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上元節

原來這個藤妾就是當時越玉卿到燕州平亂是偽裝自己的少女。

趙媽媽道：「娘娘歇著吧，奴打發了她去。」

越玉卿思索了片刻叫住出門的趙媽媽道：「這樣吧，您讓她先回去，等過了年再說吧。」

半盞茶的功夫趙媽媽回來了，看著昏昏欲睡的越玉卿，給醫女招了招手準備出門。

越玉卿睜開眼睛道：「醫女退下吧，趙媽媽留下。」

越玉卿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在軟榻上，有氣無力道：「媽媽坐下，我們好久沒有聊過了。」接著道：「這個藤妾·······」

趙媽媽拍了拍越玉卿的手道：「這都是慣例了，再說誰家娘子出嫁不帶個藤妾，跟我們一條心。」接著壓低聲音道：「陛下也是藤妾所出，也是我們越家所出的皇子，您不要放在心裡。」

越玉卿心裡輕嘆了一聲道：「這件事過了年再說吧，再說這小娘子怎麼想的。」其實她心裡還是很抵制藤妾的，一想到以後和別人共侍一夫，心裡說不出的堵。

趙媽媽見她精神不大，安慰道：「這些小事娘娘就不要管了，陛下也沒有這樣的閑心思，您歇著吧。」

日子過的飛快，匆忙中便到了正月十五，宮裡依然平淡如昔。

正月十五越玉卿把宮裡的事宜處理完，剛放下手中的賬目，劉天成一身常服走了進來，越玉卿微微愣了一下，只見他淡藍色學子服，頭戴簡單的玉簪，腰間系著白色暗綉腰帶，披著同色的錦緞披風，氣宇軒昂冷峻非凡真是淡顏系的摹本。

劉天成用手輕輕敲了敲她的頭道：「發什麼呆？」

越玉卿疑惑道：「陛下這是·····」平日里皇上的衣服都是綉著龍紋的錦袍，所以越玉卿現在很納悶，上輩子看的小說宮裡那些女主如何把皇帝看成太監的，衣服樣式和花色是決定身份的象徵。

「今日上元節，沒有宵禁，皇后換了衣服，帶你出去看花燈。」

越玉卿驚喜道：「真····真的嗎？真的出去看花燈嗎？」從來到這個世界，越玉卿只有小時候在阿爹背上看過花燈，雖然不如現代的璀璨絢麗，但也頗有一番韻味。

劉天成看她一臉的嚮往，會心一笑道：「既然這麼想去，還不快去換衣服。」

越玉卿放下手裡的筆，拉起裙邊往外跑，剛跑了兩步轉身問劉天成道：「我····我穿男裝還是女裝。」

劉天成無奈道：「皇后，出去看花燈很多都是夫妻攜手，你什麼時候見兩個男人一起看的，被人認出來，朕的臉面還要不要。」

越玉卿噗嗤笑出了聲，轉身跳著出去剛到門口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門口的榮監嚇的臉色發白道：「哎呀，娘娘，都是奴的錯，檔了您的光線。」

越玉卿略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往寢殿跑去，門口侍奉的人慌忙喊道：「娘娘，慢點，娘娘慢點。」

越玉卿一邊跑一邊笑道：「你們快點，快點。」清脆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迴廊。

劉天成低頭笑了一聲，真是個孩子，容監進了大殿道：「陛下，看來娘娘這段時間憋的不輕。」

越玉卿看著一床的錦緞裙衫，拿出一套藍色綉著白色暗花的錦袍，腰間配了一條鑲嵌珍珠的腰帶，頭戴珍珠團流蘇，越玉卿想起前世影視劇里額間配的寶石或者珍珠額飾，拿出一條藍色寶石的項鏈，佩在額頭間，照著鏡子道：「這樣好看嗎？」

春杏驚喜道：「娘娘，這樣漂亮了。」

越玉卿滿意的點頭道：「就這樣，固定好，本宮再配個手串。」

越玉卿打扮妥當，邁著輕盈的步伐，歡喜的跑到大殿里。

劉天成坐在椅子上正在品茶，回頭一看，愣愣的看著走進的人，眼神帶著幾分危險氣息，越玉卿盈盈一笑道：「我們什麼時候去。」

容監抬眼見陛下的神情，擺了擺手伺候的侍人宮女都靜悄悄的出去。

劉天成放下手中的茶，上前拉著越玉卿坐到自己的腿上，聲音低沉道：「你這打扮不好。」

越玉卿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額間的髮飾道：「陛下不喜歡？」

劉天成用手托著她的下巴，湊近道：「不，很漂亮。」

越玉卿看著他的眼睛，眼神帶著幾分挑釁道：「漂亮還不好嗎？反正我今天就這麼穿。」

「不如，等等我們再出去？」劉天成說完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越玉卿哼嚶嚶，使勁的推開，嗔怪道：「陛下，你·····你說話不算數，不行，現在去。」

越玉卿坐在馬車裡，輕輕打開馬車拉窗，皇城內還到處靜悄悄的，只有宮燈映照，出了皇城的大門，外面漸漸有了人氣，筆直的街道兩側大戶人家都掛起了絢麗的燈籠。

劉天成撇了一眼窗外道：「這是離皇城最近的王府府邸，往外走一炷香功夫才能到街市呢。

果然一炷香的功夫，便聽見車外人潮不息的聲音，越玉卿打開車窗看著外頭燈火輝煌。

一戶人家門口，主家拿著豆子煮成的粥加上油膏塗抹在門窗之上，然後再插上楊樹枝。

不遠處高高的坊台上站著三四個士兵，京都衛們十步一崗，人頭攢動，越玉卿低聲道：「看起來京城的治安不錯呀。」

劉天成淡淡笑道：「要是沒本事，當什麼京都太守呀。「

「公子，咱們前面就不能坐車了。」

越玉卿笑著道：「快，快下車了。」

容監低聲道：「公子，可需要軟轎？」

越玉卿忙道：「坐什麼軟轎，本身就是來看燈的。」

劉天成點頭道：「走吧。」

皇上出來並不是說悄悄地就沒有人知道，身邊暗衛已經把周圍把守的嚴嚴實實，明面上的侍衛也有二十多人，各個配著大刀。

整個的京城人頭攢動，花團錦簇，到處都是一身華服的男男女女。

「今年皇家守孝沒有宮燈，要是有了宮燈那才漂亮呢。」

「是嗎，我初來京城，這樣的盛況第一次見。」

越玉卿側著耳朵聽前面的人對話。

劉天成拉著越玉卿的手附耳道：「明年朕給你辦個大的花燈節。」

越玉卿笑著道：「這市井的花燈就美不勝收了。」

街道兩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街燈，六街三市燈亮如晝，滿月高懸在天空，這燈似仙女織成鋪地錦。燈映月，增一倍光輝，月照燈，添十分燦爛。

鑼鼓喧天，越玉卿看著不遠處一個少女扮成天仙，腰間帶著腰帶懸空飛行，葉玉卿驚喜道：「好漂亮呀。」

劉天成看了看，低頭笑著道：「不及阿玉半分。」

越玉卿面色微紅道：「胡說。」

劉天成嘆口氣道：「要不是我們身邊都是帶刀侍衛，阿玉估計被人搶走了。」

越玉卿眼珠子一轉道：「我要是被搶走怎麼辦？」

「當然是搶回來了？不然還能怎麼辦？」

不遠處一群人在一個較為開闊的戲檯子旁，一聲聲的叫好聲，越玉卿激動的拍著劉天成道：「夫君，你看那是幹什麼呢？」劉天成被著一聲夫君鎮住了，耳朵紅紅的看著身邊的妻子，越玉卿拉著他的手道：「走，去看看。」

越玉卿擠在前面，原來是一群穿著華美衣衫的少女跟著旁邊音樂節奏翩翩起舞，身邊不少的民眾也加入了進去。

劉天成在她耳邊道：「這是叫踏舞，用來祈福，娘子不如你也舞一曲。」

越玉卿本就會祈禱舞，在貴族家裡會在祭祀或者祈福的時候，家裡大人帶著孩子們舞一曲，越玉卿不但會祈福舞蹈，鄭氏以前還教過越玉卿祈雨舞，舞姿婀娜。

越玉卿脫掉自己的斗篷，一個迴旋轉身入了舞中，跟著節奏舞步輕盈婀娜，鼓聲節奏越來越快，越玉卿也跟著鼓聲快速舞動腳下的鼓點······

周圍叫好聲不斷，直到最後舞台上只剩下越玉卿與另外三個華服少女。

不遠處的閣樓里，花團錦簇，不少郎君飲酒作賦，白銘軒拿著一壺酒站在窗邊望向市井繁華熱鬧，順著一陣陣叫好聲看去，一位華服打扮的娘子舞姿曼妙，額前的寶石發著盈盈的光。

白銘軒踉蹌一步，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的小娘子，眼角微紅，喃喃自語道：「阿玉，阿玉。」

越玉卿一個轉身髮釵也掉了，鞋子也飛了出去，側身跌入劉天成的懷裡巧笑嫣然。

白銘軒轉身下了樓，推推攘攘踉蹌前行，到了祈福舞邊，到處尋找，大聲喊著：「阿玉，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