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小子,你不說你的火煉金剛有些本事么。才這麼倆下就受不了了?」說話之人腰間環佩玉帶,穿著一體的黑色深衣,除了樣貌長得有些粗獷外倒頗有幾分儒雅的氣質。

此時捂著心口的憨厚男子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火煉金剛在這個男人的手裡居然撐不下兩個回合!這就說明,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實力要比自己的師父還厲強上幾分。一想到這裡,憨厚男子的面色愈發的低沉起來,開口問道:「不知閣下是誰,竟有如此武功?」

「嘿嘿,我不告訴你。你們捭闔宮的人記仇的很,我才不想被一幫蒼蠅天天圍著呢。」黑衣男子咧嘴一笑,挽著劍花收劍入鞘,提起那早就不省人事的吳岱便打算離開,畢竟他此次的目的就是救人而非是和此人決出勝負。

望著即將轉身離開的身影,憨厚男子勉強提氣冷笑道:「閣下想從我的眼皮子手底下救人?未免不把捭闔宮放在眼裡了吧。」話音剛落地,那憨厚男子便抬手從袖口飆出一道響箭,在黑漆漆的夜空里炸出一道刺眼的火光。

「要不說我最討厭你們捭闔宮的人呢,這死纏爛打的本領可真有一套!」黑衣男子深吸了一口氣,停下了欲要離開的腳步,他明白這道響箭一旦響起,他就要面對方圓十里甚至是二十里的捭闔宮的殺手了,就算他現在跑也必定會撞上前來支援的人。

風從虎,雲從龍。陣陣清風拂過,僅僅是幾息之間,黑衣男子四周的民房上就站滿了各色各異的人,有穿著樸素的賣菜農民也有身穿官補的朝中人員甚至還有穿著暴露的青樓女子,每個人都有著對應的身份,但可怕的是他們都帶著人皮面具,都在冒充著別人的身份。

「閣下現在退去把人留下,我可以當閣下沒來過。」說實話不是他不想留下這黑衣男子,只是這人真要是鐵了心的走,他不敢保證能有人留得下他,除非是他師傅來了或許還可以一試。

「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敢威脅我?」

「沒得談?」憨厚男子目露瘋狂之色,顯然是忍耐到了極限。

「沒得談。」黑衣男子倒是神色如常,好似根本不把那四周的人放在眼裡。

「動手!」憨厚男子突然一聲高喝,四周的人便齊刷刷的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幾道角度幾位刁鑽的冷箭瞬間就逼近了渾身都是破綻的黑衣男子身前,憨厚男子本以為黑衣男子會退後躲避,當下急急直奔過去要封住他的退路。可出人意料的是那黑衣男子根本是一點動作沒有,任憑那幾道冷箭射入自己身體。

「嗖!」冷箭穿過黑衣男子的身體,沒入地面,而憨厚男子此時也剛好趕到黑衣男子的面前,一把抓住了那黑色深衣的衣緣。

「怎麼會這樣!」憨厚男子望著深衣內逐漸透明的人面色大變,因為不僅僅是這黑衣男子在變透明,就連他手中不省人事的吳岱也同樣變得透明起來。等到黑衣男子與吳岱雙雙徹底憑空消失后,憨厚男子才察覺得剛才自己抓著衣緣的手裡好似有什麼東西。

手心上是一張褶皺不堪的符紙。

「符遁神遊,看來是天機宮的老傢伙。」聲音傳開,四周之人齊齊跪拜。

「師傅!」聽聞聲音的憨厚男子一抬頭便看見半空中翩翩落下的紅色霓裳舞女腳步輕點,緩緩站在了自己的頭上。

「徒兒,這次你也算撿了個大便宜,回去復命吧。」舞女滿眼哀怨,好像暗中不停地抱怨自己為什麼來晚了。

.............

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這個時間王禮展哪爬是也該爬到麟姬城了,可皇甫虎一而再而散出去的斥侯卻未能探得一點敵情,這不僅讓本就心急如焚的皇甫虎此刻更加的煩躁,更是讓對自己想法抱有極大希望的王禮鴻也開始產生了懷疑。

「如果王禮展不走麟姬城那他們一定會走閔非城,現在你派去閔非城的人有什麼消息么?」

「沒有消息。」正是因為閔非城毫無消息皇甫虎才會坐在這裡,不知敵情便無法行軍,他也只能祈禱王禮鴻的猜測是對的。

「沒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王禮鴻剛開口,府外便撲稜稜飛進來一隻通體雪白的飛翎雲鴿直奔皇甫虎而去,很顯然這隻鴿子便是皇甫虎派去閔非城的那支便衣斥候。

這個時候來消息,別說是皇甫虎心中突突直跳就連最沉著穩定的王禮鴻心中也有幾分不詳的感覺。急急打開雲鴿帶回的便條,皇甫虎倏然站起臉色極為難看,望向王禮鴻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將這位千刀萬剮。

那便條上的字跡潦草無比,甚至邊角處還留有褐色血漬:兵出閔非,公子失蹤。

「王禮鴻!這就是你的狗屁計劃?」皇甫虎快步走去,一把將便條拍在王禮鴻面前的桌子上,等王禮鴻看到那便條時臉色也是由晴轉陰,沉默不語。

城主府上一片寂然,王禮鴻的錯誤謀划使得原本佔盡先機的局面此刻一塌糊塗。

但現在皇甫虎生氣卻並非是王禮鴻決策失誤,而是因為皇甫澈的失蹤。

「我建議咱們現在調轉軍隊方向,直接去閔非城抄截王禮展糧草!」皇甫虎率先打破了這片寂靜,他不知道王禮鴻現在心裡還有多少想法,但這次他必須要堅持自己的立場!要說他沒包藏私心那肯定是假的,去閔非城的一大原因就是因為皇甫澈的失蹤。

不對,太不正常了!這是王禮鴻的第一反應,沒有糧草儲備沒有步步為營,他王禮展就敢直接攻打京城?兵出閔非也許只是個幌子呢?為的是調虎離山,回過頭來打是麟姬城的主意。一想到這裡,王禮鴻背後頓時冷汗直流,這陽謀造勢陰謀奪城的手段太過厲害,駐守在麟姬城的人萬萬不能撤走!

「不行!不能放手麟姬城,他王禮展要打京城便讓他打,到時候再抄他後路不遲。」

「放你娘的屁!」皇甫虎再也忍不住了,他現在完全有理由懷疑面前這位封王是不是明面上假意幫助太子,而私底下卻是干著阻礙太子登基的勾當。

本來坐在城主交椅位置上的王師玄昏昏欲睡,聽得皇甫虎這一句暴喝方才清醒了幾分,眯著眼睛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議事就議事,不要吵架。」

此話一出,皇甫虎胸前的無明業火好似被一潑涼水澆滅,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狠狠瞪了一眼王禮鴻便轉身離去。

等出了城主府,廖惑便匆匆趕上快步離開的皇甫虎。

「虎哥,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就這麼等著?看著京城被那王禮展攻下?」廖惑剛才也在城主府中議事,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等他奶奶個腿!咱們現在就走,讓士兵們備好一周的乾糧,直接奔襲閔非城。」

「可太子怎麼辦,您真放心把他放在王禮鴻的身邊?」

皇甫虎嗤笑了一聲,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信任王禮鴻是王師玄自己做的選擇,他沒必要乾熱臉貼冷屁股的噁心事。更何況現在太后都死了,這支太后親軍除了皇甫家的一些人便再不必聽從任何人的指令了,所以王師玄是死是活和自己毫不相干。

「我看他這輩子都當不上太子。」也不知是發泄還是真心話,皇甫虎望著那高聳的城主府恨恨罵了一句。

「哎呦,您可省省您那張惹是生非的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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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捭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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