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委託
「為什麼你要教我修道啊？」，莫言之問出心中的疑慮。
只見鄭嘉恆咀嚼著口中的飯菜，嘴巴含糊不清地說：「李李李姐么揮菜，波叫點真笨.....」
「你說什麼？！把飯菜先吞下去再說！」，莫言之實在聽不懂他的火星語，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整個人都有點暴躁。
鄭嘉恆把飯菜一咽而下，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說你這麼廢柴，不教點真本事，萬一再遇到危險，自己死不要緊，但別像昨晚醫院差點把老子都搭進去！畢竟我們說好以後要一起直播的，下次就未必這麼幸運有人搭救。」
莫言之本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卻無法啟齒。轉念想想，鄭嘉恆的話確實沒錯。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不過經歷了昨晚的事情，自己能活下來真的全靠運氣。
想到這裏，莫言之更加躁動不安。要他放棄辛苦累積的粉絲量又心有不甘，可是一直做靈異直播，總有一天會遇到昨晚的狀況，甚至更惡劣。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心裏默念著：「唉，看來只能提高自己的實力了」。
嗯？直播？莫言之終於想起了他的工作。昨晚放了網友們的鴿子，趕緊把直播app打開。
果不其然，一堆私信和評論彈出，都在罵他：「騙子」、「粉轉路人」、「昨晚沒開播是被車撞死了嗎」、「..........」
一大堆不堪入目的留言看得莫言之心裏一寒，最要命的是......粉絲數量居然掉了兩萬多，令他直接心碎得一地。
此時，一條後台私信吸引了莫言之的眼球。一個網名叫『哥哥希望你好』的賬戶給莫言之留言：「大大好，我是您的一名同城小粉絲，不知道大大有沒有相熟的師傅可以介紹介紹？我懷疑我妹妹中邪了。如果有，拜託您幫幫我吧！我只有一個妹妹！」
莫言之拿着手中的電話看了看鄭嘉恆，猶豫一番后開口：「老鄭，看看這條私信，這案件危險程度未知，你有沒有興趣？」。
鄭嘉恆接過電話查看以後，思索了幾秒：「先約對方出來了解一下。這裏教你一個知識點，很多人都說自己或者身邊的人中邪了，其實絕大部分都是精神出了問題，真正中招的人不超過10%。」
「那要怎麼辨認？」，莫言之好奇問道。
「看到了你自然會知道。」，鄭嘉恆又開始了他的神神叨叨，聽得莫言之一陣無語，心想：「嘖，老鄭這是賣什麼關子？」
隨後鄭嘉恆又補充了一句，「讓他明早10點到上次我和你見面的咖啡廳，到時詳聊。」
「哦」，莫言之拿回手機給對方發了時間地點。不出10秒，對方就回復了「OK」。
當晚，莫言之便回家收拾行李。還順道對父母撒了個謊，說跟朋友合作搞了間工作室要搬出去住。然後就拿着行李回到鄭嘉恆的公寓，正式開始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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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AM
鄭嘉恆和莫言之準時到達咖啡廳。還沒進門口，就已經看到一個斯斯文文、身材瘦削，戴着黑框眼鏡的小男生向他們揮手。
不用想，這應該就是委託人了。
「兩位請坐，我就是『哥哥希望你好』，你們叫我『小謙』就行了。」，斯文男生招呼二人坐下順便做了個自我介紹，「想喝點什麼？」
鄭嘉恆坐下后仔細打量了『小謙』一番。人雖然長得年輕，可是氣色卻不太好。疲憊的臉上掛着一雙很重的黑眼圈，似乎已經好幾天沒睡過覺。
莫言之見鄭嘉恆沉默不語，卻一個勁盯着別人看，頓時感覺有點尷尬，便率先回答：「不用了，謝謝。這位是鄭師傅，昨晚看了你的私信，今天過來想了解一下詳細的情況。」，一邊說還一邊踹了鄭嘉恆一腳。
小謙聽聞此話，目光也轉移到了鄭嘉恆身上。他嘆了口氣，耐心地對鄭嘉恆解釋道：「鄭師傅，你真的要幫幫我妹妹。由於父母意外身亡，我和妹妹從小就相依為命，寄宿在親戚家。半年前，我滿18歲之後便成為妹妹的監護人，一起搬離親戚家到外面租房子。一直以來，我都是白天打工，晚上回去照顧她。」
小謙喝了口水，待完全吞咽後繼續說道：「有一晚，我下班到家準備做飯時，看到妹妹一直盯着鏡子自言自語，臉上.......臉上露出很詭異的笑容。」
說到這裏，他瞳孔都收縮起來，帶着恐懼的眼神接着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笑.......後來妹妹從鏡子裏發現了我。突然！她一拳把鏡子打碎！鮮血淋漓，人好像沒痛覺一般。而且她最近變得很奇怪，時而正常，時而換了個人似的，非常暴力，到處亂砸東西，你們看.....」
正說着，小謙挽起了袖子。兩排明顯的牙印出現在小臂處，單論傷口深度就可以判斷出，手臂當時被咬得皮開肉綻，看得莫言之毛骨悚然。
「老鄭啊，這個委託有點棘手啊！會不會又有什麼意外？」，莫言之這膽小鬼，看到慘不忍睹的傷口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小謙聽到莫言之的話，知道他不想接這個委託，所以急忙求助於鄭嘉恆：「鄭師傅，拜託了，幫幫我妹妹。我們從小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求求你大發好心。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錢！我全給你！我省吃儉用也存了有兩千塊.......」，那無助的小眼神格外的楚楚可憐。
為了妹妹連全副身家都願意掏出來。雖然錢不多，但他的態度，令莫言之為自己遇事就退縮的想法感到羞愧難當，馬上又轉變立場：「老鄭......要不咱們幫幫他？」
這時候，沉默已久的鄭嘉恆終於說話了：「這樣吧，錢，我們也不收你的。作為回報，你要讓我們拍下整個過程，放到直播平台播放。考慮到你們還小，我們就不直播了，後期給你們打上馬賽克。有沒有問題？」。
這麼大的便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小謙連忙起身向鄭嘉恆道謝：「謝謝鄭師傅，您看什麼時候方便？」
鄭嘉恆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些東西要準備，明天早上9點吧。發個定位給我，我們到時直接過去。」
「好好好，準時恭候兩位大駕光臨。我還要回去照顧妹妹就先走了，我們明天見吧。」，小謙向兩人道別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咖啡廳。
兄妹倆的經歷觸動了莫言之，他嘆了口氣：「老鄭啊，這對兄妹還挺可憐的。」，說完，鄭嘉恆居然沒有回應，於是轉身看他在幹嘛。
結果發現......鄭嘉恆一臉認真地看着小謙的背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呃？老鄭，怎麼了？」，莫言之也觀察到了他的異常，不安地問道。
而且還連問了數遍，鄭嘉恆才回過神來：「你說.......那個錄像播出以後能不能上熱門？」
「@#￥%*&，鄭嘉恆你他媽的還有沒有人性啊！人家都這麼慘了你還想着熱度！」，莫言之也是服了他了。當下有一剎那的衝動，想撬開鄭嘉恆腦袋，看看裏面裝的都是什麼。
鄭嘉恆卻滿不在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往往很容易被情感所左右，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嗯？什麼意思？鄭嘉恆又開始發揮他那神神叨叨的特性，答非所問讓莫言之聽得一頭霧水。
「走吧，該去準備準備了。」，鄭嘉恆也不多做解釋，起身就帶着莫言之離開。
穿過幾個街口，他們來到了一條名為『財神街』的巷子。這條巷子聞名全CN市，本地人哪怕沒去過、都有聽說過。
而它之所以出名，皆因裏面的店鋪，大多賣的是元寶蠟燭香、紙紮人，一切與陰間或玄學相關的物品。
就因為這條街賣的東西不祥，所以人們才起了『財神街』這名字圖個吉利。
「財神街啊，聽得多，來倒是第一次。以前沒接觸過靈體，總以為這條街是歷史遺留問題。」，莫言之感慨著自己以前見識少。
鄭嘉恆熟練地走進其中一家店鋪，店老闆正躺在摺疊椅上，看到他進來便親切地打了個招呼，「鄭先生又來買東西啦？」。
原來鄭嘉恆還是這裏的熟客。「是呀，老闆。我自己拿就好了，你不用管我。」，鄭嘉恆一邊說，手已經在開始挑東西，一沓符紙、一盒硃砂、一對蠟燭、一紮香，還有一捆紅繩。
莫言之看得一愣一愣的，腦子裏完全沒有概念這些是幹嘛用的。不過能讓鄭嘉恆出手的東西，肯定是有用途的。
結賬的時候，鄭嘉恆把紅繩遞給莫言之裝好，並囑咐道：「記住，只要不是特別厲害的靈體，紅繩都可以將其捆住，你先拿着。」
「哎喲，你說這真晦氣，隔壁街發生命案吶！貌似死了個流浪漢，警方現在拉起了封鎖線。」
「是啊，最開始好像是被一個環衛工人發現的。」
這時，有對路人恰好經過店鋪門口，熱烈地討論著隔壁街的命案。
鄭嘉恆與莫言之聽完后對視了一眼，互相確認了眼神。
走！
「莫子，剛去世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所以還會做着生前的事。如果死者的靈魂還沒被靈界的陰差帶走，我幫你開眼，讓你好好觀察學習一下。」，鄭嘉恆準備帶着莫言之來一次現場教學。
「啊？我還以為你也因為八卦才去的.......」
「..................我真想給你來一板磚。」
兩人說着說着已經來到了警方的封鎖線前，這裏擠滿了附近的居民和記者。而警員們正在外圍維持着秩序，防止不相干的人員進入和拍照。
擠是沒法擠進去了，不過莫言之抬頭一看，「老鄭！那裏！我們可以進那個小區，爬到圍牆上看」。他拉了拉鄭嘉恆，並把手指向那堵隔開小區與案發現場的圍牆。
莫言之雖然膽小怕事，遇到難題就想着逃避。但不得不說，腦袋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既然有了後備方案，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兩人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進入小區。隨後雙手捉住牆頭，彷彿偷窺狂似的，慢慢伸出半顆腦袋去偷瞄現場。
只是.......當鄭嘉恆看到屍體時，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他是非正常死亡！」
「什麼意思？」
「他的靈魂，連同生機都被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