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欒家的人
「你……你是何人？也敢如此大放厥詞？」
「別廢話，讓開！我們要走了。」
卓遠不讓，雙手環抱在胸口，冷笑著站在馬車前：「無詭老人的名字我許久前就曾聽說，卻一直未見過真人。恰逢掌門要我送帖子來，我本想趁著這個機會瞧瞧傳說中的無詭老人是否真當得起那麼多的好名聲，卻沒想到如今遇見了這般讓人失望。我等數日前來到青岐山，這青岐山上有陣法機關，玄妙至極。我等本想著前輩既然布下這些陣法機關想來是不願外人擅闖，流劍派弟子行事素來規矩，更是不好做出強行闖入壞了前輩規矩的事來。故此我等便在這山下等了數日，期間遇上過山上下來的一個聾啞婦人，我請她捎去信兒，只說我等送了武林大會的帖子來。她說前輩不在，攜徒弟們外出遊玩去了。晚輩卻只當是推脫之詞，是前輩不願見我們，躲在山上不願下來……可我受了掌門的囑咐，定是要見到前輩將武林大會的貼子送到前輩手中的，便還在這兒等了。今日見前輩從外面回來，我只當自己是誤會了，前輩不是那般膽小之人，未曾躲起來，只是真是出門去了……可這武林大會的帖子前輩這般推脫不接，說到底也是不想再與我家掌門對上，怕輸得難看。但裴家門也不是沒敗給流劍派過……前輩卻還是這般想不開。」
卓遠這話說的可謂是難聽至極，若是對別人這般說，說不準已經被劈了。
無詭他們卻是不屑的笑笑。
蕭青和更是笑出聲來，笑聲斷斷續續好一陣未停。
若是漣漪在，她只怕極想要湊這次武林大會的熱鬧，但聽了這人的話也會氣得殺出去吧？然後怒道不想去什麼武林大會。
若真是那樣，他會替她作掩護，讓她打個痛快，誰讓這人這般礙眼。
卓遠見馬車裡的人不惱他自己卻先惱了，大聲道：「笑什麼？」
「哈哈……哈，咳咳……笑，笑你連激將法都用不好。激將激將無論怎麼激為的都是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你這激將法用的，你能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這激得把自己小命賠進去的可能倒是大多了。江湖中多的是血腥又暴脾氣的人，你也不怕被人一刀砍了。你說你家掌門遣你出來是不是因為知曉你做事幼稚愚蠢，好讓別人幫他教訓教訓你？」
「掌門遣我出來做事，哪裡像你說的這般玩笑！」
「不是玩笑竟遣了你來，流劍派卓掌門是什麼樣的人物，座下怎的會有你這樣的弟子？也不怕讓江湖人誤會，見了你便以為流劍派上上下下都是這樣的做派，難看極了」
卓遠臉色漲紅，咬牙切齒道：「你！你是什麼人？我家掌門你也敢妄議？青岐山的弟子這規矩好得很哪！」
「呵呵，這可不敢。卓掌門乃江湖前輩，我自是不敢妄議的。見了卓掌門，我怎麼也該稱一聲前輩，萬萬不敢沒大沒小的說卓掌門的不是。但你我同輩，你對我不滿大呼小喝的，我對你也不喜歡，有什麼便說了，也沒什麼逾不逾矩的。反倒是你，你稱我師父前輩，卻還出言不遜，暗指我師父有意避開你們在前，指責青岐山規矩不成在後。你們算什麼，是荊棘礫石還是瘋狗餓狼？能讓我師父避讓？你一個小輩，也敢當著我師父的面說我們沒規矩。流劍派的人便是這般教弟子規矩的嗎？那真真是見識了……」
「你！」卓遠被氣得說不出話，偏又不知該如何辯駁，胸口不斷起伏，雙拳握緊，一副隨著準備衝上去將馬車裡的人和馬車都吃拆入腹的模樣。
「卓少俠，蕭某說話直接了些，你不要見怪才是。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請讓開，我們要上山了。青岐山的地方小，只夠我們師徒下腳，便不請諸位上山喝茶了。」
卓遠氣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像是要當場昏厥一般。腦中白光一閃，他驟然想起些別的，那是掌門教給他的下下策，若是實在說不動無詭再用的方法。
「前輩等一下，方才是晚輩一時著急，失禮了，抱歉。」卓遠幾個深呼吸才擠出些笑來，抱拳一禮，算是賠罪，又將人攔下了。
想起應對的法子，他也冷靜下來，還能忍者怒氣像模像樣的道歉。
縱然他不願也不覺得有什麼抱歉，但不能讓流劍派落人口實，真讓人覺得流劍派弟子沒規矩。
無詭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溫和，沒有的得意，也沒有怒氣。「抱歉便不必了，老夫這徒弟向來這樣，冒犯了卓少俠。不過正如他說的，青岐山沒有你們下腳的地方，老夫便不請你們上山喝茶了。不知道卓少俠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是我大意了，掌門還交代我一件事，讓我務必轉告前輩。」
卓遠像是拿捏好了此事一定能說動無詭一行人前往四平州參加武林大會，不急不慌的說著，甚至帶著笑，不見方才惱羞成怒的樣子。
「聽聞前輩收了位姓谷的弟子，據說那是遠方州欒家前任家主的兒子。這位欒公子的二伯，也就是欒家的現任家主欒鵬功，前些日子告到趙盟主處去了。這欒家主說之前欒公子不顧家人勸阻執意脫離欒家，他原以為是欒公子對欒家有誤會不願待在欒家故此他未曾強留，卻沒想到欒公子竟然偷了欒家的醫術秘籍一併帶走。這欒家的醫書於欒家而言何其重要，欒公子帶著醫書離開欒家，轉而拜入青岐山，欒家主擔心欒公子手中的醫書就這般流於江湖，落入他人之手……欒家主說，欒公子尚且年輕，且一直被欒家護著，不曾見過人心險惡，容易被人三言兩語就騙了去。縱然欒公子一時衝動偷了欒家醫書犯了錯，說到底他還是姓欒，他還是欒家主的侄子，欒家主疼惜欒公子要將欒公子尋回去。故此聽聞掌門要派人前往青岐山送武林大會的帖子后，欒家主便托我們掌門著人將欒公子一併帶回去，不讓他留在青岐山了。欒家主還說欒家醫書若是還在欒公子身邊自然最好，若是不在了他也不願追究，日後他自會託人在江湖四處尋覓……還請欒家公子放心回去吧。」
他口中的欒公子若是欒一谷，那他這輕飄飄的幾句話便算是定了欒一谷的罪名，還給青岐山也抹了一把灰。什麼帶著醫書離開欒家轉而拜入青岐山，這話耐人尋味得很。他雖未直言指出，卻讓聽的人很快能湊出些別的意味來。外人聽了這其中的意思格外分明：那欒家公子偷了欒家醫書，還帶著醫書去了青岐山，這其中只怕是有青岐山的挑唆或是圖謀不軌。
「原本我以為前輩定是會接了武林大會的貼子，到時帶著欒公子等一同前往的，因此沒早早地說了此事。卻沒想到前輩不願前去，那就請前輩讓欒公子帶著醫書和我等一同回去吧，欒家主還在四平州等著呢。」
這次就連楓林天也不耐起來，什麼欒家人，欒家醫書，分明就是他們找的託詞。「卓少俠慎言，我確有師弟姓欒，可這天下姓欒的不止一家，他未必是你說的那人。我這欒師弟素來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別人的東西他也素來不碰……此外，欒家醫書我等從未聽過，怎知真假？就算我欒師弟真是你說的那欒家的人，欒家真有欒家醫書，我欒師弟到青岐山六年，從未提過什麼欒家醫書的事情，這六年間江湖也沒出過什麼欒家醫書丟失的消息，怎麼偏偏這時候說我欒師弟拿了醫書？」
欒一谷拜到青岐山已經六年時間，誰也沒問過他從哪裡來，是什麼人，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卓遠口中的那個欒家的人。
不止欒一谷，他們師兄妹五個從未問過彼此在上青岐山以前到底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只是因為都拜到無詭門下，才成了師兄妹，他們認識的彼此也只是在青岐山上的那個。
欒一谷從未隱藏過自己的真實姓名，但楓林天他們也從未深究過他這個欒是哪家的。
此時突然來了人，說欒一谷是遠方州欒家前任家主的兒子，現任欒家家主的侄子，這其中真假楓林天他們自是不知道的。
若說欒一谷真是遠方州欒家的人，離開時便帶走欒家醫書，那這六年的時間江湖上為何半點有關欒一谷帶走欒家醫書私逃的消息也沒有？欒家也不曾找到青岐山來，偏六年了欒鵬功才想起來到武林盟主處告一狀，這些未免太巧了些，像是專門找著武林大會的時機一般。
「這欒家醫書到底有沒有，問一問欒公子不就知曉了？還有這欒家主是否是欒公子的二伯，欒公子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卓遠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