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久不見
江州城內，白龍江蜿蜒而過，流淌無窮歲月，江面寬闊，不時有幾十丈高的樓船駛過。
最西邊，有低矮山巒聳立。
李家祖地，就坐落於此。
此刻，一座大殿之內，氣氛森嚴，有些壓抑，只有兩側的琉璃古燈，冒出一層火焰。
中央，李佩虎橫刀立馬，一身赤紅戰甲，包裹緊實，只露出一張陰沉的面龐。
他端坐在白玉座椅之上，眉頭緊鎖，右手伸出一根指頭，不斷的敲擊。
「李家主，這事到底怎麼辦，可是要出個主意，不然的話，在這江州城當中，我們四方聯盟可是沒有什麼臉面了！」
李佩虎的對面，身材微胖的孫家家主孫墨面露焦急之色。
四大家族，孫家居於末尾，本想藉助其他幾大家族的威勢，提高自身在江州城當中的威望。
可，一個青年闖入望江樓中，肆意狂妄，悍然出手擊殺柳山，飄然而去。
此等行為，絲毫沒有將四大家族放在眼中。
這是**裸的無視和挑釁，四大家族必須反擊。
李佩虎沒有回應，他的腦海中，陳江的身影揮散不去。
這很奇怪，同時，也意味着不尋常。
「孫家主，既然你們孫家要討要個臉面，那也好辦，直接明日帶齊人馬，到那白龍江邊，一刀，砍掉那小子的腦袋，這樣一來，整個江州城中，誰不說孫家主英武神威啊，哈哈哈！」
張鶴走了過來，四大家族的管事之人，他年紀最大，一頭花白鬚髮，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此刻，他滿臉笑意，絲毫沒有孫墨那般胸蘊怒火。
「張家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四大家族聯盟的時候可是說過，要共進退，難道張家主您是要打算讓我們孫家在前面衝鋒陷陣？」
孫墨眉毛一挑，面龐之上，肥碩之肉抖動，顯然，對於張鶴的回答很不滿意。
「哎呀哎呀，孫家主，張家主是開玩笑的，我們四大家族可是立下了盟約，再說了，小小的江州城算什麼，等我們以後直接去那大乾皇城縱馬飲酒！」
眼看張鶴和孫墨要發生爭執，原谷連忙起身，將兩人拉開。
「原家主，您說說，我們四大家族這兩年在江州城中，可謂是風光無比，可是今天，有人欺負上門了，我們總不能就這麼過去吧！」
孫墨依舊難以釋懷，言語憤岔。
「孫家主，那肯定不行，誰敢惹我們四大家族，就要有這個碎屍萬段的膽氣，放心好了，盟主應該有主意了！」
原谷說完，也是返回，靜靜的等待。
孫墨將信將疑，只能暫時作罷。
嘩啦！
李佩虎猛然起身，覆蓋嚴密的戰甲發出流水之音。
「明日，李家架乘玄虎戰車，諸位，一起前往！」
最終，四大家族達成一致，定要將陳江誅殺。
佛曉，金光破開雲霧，灑落江州城。
陳江獨自一人，沿着依稀的記憶，來到一處酒家前。
「買酒，臘梅酒！」
酒家略顯殘破，門口用獸皮磨製而成的招牌早就褪盡顏色，佈滿道道灰痕，就連櫃枱處的木板，也是被雪落滿，沒有打掃。
「來了來了！」
良久，陳江的面前出現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他用手摸了摸眼睛，看清陳江的模樣后，喃喃自語。
「奇怪，年輕人怎麼喜歡喝臘梅酒。」
雖然說着，可身材佝僂的老人也依舊是步履蹣跚，走向身後的櫃枱。
那裏有灰褐色的酒罈，泡滿了新摘的臘梅花。
臘梅酒，只有冬季才會品嘗到的獨特佳釀。
材料簡單，可做法透露著一股詩意，用冬季的第一場雪，浸泡最先綻放的臘梅花，靜靜的放置在角落中，十幾天，便能夠飲用。
味道苦澀，年輕人極少購買。
老人手臂發力，推開酒罈之上的厚重蓋子，目光看向陳江，問道：「帶盛酒的了嗎？」
陳江搖頭。
「嘿，那就需要買一個酒壺，一枚靈石一個，臘梅酒，就當送你了！」
賣酒老人拿出一個佈滿灰塵的酒壺，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叮噹！」
一枚晶瑩的靈石落在了櫃枱上。
老人眼睛發亮，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一枚靈石的價格，是他隨口說出，未曾想，對面站立話語不多的年輕人直接就給了。
「哎呀，老驢頭，抓緊，給我打一壺上好的女兒紅，我可得去好好看看。」
遠處，一個聲音粗重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而來。
顯然，他跟賣酒的老人十分熟悉，到了陳江身邊，看了一眼，沒有理會，直接到了櫃枱前，拿出一個充滿裂紋的酒壺。
「老方，怎麼，今天捨得喝女兒紅了，抓到了不得的異獸了？」
老驢頭將氤氳著苦澀氣息的臘梅酒放在櫃枱上，拿起了老方的酒壺，不過沒有打酒。
「哎呀，老驢頭，抓緊給我打滿，回來付錢，我可告訴你一件大事，江州城的四大家族知道吧，要去白龍江邊找一個年輕人的麻煩呢，我得去看看！」
老方神秘兮兮，眼神不斷躲閃。
「嗯？什麼年輕人，竟然敢惹四大家族？」
老驢頭原本垂松的皺紋更是擠到了一起，他不解，更是疑惑。
「誰知道呢，反正四大家族已經放出了風聲，要在白龍江邊，將那年輕人祭天，不過我看啊，這年輕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方心中篤定，在他的認知當中，四大家族如同天神。
一介凡人，怎敢觸怒神威。
陳江古井無波，拿起自己的臘梅酒，轉身離開。
可，走到一個拐角處，竟然看到了兩個熟人，一男一女，男的神姿俊美，是原家的公子原勛，至於女子，風華絕代，正是墨離秋。
「陳...陳江？」
墨離秋瞪大眼眸，如秋水般明亮，她微微側身，嘴巴輕抿，顯然不太相信在這江州城當中能夠碰到昨夜豐俊神韻的青年。
雖然，到底是不是陳江，墨離秋都不能確認。
可，看到對方的剎那，她鬼使神差，喊出了那個名字。
陳江點頭，他沒有刻意躲閃，雖然原勛，跟他有些不好的過往，可墨離秋不同，她曾經給過陳江一些溫暖，讓陳江在久遠的冬日記憶當中，還能尋找到一絲春色。
「你，真的是陳江，真沒有想到，十年未見，你已經......」
墨離秋確認了陳江的身份，心情有些複雜，尤其是對方在望江樓上做出了那種事情，惹怒了四大家族，即便是城主府，也是愛莫能助。
「好久不見！」
陳江神色略微放鬆，不管如何，對方未曾欺壓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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