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引路人

第67章 引路人

這個夜裏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我坐在賈富貴所在的警車裏,帶路去向了田芳的住處,其實我現今的心底的矛盾思緒,在激烈地碰撞著,我知道我這次帶領賈富貴,去田芳的家裏,很有可能搜查到極為震撼的人證物證。可是我一想到田芳是我的徒弟,我心底便不由自主地柔軟起來,這不是懦弱的表現,畢竟田芳在和我相處的日子裏,對我這個師傅是照顧有加,而我現在卻要帶領賈富貴搜查她的家裏,這是一種違反常理的做法。

但是,還是需要強調一點,我這樣做也是在幫助田芳早早的解脫,畢竟這樣下去會是會使田芳越陷越深,真的到達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時候,那樣一切悔改的決心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當然今夜一行搜查,我也做好了失敗的打算,所謂的失敗,就是指搜查田芳的家裏,可能發現了一些東西,比如手術用的刀子,或者失蹤之人的物品,但是這不能說明田芳就是兇手。而機會總是有的,正如今日白天的時候,我參加葛國強的婚禮,從葛國強的口中了解到那個當初關押葛國強的地點,離後山的粉底非常近,用最笨的方法去推演也可以得出,田芳的住處離後山墳地是最近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理由放棄對田芳的懷疑,因此,這一次給賈富貴引路,大膽搜查田芳的住處,對於我來說,我是十拿九穩的,儘管這一思緒中,有成功和失敗的矛盾比較,但是我堅信,成功的希望是大於失敗的。

我現在繼續為賈富貴指引著方向,儘管夜色在西北風的猛烈襯托下,顯得格外冷酷無情,但是我看到賈富貴的眼神里,卻迸發着火一般的熱情,那是破解謎團,釋放上級施加的壓力的一種渴望。

賈富貴一直看向車窗外,似乎在掃視着每一處景物,我相信他已經了解到這條路是非常熟悉的舊日足跡,他一定猜到了這是去往馬二鳳家的路徑,而馬二鳳和兒子二寶死後,馬二鳳的弟弟就把這裏的所有房屋都租給了田芳,賈富貴當然也了解這一點。

因此賈富貴看向窗外的同時,卻張開那薄而稜角分明的雙唇,問起了我:「侯大夫,你帶我去的地方應該就是馬二鳳家吧?據我所知馬二鳳死後,他弟弟把房子都租給了田芳,難道你真的認為所有失蹤的人一定就在田芳的住處嗎?萬一.....」

我知道賈富貴的下一句話要說些什麼,但我既然做出了這個選擇,是不會後悔的:「從任何方面去推斷,我徒弟田芳都有可能和販賣人體器官團伙有瓜葛,先前馬二鳳的兒子二寶,偷了家裏的錢,去市裏歌廳約見了網友,結果被下了蒙汗藥,致使失去了一個腎,從那段時間裏,二寶就和田芳有過來往,儘管田芳不停地搪塞掩蓋,而越是掩蓋,越暴露田芳的虛偽。從那時我就覺得田芳不對勁了,但是苦苦沒有證據,再加上失蹤的人數節節攀升,我不得不格外的關注田芳,再到村長劉曉松和田芳夜裏出去娛樂,結果劉曉松當晚就沒有回家,第二天就曝出了失蹤的怪事,這一切都和田芳所見過的人有關聯,因此,田芳絕對是這些案件的一個巨大引爆點,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為了鎮里能重新回到過去的安寧生活,我是在所不惜。賈富貴聽到這裏,不由得一轉頭看向了我,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乎他對於我的話語有所共鳴,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如果產生志同道合的願望,那麼二人一定是心有靈犀的,因此不需要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甚至一個極其短暫的笑聲,就是互相依存幫助和勇往直前的最大的動力。

現在警車已經爬上了東山頂的雪原之上,這裏人煙稀少,三四十家住戶的窗戶里,大部分已經沒有了光亮,人們進入了寒夜裏的冬眠時間,但我極目望向田芳家的窗戶,卻發現她家的窗戶里依然是燈火通明,我正在思考着田芳此時此刻在忙些什麼。不由得內心的擔憂用上了心頭,距離田芳家越來越近,我真的害怕從她家的地窖里搜查到那些神秘失蹤的可憐人。更不想看到田芳帶上手銬的那一瞬間的絕望神情。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在法律面前,醜陋的人性是必須受到法律制裁的,局部姑息和牽就。

很快警車的剎車聲和感受的慣性衝擊力,讓我意識到已經到達目的地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賈富貴這位身經百戰的所長,以其習慣性的動作,掏出了手槍,一拍我的肩頭,說了一句:「侯大夫我們要迅速行動了,您的身體沒問題吧?如果您不願看到自己徒弟被逮捕的場景,可以不去,只要告訴我們具體的位置就行了,怎麼樣?」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賈富貴的這句話,突然情緒低落,眼淚也不知道為什麼落了下來,但是我的語氣依然保持着平靜:「不,我還是一起出發吧,既然我是領路人,我就不能做縮頭烏龜啊,田芳早晚會知道是我做了內應,這沒什麼,師徒關係和社會責任上,後者大於前者,我沒有什麼愧疚她的。」

賈富貴沒有繼續多費口舌,一拍我的肩頭,說句「那就來吧。」

我雖然歲數大了,胳膊腿已經不靈便了,但是在他們的面前我必須呈英雄,讓他們看到我英姿颯爽,老當益壯的雄赳赳氣蓋,正所謂打腫臉充胖子,這是我的一貫作風。我迅速衝出了警車裏,來到了田芳家的大院兒門口,接着清冷昏暗的月光,我發現院門已經上了鎖,我告訴賈富貴:「鎖上了,翻牆頭吧。」

賈富貴一點頭,朝身後的屬下一揮手,小聲說了句」翻牆「,大家都矯健麻溜地一縱而過翻過了牆頭,只有我像個老弱殘病的毛毛蟲,蠕動着身子,慢悠悠爬過了牆頭,我看到大家大家都在等待我領路,我趕緊大跨幾步,站在了

隊伍的最前方,我此時感覺到自己像一個戰鬥在沙場上的英雄,一個拋頭顱灑熱血的指戰員,我也體會到了團結就是力量的偉大胸懷,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我不想再經歷這種掙扎,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要逮捕我的最親的徒弟,我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

我們來到了屋后的地窖處,一步、兩步、三步........我們里地窖越來越近了,我也發現地窖里的亮光越來越明顯了,那光亮如白晝,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下方傳來了腳步聲,而且不止是一個人,我有也懼怕了,但身體在大家作為後盾的情況下,不由自主地前進著,直到我們到達地窖那敞開的蓋子旁,看到了下方有一個直通的梯子,我剛要邁步攀爬而下,冷不丁地窖下方有一個人探頭看了過來,那人趕緊縮回了頭,我沒看清楚是誰,但可以肯定是個女的。我知道被發現了,對方很有可能會逃離,我對賈富貴急語:」一個女的發現了我。」

賈富貴突然睜大了眼睛,一抬手撥開了我,直接帶領屬下衝下了地窖,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們沖了下去,接着我就聽到地窖里傳來了賈富貴的喊聲「挨個房間搜,快快快,你去那裏,別讓他跑了......」

我也迅速攀爬而下,剛一到地窖里,我被眼前的的一幕驚呆了,這裏儘是房間,其中一間房子是玻璃鑄就的天地,可以通過透明的玻璃看到裏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醫用手術設備,包括了呼吸機、擺在桌面上一排排用福爾馬林藥水侵泡的手術刀,正在消毒,還有懸掛的巨大無影像射燈,把手術台照得亮如白晝。這一來讓我確信了,田芳就是沾滿他人獻血的劊子手,這真是太可怕了。很快賈富貴率領的屬下,持槍,從各個房間押解出來多個二三十歲的男人,看樣子他們眼神兇狠,各個都經過了訓練,那表情如此冷淡無情,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練就了這樣的心理,也許這就是金錢魔鬼的驅使。隨即我看到了那些被解救的熟悉的面孔,其中就包括了苗勇的父親苗剛。

賈富貴這個時候走到了我的面前,說:「這裏沒有田芳,她會不會已經跑路了?」

我搖了搖頭:「田芳的目的是為了錢,他要遠走他鄉,也一定會拿到錢再走,我猜她可能找財路去了。」

這時賈富貴的下屬跑了過來,我聽到他對賈富貴說:「所長,有個人說知道田芳在哪裏?」這個人說着抬手指向了不遠處,我和賈富貴隨着他的手指看去,這才發現啞巴曉雪被警察戴上了手銬,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賈富貴一嘆氣,問曉雪:「田芳呢?」

啞巴曉雪手語比比劃划,我從曉雪的手語里了解到了細節,趕緊告知賈富貴:」她說田芳去了胡女士那裏,準備拿到錢就離開鎮里。」

「哦!」賈富貴恍然大悟,他看向我,我看向他,早已經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追擊田芳,絕不能讓田芳逍遙法外,因為幕後的真兇還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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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醫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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