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原來這個少年叫子彥……
孟向榮心中雖然如此想著,但他的目光卻是盯著孟永安,口中呵斥道,「永安,聽爹的話!」
「可是……」
孟永安原本還想再爭辯些什麼,但看到孟相爺那決絕的眼神,他終究還是把已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孟永安知道自己的父親一旦做了什麼決定,就絕沒有更改的可能。
看來他去祠堂罰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可若是就這麼讓他對少年撒手不管,他也做不到啊!
原本英挺凌厲的面容染上愁容,孟永安眉頭緊皺,這心裡也是亂成了一團亂麻,可他就是再鬱悶再不舍,最終也還是要做出一個決定!
思來想去糾結一番后,孟永安最終還是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哥哥孟向榮。
此時若說把少年交到誰的手中最能令他放心,那無疑是孟向榮了!
孟向榮年長孟永安將近十歲,可以說是親眼看著孟永安長大的,因此一看他這表情,就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
想到那躺在床上軟弱無力的少年,孟向榮目光微閃……
似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悄悄從他的心頭蔓延開來。
「這個少年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說著,他不著痕迹地瞥了一眼帳幔半遮的雕花木床,只看到那勝雪的皓腕以及如雲的烏髮。
「向榮,這少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比起二兒子孟永安,大兒子孟向榮向來是讓孟相爺很放心的。
他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孟永安,又對孟向榮叮囑道,「把他當成相府的客人來招待。」
「是,父親……」
下朝歸來又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孟相爺此時也是感到有些疲累了。
他心裡想著早些回房休息,便站起身對孟永安催促道,「還不快去祠堂罰跪!」
「是……」孟永安沮喪的應了一聲。
他戀戀不捨的看了眼床上的少年。又對自己的哥哥叮囑了兩句,這才不情不願的走出了房門。
看到孟永安走了,孟相爺看了眼自己的大兒子,便也不緊不慢地出了房門。
一直候在門外的兩個婢女被這一番動靜嚇得戰戰兢兢。
此時看到孟相爺和孟向榮走出房間,趕忙行禮。
等兩人走遠后,這才對視一眼,猶豫著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孟向榮知道自己的父親肯定是有事要交代自己,便也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直到來到一僻靜處,孟相爺這才停下腳步。
「向榮,你明日一早,就差人把這少年送出城去,再給他些銀錢,警告他以後莫要再回這白濤城!」
想了想,孟相爺又補充道,「對了,這事一定要瞞著永安,若是他追問這少年的去處,你就說這少年病好之後便自行離去了。」
「是,父親大人……」
躬身行了一禮后,孟向榮看著自己父親漸漸走遠的身影,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對於自己父親這一番刻意叮囑,孟向榮卻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在看清少年容貌那一刻,孟向榮雖然感到十分驚艷。
但他也很快明白過來他的弟弟永安為何會把人帶入府中了。
這少年的容貌竟是和淮殊那孩子有幾分相似!
想到殷淮殊,孟向榮的眼裡卻是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情。
對於這個並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孟向榮對其的感情並沒有孟永安那麼深厚,甚至還隱隱有著說不出的忌憚之感。
殷淮殊的存在在這相府之中就好似禁忌一般。
他不被允許出門,甚至連伺候的婢女也不能跟他這位弟弟有過多的交談。
而外人更是無法知曉他們相府內。其實還有殷淮殊這麼一個相當於三少爺般的存在。
不過與之相對的,殷淮殊在這孟府內的吃穿用度卻是極好。
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超過了他和永安這兩個正經八百的相府少爺。
而對此感到奇怪的孟向榮也曾問過自己的父親,但得到的卻是十分嚴厲的訓斥。
從那以後,孟向榮雖然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殷淮殊,但心底的疑惑卻是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尤其在他看著殷淮殊越發出色的容貌時,心底甚至會忍不住懷疑自己父親收養這個孩子的目的。
不過這種種猜測都在不久前得到了答案。
說實話,在得知殷淮殊的身世后,孟向榮是震驚的!
他真的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這個在孟府長大的孩子,居然擁有那樣不可思議的身世。
嗤笑一聲,孟向榮不再去想那些跟他毫無關係的事情。
但腦中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比較起了殷淮殊和黎子彥的容貌。
很明顯,此時還在房中的嬌弱少年明顯更美,也更令人心神搖曳。
懷揣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思,孟向榮折返回到黎子彥所在的房間。
「去盛碗熱粥來……」
「是,大少爺!」
藍衣婢女並未多言,只俯身行禮后便轉身離開了。
此時另一個身穿淺綠色衣裳的婢女在那名婢女走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少爺,需要奴婢為屋裡的公子上藥嗎?」
「上藥?」
孟向榮一愣,旋即他就想到房間中那少年身上確實有好幾處青紫淤痕。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孟永安太性急,才把少年弄成那副凄慘模樣,但現在看來事情好像還並非他所想的那般。
「被二少爺帶回來的時候,他身上就有傷?」
「回大少爺,奴婢也不知屋裡那位公子是什麼時候受的傷,不過二少爺把那位公子帶回來后就急急忙忙差人去請了大夫……」
聽到婢女的話,孟向榮心裡也有了推斷,看來這少年之前在醉歡樓的處境確實不好。
要是今日沒碰到孟永安,還真不知會落個什麼下場。
「你去端盆熱水來……」
「是,大少爺……」
打發走了婢女,孟向榮回身關好門,他望著那引人遐想的雕花木床。
心中竟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十幾年前,那屬於他的洞房花燭夜。
那夜他微醺,掀了蓋頭后就見到了一張略帶著些英氣的清秀臉龐。
這是父親為他定下的親事,當朝一品大將軍盧成的女兒。
按理說,這樣門當戶對的親事應當是令人高興的。
但當他望著那張算不得嬌美的臉龐時,卻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半分的興趣。
可今日見了這少年後,孟永榮心中卻是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若是當年掀開蓋頭后,看到的是少年這張臉……
他又將會度過怎樣一個讓他蝕骨銷魂的夜晚。
想到這裡,孟永榮忽然笑了。
他與永安真不愧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就連這喜好也是如此相同……
看到推門進來的是孟向榮,黎子彥的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望。
自打孟永安被趕去祠堂罰跪了,黎子彥這心裡就開始七上八下的。
但他並不是擔心孟永安這個人,而是憂心劇情!
在上一世中,孟永安雖然也被孟相爺狠狠訓斥了一頓。
但卻並沒有被趕去祠堂罰跪,甚至最後還發話讓孟永安把他安置在了一處偏僻的宅院中。
可如今,這孟永安卻是被罰跪整整三天。
而且聽孟永安他親爹的意思,以後還很有可能會不讓孟永安見到他!
雖然黎子彥也不是對孟永安有多麼想念,但看著那再次減少了1%的人物還原度。
黎子彥就無法抑制地產生了一種想要呼喚系統的衝動!
就在黎子彥蹙眉沉思的時候,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側頭望去,孟向榮已經來到床邊。
此時正用一種在黎子彥看來十分虛偽的關切目光望著他。
孟向榮雖然不知黎子彥心中的想法,但從那毫不掩飾的冷淡目光中他也能看出黎子彥對他的抗拒……
可是為什麼呢?
他與黎子彥連話都沒有說過,怎麼就惹了他的不喜?
難道是因為永安強迫了他,所以他就對所有人都起了警惕之心嗎?
孟向榮覺得這個猜測最為合理。
孟向榮心中這般想著,幾步就來到了床前,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黎子彥,片刻后,忽然俯下身,然後他再次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強作鎮定的倔強掩飾不住瞳孔深處的不安,因他的突然靠近,這凈如琉璃的眸子宛如被擾亂的平靜湖水,泛起層層漣漪……
看到這樣的美景,饒是向來頗有城府的孟向榮也是忍不住失神了片刻。
可能是這樣的舉動讓床上的少年感受到了壓迫,那足以令任何人神魂顛倒的昳麗臉龐逃避似的側到了一邊,露出了白嫩誘人的脖頸。
看到這一幕,孟向榮目光微變,幾乎就要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一下那雪白剔透的肌膚,是否猶如羊脂玉那般細膩醉人了……
但孟向榮終究不是自己的弟弟孟永安,他冷靜而自持,對於自己看上的獵物也有著不同一般的耐心。
看著少年那不時輕顫的濃密睫羽,孟向榮把所有的情緒藏於眼底,他彎了彎唇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柔和。
然後又伸手扯過床里側的錦被,蓋在了黎子彥的身上,放緩語氣道,「我叫孟向榮,是永安的哥哥,你不用害怕,剛剛我父親的話你也聽到了,永安不會再欺負你了……」
面對孟向榮釋放的善意,黎子彥雖然十分不想搭理,但他如今畢竟身在相府,又怎麼可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何況孟永安在走之前也明確表示把他交給孟向榮,也就是說,目前在這相府之中,孟向榮對他有著絕對的支配權!
想到這裡,黎子彥忍著心中的不快轉頭再次面向孟向榮,他目光中的不安雖然散去了幾分,但那瞳孔深處卻依舊帶著隱約可見的防備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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