朧的小朱微微一怔,從睡夢中緩緩睜開了眼睛想到:「從未有人在客棧里,住上超過十天的日頭,今天竟然有人住一個月?

小朱一抬頭,便瞧清楚了客人,尖鼻,瘦顎,眉心間長了一顆黑大的痣,由於皮膚過於黝黑,而顯得蒼老,但細細辨識,他皮膚緊緻,年紀並不大。想到這客人也臉生。

乍一看,像只猴兒似得。

「哦。」小朱怪異的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就問客人不是本地人吧。

客人回答道:「不是。」

小朱忙用手去搶回了鑰匙,說道:「客人住這麼久,是來這邊尋親戚還是做生意啊。」

客人不耐煩回道:「怎麼你們客棧還要還管我做嘛不成。」

小朱忙道歉到:「不好意思這位客官,主要是我們現在掌柜不在,你這住這麼久,我們這小客棧,我也不知道房間這一個月有沒有預定出去的,我這也做不了主,我去裏面跟你喊掌柜的。」

客人不耐煩道:「那趕緊去找可以做主的來。」

小朱忙喊李金方來招呼客人,自己去喊掌柜的,也不遠就一條巷子的距離。

李金方從廚房過來知道了情況,走過來忙跟客人掃身上的雪,把碳爐從櫃枱後面跟客人提來。讓客人坐下等,然後又拿了壺茶跟客人溫在碳爐上。還把站在客棧門口的倆位陌生客人也迎進了客棧里。

客人本來因為小朱怠慢生氣的心情,因為李金方的無微不至的細節處理,心情平靜了下來。

客人就和李金方聊起天來,感嘆道這鬼天氣耽誤了他們許多事情……李金方也只能跟着賠罵老天。

不一會掌柜的來到店裏,忙抱拳跟客人道歉,讓客人久等了的客氣話。

然後說了客棧還有房間,可以住的。然後檢查了客人的戶籍,做了登記,因為不是老客。

隨後掌柜手指著李金方對三人說道:「小李啊!帶三位客官去他們房間吧。」

李金方只覺得有位客人那眼神,讓他全身不自在,四人來到後院上了樓,李金方才發現二樓長長的走廊里,走廊漆黑陰冷,有風從盡頭的窗口吹來。

客人的房間被安排的走廊的一頭。

李金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磣,雖然提着手上提着燈籠也還是心緊繃着的,然後走前面倆位客人就抱怨樓道暗。

李金方忙解釋到,因為冬天是淡季,來往的旅人,客商少。所以平時沒有掌燈,我現在就跟客官掌燈。還跟客官道著欠。樓道都點好燈后李金方的,心裏也好些了。

李金方這邊的倆位客人,可能因為趕了一天路的原因,一進入房間,兩人疲憊感襲來,也顧不得梳洗,倒頭就睡。

然後帶着哪位神秘的貂帽客人來到最後面房間,這位客人進房間就溫柔許多。還讓李金方打熱水等等許多平常但是不特別麻煩的要求。等李金方帶上熱水上來,敲門進去,發現這位客人把這個房間收拾的比之前還乾淨整潔。可把李金方驚訝了,也有點汗顏。

放下熱水之後李金方問:「客人還有其他需要沒有。要準備吃食嗎?」

神秘客人還是帶着黑紗說:「麻煩小哥了,我這沒有了。他們應該也累到了,應該明天大中午才可能醒。今晚就不要去打擾了,他們要是被吵了脾氣可能有點大。可能要麻煩你們體諒了。」

李金方忙回道:「嗯,好的。我等下跟他們說一下,平時我不能保證別的客人,但是這冬天也沒有其他什麼客人,附近房間都沒有開。如果晚上有客人安排到走廊對面。保證不打擾這位休息。」然後指著那個安桌上的小鈴鐺說道:「晚上如果有什麼事,就搖那個鈴鐺。我們這裏晚上有值夜的。如果沒有回應,你就開窗往柴房喊喊,晚上他基本都在那邊看顧客人貨物。」

客人溫柔的跟李金方道了謝,然後走到自己的包裹里準備拿什麼東西。

李金方忙退了出去,客人準備叫住李金方,應該是要打賞李金方,但是李金方已經快速離開。並且帶上了房門。客人也只能做罷。

李金方下來之後。跟小朱他們說了客人情況之後。掌柜的也走了過來,拍了拍李金方肩膀。

幾人閑坐了一會兒,后廚過來喊吃晚飯。掌柜就開始關門。

然後李金方就準備回家,掌柜忙說:「幹嘛不吃飯了。」

李金方回道:「今天不吃了。」

「這麼晚了,就在店裏睡唄。一個人回去幹嘛,這麼晚了,回去還自己做飯。這怎麼休息的好。在說這雪都還沒有化,回去也不安全。」

「我前倆天不是檢了一隻白狐狸不是,這不回去,腳上有傷,還被我鎖著。再不回去,沒在外面凍死,反而被我餓死了。那可不行」李金方回道。

說着話,李金方已經走到了外面大道上。

掌柜搖了搖頭也關上了店門.

李金方快步的往家趕。可是剛到家門口就聽見了自己的房間傳出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公主在房間里一圈圈的跑,不高興的嚷嚷:「讓你鎖着我,讓你鎖着我。」

李金方自然聽不見公主的抱怨,但是也感覺到了小狐狸的不開心。

然後李金方打量已經被小狐狸弄的一片狼藉的房間。

也只能搖頭嘆息。

李金方發現相比起前幾日小狐狸的無精打采,鬱鬱寡歡,近來恢復了許多,不過就是活潑是活潑,就是有點廢房間。

李金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小狐狸,就是輕拍小狐狸的屁屁。雖然對公主不痛,但是這就是對高貴公主殿下的侮辱。

小狐狸四隻小爪子胡亂的撲騰,但是公主忘記了自己的爪子變短了,也忘記了不能使用法術。所以這麼也掙脫不了李金方的魔爪。

想當初,那會兒公主也是這樣,像一個高貴的金絲雀,漂亮而高傲。

她面見外妖時也是一貫的高高在上的態度。何況是在卑微的人類面前。公主哪裏受過了這種侮辱。

李金方只看見小狐狸嘰嘰喳喳起來,感覺好像在罵罵咧咧什麼的。公主現在明明是戰五渣,卻像個好鬥的小母雞。

一人一狐鬧騰了一陣后,已小狐狸的落敗結束。

李金方慢慢的讓公主脫下沉重的甲胄,見到了公主的小女孩面目。公主蜷縮一團,時不時用亮晶晶的桃花眸子,眨一眨,俏俏嗚咽。

李金方聲音不自覺的柔弱起來:「對不起啊,今天拋下你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公主就是個情緒化的姑娘,你逗她,她會咯咯咯的笑。你捉弄她,她會張牙舞爪的撓你。

公主還是不理李金方。

李金方只能拿出殺手鐧。

然後掏出懷裏給小狐狸打包的雞腿。

……

夜裏隱約間唱戲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越來越清晰,李金方往聲音尋去,便瞧見一棟灰白的閣樓,走進閣樓,戲枱子近在眼前,那唱戲的女子依然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李金方雖然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裏,但是被戲曲歌聲吸引,雖然不怎麼理解戲曲內容,但是戲曲節奏優美,戲子聲音動聽。戲子雖然畫了妝,看不見容貌,但是身材苗條,物資優美。李金方不忍心打斷。

過了許久,也不見戲子要停下的意思。李金方也好奇起來。

「這裏是那裏?」

「你是誰?」

「你究竟想做什麼?」……李金方。

唱戲的女子沒有回應。

晦澀黑白的夢境裏,這閣樓顯得格外顯眼,卻莫名的有些眼熟,忽然戲子不見了,找遍了閣樓,都不見戲子的身影。

突然李金方的身體飛了起來,閣樓慢慢變小,廣闊的大地逐漸拉小,略過無數山脈和村莊田地,視野中浮現出一片大陸,但是奇怪的大陸卻好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一分為二了。

李金方一驚,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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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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