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子從父業

「這個琴沾了你的血，也是它的機緣了。」竹柒洗完頭髮出來已經是黃昏，坐在亭台里給九淵打理自己的青絲，支著頭看著斷了那一根琴弦的古琴淡淡開口。

她是神，九淵身份自然不可能是凡人，萬物皆有靈，得與神同陪，沾了神氣都有機會得到機緣點化開靈智，這樣的事情厲來常常發生。

這一架古琴雖不是凡品，但陪伴在身邊時日上淺，有加上不是簡單陪同就那麼容易點化，中間過於繁雜，非一日之功。

但是這一架古琴得了神血，大抵不日便可能開靈，進行修鍊，資質高還有機會化人。

所以，竹柒才有此一說。

九淵沒看那一架古琴，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的青絲上細細打理著，溫潤著聲音道：「自己無聊時的消遣罷了，擾了主妻心情便是我的不是了。」

竹柒知道自己常常失憶，但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哪一種。依稀記得，沒嫁給那個人前，聽過一次，好像十分旋美。可之後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他就沒在自己面前彈過。

不過她也不在意，也不想聽。有時候常常見他這樣溫潤、千順，莫名心中就是不舒服，語氣一下子就不好起來。轉身看著他，十分嗜血道：「你會變小？」

九淵打理頭髮的手一頓，抿嘴不說話。

「變！」見他不應自己，竹柒的心情一下子壞到了另外一個高度，直接用命令的口吻命令九淵。

她的脾氣不好，連她的老爹也那她沒有辦法。九淵武逆她，就像水滴進了熱油，爆裂四濺。

九淵低頭抿嘴，不願意便成小孩，一幅倔強抵抗的模樣。

竹柒不喜歡有人武逆自己，也不喜歡九淵那麼千依百順。在別人眼裡，不管性格還是家勢、神位都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九淵，在竹柒這裡，那裡都看不順眼，那裡都可以讓她一下子心情就糟糕透頂。

九淵越是這樣，她就越生氣，氣到了頂點，她忽然手一抬，就像給這個謫仙男人臉上一點教訓。

可手揚到一半的手還是停住了。

她不是不敢打，也不是不捨得。他即是神位很高，可他如今只是自己一個側夫，說的不好聽就是一個妾，人間古代有一句話，妾同買賣。

雖然她那個世界不至於這樣，但身份終歸沒了那麼高。

只是剛剛自己要打他的時候，手腕一股力量拉住了她，那個力量別人不懂，她是這清楚不過。

是那人，那個讓她魂牽夢堯的人。如他那樣冷淡沒有感情的人，竟然幫一個側夫也不願意見自己。

可他撫著，她就不會隨便打九淵，甚至可以做出退讓有時候。

竟然有人不讓自己欺負他，但是這個事情也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孤在與你說一遍，可變？」她的手抬半空中，語氣冷凝到了冰點。

「主妻……」九淵用那雙溫潤如玉的眸子看著她，隱隱有著肯求。

他很喜歡面前的少女，喜歡喜歡得不得了。為了她，他願意委曲求全，嫁給她做一個小小側夫。

只為能時時有個名分見她，時時可以陪著她。

「我不願做主妻小君的替代品……」他很少武逆人，他的性子溫順謙和，唯一武逆的一次是要嫁給她，現在也是為了她，武逆她。

「放肆！」竹柒狠狠一拍石桌，怒聲開口，同時石桌也給她啪得粉碎！

「孤何時如此說？孤讓你變小！你覺得低得過孤兒子，還是覺得你幼年像孤的兒子！」

「九淵，孤平日太寵溺了，如何竟敢拿孤的兒子說事！」

竹柒在人間這個鬼地方呆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紀，一次次失敗，她幾乎將這個世界翻過來，都沒有找到，加上那個人一直躲著她。她精神早已經出了問題，不管是那個人，還是她的兒子，她一樣也聽不得。

九淵這樣明目張胆在她這裡說這樣的話，還想取而代之，簡直將她所有積蓄情緒全部炸了出來。

「你自己滾回去！不許在來這裡！」竹柒前面還想打他，現在直接不想見了更不用說打。

「主妻……」九淵眼裡一下子慌亂起來，兩個世界的時間根本不一樣。他倒是有時間可以等，只是她那樣厭惡自己，怕是回去之後，這一輩子都見過不到了。

他不願，明明他們才是三生石註定的緣分，為什麼她心中只有那個男人？為什麼？

他已經陪了她幾個世紀了，為什麼，為什麼她一點點一點點的看不見自己？

哪怕一點，就一點他也會心中有盼頭啊！

「滾！」竹柒情緒已經臨近失控，九淵再不在她面前消失，她可能失控把他殺了。

「變。」九淵現在完全沒有一個神的樣子，卑微到了自尊都沒有。說完同時直接變成迷你版，小得一根手指都可以戳死他。

他這人站起來碎掉的石桌里，感覺灰塵都是大顆的，四周的一切都碩大無比。還有少女拖在地上的長發，一根根有他手指大。

竹柒視力很好，一眼就看見一堆碎片里的九淵，火氣漸漸消了下去。她似一下子忘記前面發怒的事情，緩緩蹲下。

迷你版的九淵和原來的樣子沒有變，一樣謫仙，一樣溫潤，只是加了幾分委屈，又像擔憂。

竹柒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蛋，九淵被她一點不憐香惜玉的動作戳得退後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而下一秒，竹柒直接將人按在地上，動作不輕也不是很重。因為九淵現在是迷你版，手指戳在他身上，難免將他的衣服弄亂，還碰都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一下子不由臉紅血透起來。

羞射的模樣很好取悅了竹柒，最後那一點脾氣也消下了，反到覺得十分可愛。

她總是這樣，只要不是那人氣他，她的脾氣總是來的快去得快。

但是她並非是和九淵那樣直接下來人間的，她下來的時候中途傷了重傷，這些年也沒有癒合，剛剛那一下爆怒氣，靈氣亂竄。

前面發怒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氣消了，靈氣亂竄到那些斷掉的奇經八脈上，讓她冷汗直流。

沒有血色的臉上，一下子更加蒼白，那雙沒有情緒的狐狸眼更加木訥，漸漸的，身體也有些輕飄飄起來，戳九淵的手越來越無力。

最後，漸漸暈了過去。在腦袋要磕到地上的時候，衣裳凌亂的九淵瞬間變大，將人接住。

「主………」九淵看著懷裡的少女，眼神微動，聲音更低了，喃喃道：「妻主……」

一字之差，即是天差地別。

暮色降臨。

貝詩蕊戰戰兢兢了一個下午，終於熬到下班時間，今天的驚嚇讓她對這個年輕的總裁，恐懼倍增。

在學校的時候她就聽說過九爺手段，還有哪種殺伐果斷的戾氣。

雖然只有21歲，但做事一點不教情面。五年時間就能在下面殺上來，中間對他虎視眈眈的人也不是沒有對他下過手，只是結果都是家破人亡收場。

貝詩蕊喊了大學幾個朋友一起去會所，打算給自己放鬆放鬆。

「哎呀！雖然說九爺在這五年憑一己之力進入百強，不過也就是一百而已。要不是他是九氏的養子，這個身份為他帶來諸多便利，許多公司在前期為了搭九氏的橋，他的心中說不定還是一個齊齊無名的公司呢。小詩詩，你要怕哈！一條褲子而已，你的零花錢的可以陪個幾條的。」包廂里，一個男生開口。這裡不是只有貝詩蕊的同學，還有同校人，有些是朋友帶來的，有些是朋友帶來的。

九爺的名頭雖響，可是上面還有家族集團的，在這些紈絝子弟，不知死活的人眼裡，JY只不過是一個翻手隨便弄死的集團罷了。

要不是有九氏撐腰，現在在給人弄沒了。

看見貝詩蕊戰戰兢兢一臉害怕的模樣，十分不屑打趣起來。

開心嘛，就是玩一個熱鬧。

貝詩蕊看起來軟軟綿綿、戰戰兢兢的。其實人十分神經大條，和長相不符。

今天因為總裁這事，她嚇得不清。可是看見這一群沒良心的，心也不那麼害怕了。可是想起總裁那一條褲子，又是一臉苦愁臉，開口道：「昂……可是總裁的褲子時全球限量版的啊！還是高訂，我那點零花錢可買不起九氏買的限量版，高訂昂」

「哎呀！！煩死了！喝酒喝酒。」

一群人不以為然喝了起來，在他們印象里貝詩蕊什麼事都喜歡大呼小叫的，這麼多年也沒有出過事。

與這些俊男靚女，上流公子小姐狂歡不同的事包廂兩側的兩個女人。一個側靠在沙發上，嬌艷如同野薔薇，高傲微仰著下巴，手裡拿著高腳杯，含笑看著一群玩鬧的眾人，那種大家小姐的氣質盡顯無疑。

另外一頭的沙發則是作著一個文文靜靜，帶著書卷氣的女孩。也不喝酒，也沒人打擾她，存在感很低，就這樣靜靜在哪裡喝果汁、小吃、果盤，終於眾人狂歡可以說完全格格不入。

同時同一個會所，另外的一間自尊包廂。

比起那一邊的歡快不同，雖然這一邊也有很多人，就畢竟商業話了許多。

「毆少，聽說你是出國玩的。沒想到您出去怎麼幾年就成了娛樂圈的影帝，真的是後生可畏啊！哈哈哈。」

「不愧是第四集團，娛樂起家的世家啊！」

「哪裡哪裡，我家上面不是還有你們珠寶起家趙氏么，我不過是子從父業，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喲，肆錦兄？今年聽說你六年前20歲就畢業了？現在還是一家公司的總裁，怎麼樣？」

眾人討論的是一個21歲的男子，他生俊美帥氣，臉上無時無刻都帶著笑，得是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桃花眼微微眯起，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勾引曖昧的意味。

看起來有點像演藝圈裡面走流量的愛豆，其實是歐氏集團董事長的小兒子『歐墨』，他在演藝圈造化十分之高，有實力，根本不是哪種走流量的。

演藝圈對他有一句話。

明明可以靠顏值，人家偏偏靠實力，人家偏偏還有顏值，你說氣不氣。

南城目前的集團除了食物鏈上的兩家集團，閻氏、九氏不在排名裡面外，下百強的集團的前五就是第四娛樂歐式、第三珠寶墨氏、第二醫療雲氏、第五工程趙氏、剩下的就是第一涉範圍極廣的寒氏。

第二至第五的都是起家項目，如今是集團別人項目名下的公司也算是業務比較多的集團。

閻氏和九氏是目前不管國外還是國內，這兩個集團都是排第一，存在的歷史也十分悠久。如今是兩家集團一個和平狀態外。

寒氏是目前南城閻氏九氏兩個集團之下排第一，國外也有影響力的集團。目前掌勢人還是寒老爺子，剛剛歐墨喊的肆錦兄就是寒老爺子的大孫子『寒肆錦』。

他們尤其說是同學，不如說是世家之間有來往的合作夥伴。

寒氏創業自然沒有上面兩家那麼擴，但是比起另外那些集團，寒氏可以說獨佔鰲頭。只是在後面這倆代子孫里，經商的人沒有祖輩頭腦，如今最有可能繼承寒老爺子的衣缽就是墨肆錦這個大房大長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