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章 這才叫愛
我們再度把門口給堵起來了...不過這回沒有誰再去當凳子了，大家紛紛把椅子搬了上去，因為這場架關聯的東西確實是有些多的。
特雷克被我說了那幾句話后，特別的不自信，他反覆地問我，「難道活槍也贏不了他嗎？」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的活槍水平還不夠高吧...我曾經和他對練了將近一個學期，我每天用的都是活槍，剛開始讓着他，到後來則是越來越吃力，即使全力以赴也最多不過和他打成平手...」
「天哪，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你知道那個和里奇前輩平起平坐的另一位前輩嗎？」
「你說的是羅伯特老師？」
「對，就是他了，這一位正是他的公子。」
「我的天哪...那我可真得萬分小心！」
「也不一定，你還是看情況吧...要是他真的很興奮，那你就趕緊保護好自己，慢慢退下來，要是你覺得能懟得過他，就自己控制好戰鬥節奏。但是！」我重重地強調了這兩個字，「你要記住，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輸掉，因為這場比賽關聯的是他的女人！」
「呃...所以你和我說了這麼多的目的是...？」
「安全地輸掉！」
「明白了！」
好在特雷克沒有因為我的這番話而垂頭喪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兵器鎧甲，很快就走向了門口，早已等在那裏的愛爾娜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樣...看她的情緒，似乎比安德瑞斯還要興奮！不過特雷克本來雖然算不上是多麼地氣宇軒昂，但走路還算走的很自信，一看到愛爾娜，卻有點遲疑起來...腳步要多遲疑有多遲疑；還有些尷尬...神態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我覺得...特雷克他也許...」我正想說點什麼，卻被雅美打斷了，「你懂什麼，這才叫愛...」
「愛？你管這個叫愛？」我納悶着，「有這樣的愛？你看他這麼猶豫，這麼...」
雅美突然往我肩上一靠，「我第一次對你這麼做的時候，可也是非常猶豫的！」
「你...你猶豫？你猶豫了嗎？」
「當然！」她用食指戳了戳我腫得像豬頭，但其實沒有任何感覺的臉龐，「你可是我種出來的土豆，我很怕一不小心就把你的自信...我是說，那種做人的自信...都給騎垮了！」
「可我當時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呢？」
「你？你興奮得像個剛剛抓住水果的猴子，顧頭不顧腚！」
「那不是鴕鳥嗎？」
「鴕鳥是遇到危險才這樣，猴子是遇到自己感興趣的時候才這樣。你說你像什麼？」
我不敢再跟她爭執了，這種爭論怎麼可能贏嘛？不過雅美說的也有一點道理，沒有合適理由下就要爬上愛人的背，應該是有一番猶豫的...但這真的不是重點，重點是特雷克還沒爬上去就已經猶豫的不行了！所以...所以我也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見了。
「怎麼？怎麼不反駁我啦？」雅美有時候就是這麼喜歡得寸進尺。
「我還是找別人來反駁你吧。」
「別人？」
「對啊...」我指了指剛才我一直注意，後來和安德瑞斯談了幾句便讓他一洗頹態，壯志昂揚的那個侍女，「約瑟芬，過來啊！」
「她...她是約瑟芬？不不不...不對啊！」
「有什麼不對的？你忘了嗎？她在我們學院也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就住在我們公寓，所以跟着梅姬老師學上一點易容的本事，並不奇怪。」
約瑟芬走到了我們身邊，抖了一下肩膀，「知道瞞不過你們的...」
「哇...真的是你啊！」雅美吃了一個小驚，「可是...你怎麼一直都不出來啊？」
「我出來了啊，從你們贏下第三件鎧甲的時候，我就一直站在你們門口，中途除了去一次洗手間，回來還接着站...站累了，就只能在牆壁上靠一會兒...你們到現在才發現我的嗎？」她一下子坐了下來，「要是再晚一點，我的這雙腿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我心想，這是你自己作的，和我們何干？
「可是...我的天哪...」雅美也沒好氣地道：「誰讓你要偽裝這麼一個臉出來，誰認得出來啊？」
「喂！我們住在一個公寓裏的時候，可都是好姐妹的...」約瑟芬抗議道：「世界上最熟悉我的人不就是你們嗎？」
「可拉倒吧！」我再也忍不住了，插話道：「最了解你的男人都沒認出你來，何況她們？」
「哼，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關心我...」
「我說...人說話做事得講點良心！你既然在這裏偽裝了這麼久，應該看得到，他都快變成望妻石了。你還說他不關心你？」
「可他一直都沒動！」
「廢話！」我覺得約瑟芬的腦袋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和邏輯來判斷的，否則她怎麼會同時愛上安德瑞斯和西姆斯呢？「他一直沒動，就是再等最後一場...你知道現在那個和他交手的人是誰嗎？」
「不就是那個沒用的特里克恩嗎？哼，我從小就瞧不上他！這一次要不是為了我爸爸的事，我怎麼可能...當然了，我只是代表父親來請求他們幫助的，根本沒可能答應他們的什麼訂婚...」
「如果你沒有答應的話，為什麼這場大會還是進行了呢？」
「是因為...那位夫人對我說，可以用這個機會去試探一下男人的心...可是，本來我不應該和他說話的，但是直到剛才，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儘管她說的很亂，但我基本上還是能夠理解的：喬莉埃特夫人說服約瑟芬同意了這場訂婚儀式，至於究竟是為了試探男人的心，還是想藉此把約瑟芬攬入皮特曼家族，就真不知道了，畢竟約瑟芬也是個很出色的女孩。而她們原來的計劃，是想要讓安德瑞斯自己決定是否出戰這場關聯著兩個人幸福的事，可是到最後，約瑟芬終於沒能忍得住，還是上前催促了安德瑞斯。
「我想問你一句話，」我看了看周圍的雅美她們，「當然這個問題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沒什麼...因為，這個問題有點私人...」
然而約瑟芬搖著頭道：「有什麼私人不私人的，大家都這麼熟了，有什麼你隨便問！」
「我想知道，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就搞的他跟打了雞血似的...」
「雞血？」
「呃。就是說讓他變得那麼興奮！」
「興奮？我看他也沒怎麼興奮啊...」約瑟芬看了看還在場邊做準備的安德瑞斯，「我只是跟他說，要是再不上的話，以後要想跟我在一起，就只能像西姆斯那樣伺候我了。」
「我看再也沒有這個可能了...」我聳了聳肩。
「為什麼？你這麼看好他嗎？」約瑟芬明明心裏很開心，卻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問我。
「不是我看不看好他的問題...唉，你和他相處這麼長時間了，還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這個人本來聰明得要死，做什麼事都很沉穩，很有計劃性。在接連被算計了好多次以後，尤其其中一次還是他爹，他已經越來越有城府了，越來越懂得什麼叫深藏不露了...嘖嘖嘖，這樣的人，幸好不是壞人，不然要給這世界帶來多大的破壞啊？」
「喂喂喂！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說這些...我的意思是，你覺得你裝成這張臉以後，他就真的認不出你來了嗎？」
「他...」
「在你一直用餘光偷瞄着他的時候，他卻很悠閑地一直看着你呢...我們都錯了，都以為他是因為你不在，受到了打擊，才呆成一尊石像的。可其實，他只是看你看的發獃...」
「啊...」包括約瑟芬在內，周圍的人都吃驚地喊了起來。
「別這麼吃驚，比起那些只能在黑暗中偷偷瞄你的人，這種光明正大欣賞你的人不是應該更讓你覺得開心嗎？」
「開心？這期間他吃了三次牛排，每一次還還有酒...一聞就知道是最純正的波爾多酒！我卻沒吃沒喝地一直這麼站着...等等！你怎麼肯定他一直在看着我？」
「剛才他站起來做的那個動作你沒發現嗎？」
「動作？什麼動作啊？」
「他跺了一下腳，然後西姆斯就出現了。嘿...西姆斯明明跟你在一起的，他怎麼會知道？」
「我...」約瑟芬猶豫了好幾下，終於一咬牙，怒罵：「這個混蛋！讓我吃那麼多苦頭！」
我不禁好笑：「小姐...除了騎士學院，你沒在其他學校里呆過嗎？」
「其它學校？你什麼意思啊？」
「還不明白嗎？在任何學校里，要想偷偷地張望別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有道理了！但是她們很明顯都沒有搞清楚重點，不過幾秒就在那裏竊竊私語...
「他以前一定沒少看！」
「對啊，回去以後搜一下他的行李，估計有望遠鏡什麼的...」
「嗯，是要小心點。」
女人啊...總是沒把聰明用在該用的地方。
我開始注意場上的情況了。看樣子安德瑞斯和特雷克都已經向比武大會的組織者申請完了參賽過程，兩人也都已經上了坐騎，站在場邊了。我也是很佩服那些傢伙，難道他們不知道外面被包圍了嗎？
很快雙方就進到了場中，但是誰也沒有往中間位置靠。活槍是一種需要時間積累，但同時又必須在短時間內釋放出去的絕招，所以特雷克這麼做是可以理解的。他必須要先觀察好對手的路數才好做出自己的反應。可是安德瑞斯他...
呃，看來他還真是在和我對練的過程中掌握了不少活槍的要素，就算不知道怎麼用，也知道該怎麼防...這傢伙在這方面確實是值得我稱讚的。明明出去的時候看他的樣子興奮的要命，真正進入賽場時瞬間就能心如止水！
結果，還是特雷克先開始動了。
他動的很謹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之前給他的提醒導致他非常看重這場戰鬥...愛爾娜和他之間似乎真的存在着某種心靈感應的東西，我們都沒看見他怎麼操控，但卻覺得他們的配合幾乎是天衣無縫的。愛爾娜那小心翼翼的每一步都使得特雷克的動作愈加地趨向於完美防禦。
不錯，正是菲諾米娜老師的那一套絕對防禦。而特雷克雖然還沒有出手，但他的姿勢，以及他手裏兵器的姿勢，都能夠以最短時間，最快速度地達到這一姿勢。這也是能夠讓任何對手感到頭疼的方式：即使從來沒見過什麼叫做絕對防禦的人，都一樣會頭疼，會感到無從下手。
安德瑞斯保持着他一向的微笑，似乎完全沒有被特雷克的動作所震撼，他好像成了一尊新的石像...又一動不動了。
結果當特雷克逼到大概五米左右的距離上，居然猶豫起來了。
他好像考慮了一小會兒，然後開始轉換方向了。向著安德瑞斯的右邊轉了過去。
安德瑞斯沒動，保持着原來的方向，姿勢，還有微笑。
我也眯起眼來了...特雷克的選擇顯然沒錯，安德瑞斯是右手執槍，從他的右翼發起攻擊，安德瑞斯就只能以右手的反手來接招。反手槍的力道雖然大，但只能用來橫掃，卻不能刺擊，無形中就等於在招數上輸了一半了。
所以如果安德瑞斯真的想要好整以暇，就應該讓西姆斯稍微變一下方向，這對於他和西姆斯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根本也花不了多少力氣。
可是他保持這種姿勢一動不動，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難道他是想從氣勢上嚇到對手？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們已經告訴了特雷克，安德瑞斯的來頭，可是安德瑞斯卻不知道特雷克的厲害啊！他那麼高傲的人，也許到現在為止，只有我，還有陽樹，曾經是他視作對手的人，除了我們兩個，他還能高看誰？
所以...他或許是...託大了...喂喂喂！不是吧，說他胖，居然還喘上了！他在這個時候竟然閉上了眼睛！
他和我的年紀差不多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什麼老僧入定！這就是裝X！
特雷克在安德瑞斯的右側等待和觀察了至少一分多鐘，終於按捺不住，輕輕一夾腿，愛爾娜便向前沖了過去。
他的長槍不但舉得有些高，而且還掄起了圈...這是準備砸跳槍的一種另類起手式...所以他雖然決定先動手，但還是做足了準備功夫的。就算知道自己要輸掉，也要很謹慎地輸掉！
眼看着長槍已經快掄到安德瑞斯的正上方了，那傢伙的眼睛睜開了...接着，他做了一個駭人的動作：他並沒有反掃出長槍，而是突然一踢西姆斯的腿側，同時把長槍一抬，收在了自己的身側，同時他的身子還向著右邊倒出了一個角度...
這傢伙想要自己摔倒嗎？不，不對，我怎麼覺得，是特雷克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