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1君子一言
回到大梁，再一次見到了魏王和如姬，他們的臉上已添了許多歲月的痕迹，眼中也佈滿了滄桑和苦痛。回想當年的初見，雖稱不上美好，卻因為年輕，充滿了勇氣和無畏。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小小也回來了，二十多年不見，你怎麼一點都沒變？」魏王眯着眼打量小小，雙鬢的華髮並不比無忌少，在時間的滄桑中，再惡的心也會疲倦吧。
「見過魏王！」小小行禮淺笑，「小小並非一點沒變，至少學會了禮數。」
「好！說得好！」魏王哈哈大笑道，「難怪無忌一意孤行要救趙國，原來早就知道你是趙女，寡人真是糊塗，你這等容貌，不是趙國人還能是哪國人？」說着面色一改，對無忌道：「無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早說要去救小小，寡人又怎會不同意！」
「無忌有錯，請大王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而且寡人不但不罰你，還要賞賜你，寡人要封你做魏國的相邦！」
「謝大王！」
宴飲之後，孟如非要邀請小小去宮中小坐，無忌只好先行回府。
孟如道：「小小，你到底是誰？」
「你放心，我的身份無忌知曉，當年我不會害他，如今更加不會。」
「我相信你，小小，答應我，一定要讓無忌幸福，好嗎？」
「我不能答應你，因為這是我和無忌之間的事情，與外人無關，孟如，我知道你當年放棄了無忌，心中有愧疚，但不必用請求我的方式彌補，你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行為去幫助無忌，對他而言，你就像親人一般，你的一句噓寒問暖，都能讓他歡欣雀躍，而不是這樣毫無意義的寄希望於他人。」
孟如臉色煞白，喃喃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是該做些什麼的。」
回到信陵府，小小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靈棋熱情的懷抱、雅琴溫暖的問候還有入畫漠然的關心，可是這些統統沒有，她看到的是安靜的靈棋、落寞的雅琴還有面目全非的入畫……儘管她們極力地對着她笑，但她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悲傷：「怎麼了，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入畫的臉上為何這麼多傷疤？還有靈棋，你怎麼都不說話了？」
「小小，別激動，」無忌溫柔地攬着她的肩道。緊接着又對靜書道：「靜書，照顧好她們三個。」
無忌帶着小小回到知止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地說了一遍：當年無忌走後，除了靜書被叔白帶走，雅琴她們三人都不肯離開，魏王怒氣無處發泄，得知她們三人還在，便將氣出在了她們身上，靈棋口齒伶俐，不甘受辱，罵得魏王險些氣昏過去，因此被拔了舌頭；入畫被魏王垂涎美色，不肯降服，自毀了容顏；而雅琴為了保護她們，不得不委身於魏王，若不是如姬一直暗中幫助，早就一命嗚呼了。
「怎麼會這樣？她們都是那麼好的女子，為什麼要被如此摧殘？」小小淚流滿面道。
「這些年多虧了如姐姐，否則她們恐怕早就……」
「孟如……今日我不該那樣說她的，她一定很傷心，」小小懊惱道，「那大王為何肯放雅琴出來？」
無忌搖頭道：「這我也想不通，許是他如今悔過了。」
「哼，我看他是有用到你的地方，才不得不低頭，不放了她們，也是怕你不肯幫他。」
「說到底我也是為了魏國。」
「所以她們的委屈就只能往肚子裏咽嗎？好，既然你沒有辦法幫她們出氣，那我就自己想辦法！」
無忌知道小小要做什麼，沒有制止她，內心深處他也是希望魏王吃些苦、受些罪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憑什麼他做錯了事，痛苦的卻是別人？他暗自苦笑，不知何時，他已經被小小感染得目無尊法了。
很快就傳來魏王生了一種怪病，渾身癢痛如螞蟻抓心，終日無法入眠，卻找不到任何病因的消息。小小計劃着多折騰他些時日再去給他解咒，沒出幾日便聽聞他被治好了，而且還娶了一位新夫人，這件事便就此作罷了。
至於秦國攻打魏國一事，各國聽聞無忌任了魏國相邦，紛紛表示願意與魏國交好。無忌率領五國聯軍在黃河以南大敗秦軍，秦國將領蒙驁戰敗而逃。聯軍乘勝攻至函谷關，秦軍緊閉關門，不敢再出關。一時間，魏無忌的聲威震動了天下，魏國的危機也解除了。
無忌回府見小小百無聊賴的趴在石桌上，寵溺道：「怎麼趴在這裏？」
「等你嘍！」小小道。
「覺得無聊怎麼不去找靈棋她們玩？」
小小輕輕搖頭：「靈棋現在簡直成了第二個靜書，我才不要和她一起沒日沒夜的看書，入畫一看到我就是一副要吃了我的神情，雅琴則是一有空就和伯春你儂我儂，還不如我自己待着清靜些。」
「怎麼有氣無力的樣子，別告訴我還沒吃東西？」
「哎呀，還真給忘了！」小小拍著腦門道。
「你呀，總是不知道照顧自己，讓我如何放心的下？」
「那你就一直照顧我好了……」小小攀着他的肩撒嬌道。
「小小！」近來，無忌似乎對他們之間註定要分離一事越發敏感起來。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能照顧好自己，」小小見無忌還拉着一張臉，用手在他臉上拉出一張笑臉道，「笑一笑嘛，無忌，我都三個月沒見你了，如今秦國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了，你該有功夫陪我了吧？」
「好，這幾日都陪你如何？」
「只這幾日？那我乾脆帶你回無名山好了。」拉着他便要往外走。
無忌拽住她，輕輕擁着她，嗅着她發間令他安定的香氣道：「我很想你！」
「那以後你去哪都帶上我好不好？」
「好！」
「君子一言，四匹疾風都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