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問出路,討薪只求活路

英雄不問出路,討薪只求活路

「你到底是誰?把我帶到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黑暗中,有一雙手緊緊的掐著我的脖子,看不清那人的摸樣,他戴著猙獰的面具,徹寒發亮的雙眸帶著絲絲涼意透過面具向著我射來,可轉眼他的眼底迅速的褪了寒意浮上了一層狂熱的慾火,將我死死鎖定。WENXUEMI.CoM我咕嘟一聲咽了口口水,一股燥熱感從全身蔓延開來,自己所有柔軟均被對方強硬制控,試作小掙,卻雙手被捉,他強大的氣流逼得我快要窒息。

「你說幹什麼?」他獰笑著向我靠近。

瞬間我害怕極了,一時間沒多想,抬腿,踢出,命中!接著,慘叫聲響起……

「啊!你……該死的臭女人!我殺了你!」他臉色青白的雙手捂著下身,額上冷汗涔涔,就像是一隻在沸水的癩蛤蟆一般,不住的躬著身,蹦著跳著,怒罵著。。。

「我要乾死。。」黑暗中他繼續喊道

「救命啊,救命!」我倉皇而逃。

「陽雪,陽雪!怎麼了?什麼救命啊?」澄子推醒我

「澄子,我做噩夢了!」我嚇得渾身冒汗,迷迷糊糊說道。

「陽雪,快起來,一看樣子就知道春夢,你可真是豬性人面,不過真有大新聞了!快起床吧!」澄子說著一把拽起我

「什麼大新聞,我是豬性,咱倆不是同根生嗎?」我感覺臉燙的厲害,為剛才的噩夢

「別開玩笑了,是真的,那群農民工又來了,你要不起來,遭到悱惻我可不管了!」我一聽悱惻,慌忙坐起來。

「我得趕緊的,這次在獸姐面前好好表現!」我揉揉乾澀的眼。

「表現什麼?他們昨晚跟沒就沒來!」我聽她這樣說,不禁打了個激靈

「沒來?術不會伺候獸姐一晚上吧?」我不敢看澄子,害怕她失望的眼神。

「不許你瞎說,術那麼純潔,料想獸姐不會耍什麼花招!」我明顯感覺到澄子回答的異樣。

「正所謂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我打趣道

「嗯,沒事的,桑太太,不用擔心你的男人被老女人俘虜了!」我趕緊繼續安慰她。

「陽雪,你又開我玩笑!」我抱著工作服徑自往外跑去,害怕澄子追上來。

在洗手間,腦海中昨夜的殘局一一浮現,同時也很擔心桑子術,不知道他現在處境怎樣,望著鏡子中虛幻的我,委靡,懵懂,疲憊不堪,但現實的我有新的希望,夢的嚮往。這兩個我該怎樣替代和取捨,這種情緒,使自己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恨不得失心病狂,不斷問自己:「現實,現實是什麼?是叔本華生存理論的無奈和悲哀,還是康德把握規則和認知世界的有限理論?

「無聊,我腦子有病!」想到這些,不禁罵起恨起自己。

走出洗手間,人聲鼎沸,真的有新聞嗎?湊到門口一看,40多名民工分兩撥抬著一輛奧迪A6轎車,車子前身被抬離地面,後面4個民工喊著號子吃力地推著車。

「這麼好的車怎麼抬著走,壞了嗎?」有人不解地問。

「不是,這是這飯店老闆的汽車,他欠我們工資,躲著不見大家,今天早上五點多我們在街上發現了他和這輛車,就趁等紅綠燈的空兒鑽進車內,現在老闆呆在飯店的房間里不出來,我們就想法把老闆的車抬走,好跟他討要工錢。」一民工憤憤的說。

「難道張總回來了?那他肯定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了!」我想

「陽雪,我舅舅不會有事吧?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澄子急了。

「但躲著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啊,我們先控制住局面再說!」我說

「大家不能太激動,我舅舅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你們千萬不能抬走車!」澄子上前阻止。

「我呸!交代個娘屁,自個養著情人,開著跑車,用的是我們的流的血汗錢!」

「就是,就是,他還了我們的錢,什麼都好商量,也不會鬧到局裡去!」

「我舅舅肯定有什麼苦衷,你們先等著,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澄子說完,拉著我就上樓去了。

我和澄子隨即來到張國棟和王若美的房間,一看就是王若美的風格,房間中心色為玫瑰色和淡紫色,顯得很簡約,地毯,沙發,窗帘都是淡紫印花的布料裝飾,綠色的靠墊和盆栽植物點綴其中,襯托著白色的牆壁很光潔,屋裡的光線幽暗寧靜,很適合談話。

「舅舅,怎麼辦?到底怎麼回事啊?」澄子問道

「是啊,國棟,怎麼回事啊?我們要一起解決!」王若美也在著急的問

「不是我的責任,為什麼他們纏著我不放!」張國棟解釋道

他講了事情的原委:06年5月份那群民工承包了柳州安裝工程有限公司某汽車加氣站工程(土建部分)和輔助用房、圍牆等,9月竣工,總工程款約20萬元。跟他們打交道的一直是我朋友歐建良,而我和歐建良是好哥們,只在工地上和那領頭見過一次面,他現在估計認為我們是一夥了!目前,20萬元共支付了4萬元,剩餘的16萬元一直沒有著落。民工們曾多次找過歐建良,但由於歐建良別的業務在身老是推脫,沒任何進展。今天早上,他們的領頭在路交叉口等紅綠燈的車流中發現了我的車,他也鑽入車內。我先將車開到路派出所,后說去吃飯,就來了這裡,那領頭就守在門口,其他民工則監守著我的轎車。

「原來這樣啊,那你有承包合同嗎?」王若美問

「沒有」張國棟有點吞吐的說

「那你就直接答應你朋友了?民工們是從歐建良處承包的活兒,要錢應該找他要」王若美急了

「我不是想著歐建良是我哥們嗎,就沒問細節,誰知道他把款弄哪去了,現在不見人影了!」張國棟說

「我們還是報警吧,舅舅!」澄子說道

「不行,我們這一行最忌諱,一查都有違規的事!」張國棟神情慌張

「現在看來整個工程沒有承包合同,民工們討要工資扣下張總您的車,實際是找錯了對象。接下來我們必須讓那歐建良儘快給民工發工資」我說。

「問題是現在歐建良不知去向,現在的潛規則是工程完成後統一結算,工程施工期間工人只拿取少量的生活費。」張國棟說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歐建良,我們出去和民工們定一個期限,這怎麼樣?」王若美說

「對啊,對啊,老是這樣鬧著遲早會招來警察注意的!」澄子贊成道

「行,我看就三天時間吧國棟,這也快過年了,民工們也挺可憐的!」王若美說。我想她大概是想到自己的過去了吧!

我們下了樓,那領頭早已不耐煩,見張國棟,上去就拽著他的衣領。

「姓張的,來得正是時候,快把工錢還給我們,我們要活路!」那領頭的恨不得殺上去。

「快點,說,給我們工資!」不少人跟著起鬨,看樣子倒有些農民起義的氣勢。

「請你放手,我並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三天之內一定給你們答覆!」張國棟說

「好,是你說的,我們也不想鬧得不愉快,我與許多工人之間都存在親戚、老鄉或朋友關係,當時承諾說好是一個月發一次工資,但是直到現在,這個施工隊總共有40多個人,吃飯是在廠里,要用錢就向那姓歐的預支一點,四個月的工資沒發一點,我們可怎麼過年啊?!」那領頭哭喪著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在這三天間,我會聯繫柳州安裝工程有限公司,保證好你們的的生活,要提供給們生活費。我們將繼續積極尋找歐建良,並要求有可能讓你們也找到。如果我那朋友確實逃逸的話,你們儘管追究相關的法律責任!」張國棟鎮定的說。

「好,就信你一次!我們走,三天後見!」那領頭的一說,一群人紛紛散去。

「回去吧,辦法總是有的!」張國棟說,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望著張國棟和王若美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我很想哭,竟然感到很悲哀:張國棟和我們一樣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他的記憶里肯定也有泥土氣味的老房子,房前深深的苦水井,年代蒼久的老槐樹,黎明十分的陣陣雞啼,但因為鄉村的貧窮,因為外面的誘惑,因為那顆不安分的心,當經過寒窗苦讀的拼搏,走到大都市,才深深的感悟走出的天變了摸樣,已不是當初想象的飛鷹可以自由馳騁的。走進都市,我們在人潮人海中摸爬滾打,在紅燈綠酒中享受墮落,在工作與社交中豐富著人生的閱歷,與其說自己在為實現崇高的人生價值而奮鬥,不如說為了更好的物質生活而充當著工作的機器,金錢的奴隸。在這樣的日月輪迴中,漸漸迷失了自己,時常感到身心疲憊,也往往顧影自憐。

那滿眼的燈火,那滿耳的車鳴,那滿城的寂寞,這就是我們所追求的外面的世界嗎?我懷念那個上學時期的我,那個本初的自己,那個單純而快樂,偶爾憂傷卻很充實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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