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暗流之河的怪物

暗流之河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也或許大家對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一種恐懼感。對於其他人是這樣，而對於百里夜蘇和南風卿來說，這裡的一切似乎沒有這麼可怕。

因為始終不願意麵對的事情，終究是要繼續面對的，就如同每個人的命運一樣。在暗流之河漆黑的一片里，百里夜蘇和南風卿各自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既然這樣，那就讓一切開始吧。

南風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但是她可以肯定，現在自己是在暗流之河，清月犧牲了，外面也是混亂不堪，與其擔心百里夜蘇的處境，倒不如想想怎麼處理好現在的事情。

因為她總是在偶然的一瞬間發現，一味的犧牲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也或者說，她習慣了忍受和犧牲，特別是清月的犧牲，並沒有帶來大家預想中的結果。既然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不如勇敢的面對。她曾經以為，犧牲自己可以換來其他人的平安，不再讓百里夜蘇為難，可以讓清月平安，但是這一切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清月的犧牲像一把利劍，深深的刺痛了她。

現在是清月為了救她，犧牲了，不是第一次了，那以後呢，百里夜蘇也要犧牲嗎？她受夠了，受夠了這一切，既然這樣，那就面對吧，雖然慘痛。南風卿清瘦的身影站在黑暗中顫抖著，她的拳頭卻狠狠的攥在一起，彷彿在決定些什麼，沒有回頭的路。

南風卿額頭的桃花印記不斷閃爍著，彷彿在提醒她不要忘記百里夜蘇，她永遠不是一個人。

暗流之河裡並不是大家想的那樣，但是對於南風卿來說，是無盡的黑暗。也或者說，她還沉寂在這種黑暗裡，不願走出來。

因為對於她來說，這一切太痛苦了。

而在暗流之河的另一端，百里夜蘇正在經歷著和南風卿一樣的一切。但是和南風卿相比，百里夜蘇理智很多，因為作為天界的戰神，從來沒有給過他犯錯和軟弱的機會。但是這次，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南風卿，他不相信這一局，沒有解決的辦法。

百里夜蘇警惕的站在黑暗裡，環顧四周，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發現，卻有一種黑洞的感覺。

突然從黑暗中傳來一陣涼風，伴隨著一種危險的氣息，百里夜蘇警惕的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異常，但是他右手在空中飛速一劃，軒轅劍的劍形孤獨的閃耀在黑暗中。

百里夜蘇的眼神銳利而堅定，經歷了這麼多，已經沒有什麼再能動搖他要保護南風卿和所有一切的決心。百里夜蘇突然轉頭，發現黑暗中有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他。

來不及思索，百里夜蘇心一橫，右手奮力一推，鋒利的劍形刺破空氣，狠狠的向紅色的物體刺去。百里夜蘇一個轉身，左腳踩實地面，卻聽見砰的一聲，鋒利無比的劍形並沒有擊中黑暗中的紅色物體，轉眼間，一個龐然大物瞬移到他背後，百里夜蘇感覺頭頂彷彿壓著一座大山。莫非是這暗流之河裡的一份力量「徹」，經過千年的洗禮，幻化出令人可怕的模樣。

百里夜蘇來不及感到恐懼，奮力的向頭頂擊去，不等那物體反應過來，他急速的閃到一邊，騰飛在半空中，身邊環繞著軒轅劍的劍形，密不透風。黑暗中突然透出一絲光亮，對面那雙紅色眼睛的物體，突然發出一陣滄桑而又充滿仇恨的聲音：「百里夜蘇，我終於等到你了。」

百里夜蘇冷笑一聲，清冷的眼眸透出一絲不屑，冷哼道：「原來你躲在這裡，我尋了你千年，是該有個了斷。這千年來，你原來就幻化成這個東西，也不過如此。」

黑暗中紅色的眼睛怒目圓睜，咆哮著，周圍突然著起火，百里夜蘇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物體。頭頂一對鋒利的角，紅色的眼睛，身體上卻長著九隻手，百里夜蘇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千年來，除了分散的力量「徹」，唯一一份留在暗流之河的力量「徹」進化成這樣，他感覺慚愧不已。

「廢話少說，我們今天應該有個了斷。」百里夜蘇覺得無需多說，他來暗流之河是為了救南風卿。

「你其實不用這麼對我，因為你還需要我。」紅色的物體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彷彿在嘲笑百里夜蘇，「請叫我的名字，饕餮。對了，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你不會捨得對我動手，因為南風卿拿走了我的東西，四份力量徹在她那裡，你要對我動手，可笑，你想讓南風卿和我一起消失嗎？可以啊，我沒有意見。」

饕餮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一聲聲刺痛著百里夜蘇的心。南風卿，她現在在哪裡？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加入這件事，現在的四份力量徹怎麼解決？百里夜蘇遲疑了一會，眼前的饕餮卻無影無蹤。

百里夜蘇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空氣中只留下饕餮的狂笑聲：「百里夜蘇，你想好，到底是放了我，還是讓南風卿和我一起消失，我期待你的選擇。當然，也祝你好運，畢竟你如果放走了我，你也不會好過。世人啊，真可笑，沒想到你百里夜蘇，也有今天這一天，也有害怕的東西。」

沒等百里夜蘇反應過來，紅色眼睛的饕餮已消失在黑暗中。百里夜蘇知道，是自己沒有動手，他不知道要怎麼辦，如果讓饕餮消失的代價，是讓南風卿消失，因為她身上的四份力量「徹」，百里夜蘇做不到。

傷害南風卿的話，不如讓百里夜蘇，他自己來承受這這一切。

厄運開始了，如果可以，百里夜蘇願意他一人面對。

黑暗中，百里夜蘇感到陣陣痛苦，一切發展到現在，似乎已經沒有好的方式解決一切。而他能做的，就是自己承擔一切去保護南風卿。恍惚中，他突然想起在桃花谷的時候，那個時候南風卿的頭髮是藍色的，他叫她夜藍，微風襲來，空中飛舞著一片片桃花。

她轉過頭，對他說：「我們會一直生活在桃花谷吧。」

「會的。」百里夜蘇那時候的眼神那麼堅定，現在也依然不可動搖，但是他知道不可能了，自從他沒有動手，放走饕餮的那一刻開始。

百里夜蘇痛苦的閉上眼睛，右手一揮，巨大的軒轅劍形狠狠刺向自己，像是對自己的懲罰，鮮紅的血染滿了他的衣襟，恍惚中他看到了桃花谷中南風卿的笑臉。

百里夜蘇倒了下去，一切卻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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