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學校醫院
陳莉說道：「不是凍感冒了，衣服也穿得挺多的，只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腮幫子有點腫了，你一看就看到了。」
說完，她停住了腳步，讓江偉看她的臉頰，江偉湊近一看，剛才在飯館看到的腮幫鼓突處的確是腫脹了，他不由得說道：「是有點腫了，按下去疼嗎？」
陳莉說道：「不按下去就微微有點疼，我買了消炎藥吃也不見好。」
江偉說道：「那咱們快去醫院讓醫生看看，有病得早點看，可別耽誤了。」
他們行色匆匆，很快來到了醫院，晚上醫院人很少，門庭冷清，他們來到醫生值班室，值班醫生看了陳莉臉頰腫脹的地方，開了單子，讓去化驗血，江偉拿了單子，陪陳莉去抽了血，不一會兒化驗結果出來，醫生看了化驗單，說道：「血里有炎症，是腮腺炎，得住院輸幾天液，你們現在就別走了，辦理住院手續吧，待會兒我就把葯開好，讓護士掛上。」
陳莉不想住院，說道：「醫生，能不能不住院？簡單的開點葯吃一下，你看行嗎？」
醫生說道：「腮腺炎按正常醫學處理流程，就是要住院輸液消炎的，並且還得連輸一個星期，可不是簡單的吃點葯就能好的。」
說完，醫生好心，多問了兩句：「這位同學，你為什麼不想住院，有什麼顧慮嗎？是因為經濟原因嗎？你放心，學校醫院不是盈利性質，看病很便宜的，你只要先交五百塊錢押金就可以住了，這個費用比外面社會上的醫院便宜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陳莉低下頭，聲音輕微：「是因為經濟原因，我沒有那麼多錢。」
醫生一愣，不再跟陳莉說話，轉而對江偉說道：「你女朋友不願意住院，你勸一下，這個病不住院不行，有錢得住，沒錢借錢也得住。」
江偉贊同醫生的說法，無論如何，生病怎能不住院呢？他對陳莉說道：「治病要緊，你還是住院，錢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我有錢，我來幫你承擔。」
見江偉同意，醫生便開那住院單子，不一會兒單子開好，她叫來值班護士，值班護士把江偉和陳莉領引到一個大病房裡去，那病房很大，放著兩排八張病床，不過病房空蕩蕩的，一個病人也沒有，他們進去的時候燈還是黑的，值班護士讓陳莉選一張病床，陳莉看了看，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隨後值班護士出去，不一會兒，她拿來了藥水，給陳莉輸上，然後就走了，這當時，江偉跑前跑后在幫陳莉繳納住院的費用，繳完費用后，江偉就來到了病房。
這是一間很舊的病房，牆面發黃，有些地方石灰泥都脫落了，露出了斑駁的內牆體，病房內燈光昏暗不明，再加上房間寬大空蕩，陳莉在病床上躺著，顯得特別孤單弱小，江偉見狀，很是擔心，他決定陪陳莉說說話，陳莉也並沒有讓他立即就走的意思。
他搬了張凳子，坐在陳莉病床前，陳莉向他表示感謝：「江偉同學，謝謝你送我到醫院來，還幫我墊付了醫藥費，不過醫藥費恐怕我要到年底才能還給你。」
江偉體諒、大方，說道：「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你安心治病，錢什麼時候還都行，把病治好了再說。」
他善良真誠，說完，又補充道：「其實也沒有多少錢，不還也行，不夠我這還有，今天也是湊巧，我中午剛取了生活費沒放回去，不然我還得回宿舍跑一趟。」
陳莉心中感激，微微一笑，說道：「你家裡條件很好嗎？我只是你的同學，借你的錢也不用還嗎？這可是好幾百呢，不是小數目！」
江偉說道：「我家裡條件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不過我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我媽媽每個月都給我打一千塊錢的生活費，可是我連一半都花不了，這剩餘的錢你拿來治病，正是有個正當用途，也算花得其所。」
見江偉提及自己的媽媽，陳莉心中一動，問道：「你媽媽是不是特呵護你？是不是那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掌心裡怕摔了的那一類？」
江偉說道：「差不多是那樣，她總覺得我沒長大，照顧不了自己，我大一大二的時候她和我爸爸還老來學校看我，現在大三了，來得少了，卻又老給我打電話，每次打電話都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我要是不主動提幾次掛電話，那電話都掛不了。」
陳莉讚歎道：「你真幸福，有一個好媽媽。」
江偉不覺奇怪，說道：「天下的媽媽疼愛子女，不都是這樣的嗎？我家也沒有什麼特殊的！」
陳莉說道：「是啊，天下的媽媽疼愛子女，都一樣的，不過你媽媽跟你話多，我媽媽話語少，跟我沒什麼聊的。」
「那可能是你們農村農活忙，整天忙去了，所以沒空多說話。」
「你在農村待過嗎？」
「待過的，我姥姥家是農村的，有一年農忙的時候我媽媽專門帶我去見識了一回，我那些舅舅們大太陽底下割麥子，然後捆成一擔擔的草頭挑回家去，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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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漫長，他們隨意聊著，陳莉一直對江偉的求學經歷很是好奇，這回正好在當事人面前親口問個真切：「你讀大學怎麼年紀這麼小？我讀書跳了兩級，可是我還是比你大了兩歲，聽說你沒讀高中？」
在自己的同學面前，江偉沒有半點隱瞞：「我是沒讀高中，我是參加完中考隨後直接參加高考考過來的，所以年紀比咱們同學小一些。」
儘管早有預聞，然而江偉親口說出來，陳莉仍然很是吃驚，由衷稱讚道：「江偉同學，你可真厲害！」
江偉不自以為然，說道：「不厲害，你看我除了讀書馬馬虎虎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很笨的一個人的。」
「誰說你笨？你除了讀書，籃球不是也打得很好嗎？等我病好了，我就跟你打籃球去。」
「你跟我打沒問題，只是怕其他一起打的同學不願意，他們不願意跟女生打，總覺得女生沒勁。」
「我不跟其他人打，我只跟你打，就咱們兩個人，你教我打。」
「行，教你打球沒問題，當年穎兒人家也不讓上場，也是我單獨教的。」
穎兒是個典型的女孩子名字，也是個很親密的稱呼，江偉也說得很是自然隨意，陳莉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問道：「穎兒是誰？」
江偉無意中說漏了嘴，心中有些後悔，他內心深處最珍貴的情感，他不願意拿出來示人，見陳莉追問，他含糊說道：「那是我初中一個女同學，她愛跟我一起打籃球。」
說完這個，他便不再提起有關楊穎的任何事情，然而陳莉心思細膩，她從心底記住了穎兒這個名字。
時間如水流逝，藥液很快輸完，值班護士過來拔了針頭，其時時間已晚，陳莉便讓江偉回去，江偉不免擔心，說道：「你一個女生在這麼個空蕩蕩的病房裡呆一晚上，燈光又暗，不害怕嗎？」
陳莉心中自是害怕，卻故作輕鬆，說道：「這有什麼怕的？屋內燈光昏暗，外面過道燈光卻亮堂，並且護士值班室離這又不遠，有什麼事情我一按呼叫按鈕值班護士立馬就過來了。」
江偉想想也是，於是離開，回宿捨去了。
周六的學生宿舍，晚間熄燈比平常晚一個小時，因為第二天不上課，學校體恤民情，延長供電一小時，不過江偉回到宿舍時，仍然快要熄燈了，張志飛問他去哪兒了，他說了陳莉生病住院的事情，於是整個宿舍就都知道班裡女同學陳莉生病住院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江偉起床，準備出去，張志飛喊住他，問道：「小偉，幹什麼去？去教室學習嗎？」
正要出門的江偉停住腳步，說道：「是去教室坐坐，不過我先去醫院給陳莉送個早餐，也不知道醫院有沒有食堂、供不供應早餐？」
張志飛說道：「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望一下陳莉，咱們一個班裡的同學，生病時該去探望一下。」
那個一直抱怨沒有女朋友的梁新民同學也要去，於是江偉等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張志飛和梁新民收拾利落了，他們三個便一起出了宿舍門，一出門，梁新民說道：「唐海洋有點奇怪，一大早不聲不響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們跟他是朋友，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嗎？」
江偉和張志飛對望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他去做什麼沒跟我們說。」
梁新民說道：「這個人做事陰里陰氣的，不知道你們兩個性格開朗的人怎麼跟他還說得來。」
江偉和張志飛一時不知道如何接梁新民這種貶損同學的話茬，不過他倆很快反應過來，說道：「大家都是同學，該當好些，海洋不多愛說話，有時候在其他同學面前顯得沉悶，但他還是講義的。」
見江偉和張志飛這樣說，梁新民只有一句「是君子是小人，且走著瞧」，便也不多反駁，三人去了學校食堂，隨便吃了早餐，然後江偉買了一份稀飯還有幾個包子，提拎著就領著張志飛和梁新民去了醫院，很快他們便到了病房門口，正欲進去，卻聽到病房裡面有人在說話，聲音很熟悉，卻是唐海洋，唐海洋在勸陳莉吃早餐：「你快趁熱吃吧，這是我早早跑到食堂專門為你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