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真不像是這個時候的人
皇后眼看着門關上，像是一下子，封鎖了所有。
她絕望地閉上眼，滿身哀戚。
一入宮門深似海。
她今日的遭遇，與歷朝歷代的那些個妃子，命運沒什麼不同。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緩緩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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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宮人來報。
皇后薨了。
明弘帝從金鑾殿回來，聽到這個消息，腳步猛地一頓，很快又加快腳步，就要前往景陽宮。
可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下來。
閉上眼，一臉痛苦和冷漠。
他又轉身，朝着養心殿的方向回去。
「你去，命人按照皇后的禮法，好好安葬皇后。」明弘帝一回來，便沉聲吩咐了句常公公。
常公公恭敬應下，立刻去辦。
他如何也沒想到，皇後會走出這一步。
養心殿的門關上，明弘帝坐在案前，眼裏泛著淚光。
可他的臉色是漠然的，是絕情的。
皇后病逝的消息，傳遍皇宮乃至整個京都。
景和宮。
太后彷彿早便預料到了一般，沒有一點意外，只是幽幽嘆口氣，悲傷滿溢而出。
「皇后這般，又是何苦。」
金嬤嬤感嘆道，不免有些惋惜。
說是病逝，其實誰不知道，皇后是服毒身亡。
太后眼裏的悲傷流溢而出，「宣王沒了，陳家也被舉家流放處置，即便高高在上，卻其實，往後的日子，也如螻蟻一般。」
「皇後會離開，這是必然。」
深宮內苑，豈如尋常百姓家？
金嬤嬤恍然大悟。
說到底，還是太后活得通透。
「太后，生死有命，不好太過難過。」金嬤嬤怕太后多想，急忙安撫。
太后嘆口氣，揮揮手，示意她先下去，自己則待在宮裏好好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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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
聽到這個消息，顧冷清和尉遲墨都有些錯愕。
他們沒想到，會這麼快。
「不知父皇如何了。」尉遲墨心裏有些擔心明弘帝。
即便宣王罪大惡極，也一樣是他的兒子，即便皇后再縱容兒子，也一樣是他的妻子。
兩天之內，失去兩個摯親，他豈會不難過？
顧冷清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背上，安撫道，「這是皇后自己的選擇，父皇應該明白的，你無需太擔心。」
話音落下，門口一陣動靜。
繼而，管家快步進來通報。
「齊王，齊王妃，魏王夫婦和紀王夫婦來了。」
「請他們進來。」
尉遲墨抬起頭來。
管家應下，立刻去請。
不一會兒，魏王夫婦和紀王夫婦跟着管家來到前廳。
他們一看見齊王，齊刷刷露出震驚且喜悅的神色。
「老三，你沒事就太好了。」魏王激動上前，重重拍在肩頭上。
這一掌力氣很大，要不是尉遲墨這種練家子，尋常人還真受不住。
紀王高興道，「我們之前還以為你真的沒了，難過了好一陣子，現在看見你沒事就太好了。」
「是啊，那時候齊王妃又被欺負，我們都覺得她可憐，現在你能沒事，我們都能放心了，起碼齊王妃以後都不會被欺負。」紀王妃開心的不得了。
魏王妃只是笑笑，沒有言語。
千言萬語，都在心中。
顧冷清跟她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她們之間，彷彿養成了一種默契。
哪怕什麼都不說，也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情，什麼情緒。
尉遲墨見他們如此關心自己，兩日來的悲傷多少被撫慰不少。
「謝謝各位，尤其是之前對清兒的照顧。」尉遲墨真誠的道謝，患難見真情，說的恐怕就是這個了。
「客氣什麼，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紀王妃沒心沒肺地笑道。
但這些話，也是他們的心聲。
尤其紀王。
他雖然不喜歡顧冷清，但和尉遲墨的感情卻是真的。
人人都說皇家無兄弟，可他們這些兄弟，感情哪裏輸給誰了？
紀王妃解氣道，「宣王夫婦心懷鬼胎，之前故意來找事，如今宣王咎由自取，也算是他的報應。」
「別這麼說，好歹是我們大哥。」紀王想起這件事，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紀王妃卻毫無遮攔，「難道我們說錯了嗎？宣王夫婦眼裏只有算計，哪有顧念我們的感情，按我說，他對我們也沒有感情。」
話雖有道理，可他們心裏難免不好受。
宣王再壞，算計再多，終究是他們的兄弟。
紀王疼愛紀王妃，不忍心斥責，只是重重嘆口氣。
魏王說道，「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當日秦王與秦王妃一樣，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魏王妃道，「每個人做任何一件事的之前，都應該想到了後果，既然宣王這麼做，他必然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如何。」
「即便我們為他們感到可惜，可也只能這樣而已。」
魏王妃心裏門兒清，說的話一時間讓他們人都難以反駁。
的確如此。
顧冷清倏地轉移話題，「已成事實，便不要再提了，幾位難得一起過來，不如就在這兒吃了再走。」
「好啊，我最喜歡吃那個叫什麼蒜香排骨了，齊王妃，我可以吃到嗎？」紀王妃一提起吃的，嘴饞了。
尤其是顧冷清那廚藝，可把她給惦記壞了。
「好。」
顧冷清笑着答應。
氣氛瞬間沒有那麼低沉傷感。
顧冷清到廚房裏忙活，幾個王爺便在客廳聊天，魏王妃閑着沒事，便來廚房幫忙。
「齊王妃樣樣精通，倒是令人自愧不如。」魏王妃稱讚道。
顧冷清不敢當，自嘲道，「粗重活兒我都行，但要是說到琴棋書畫，還得看魏王妃的。」
「都是一些繡花功夫，不值一提。」魏王妃絲毫沒有因此而驕傲。
她一直都覺得，女人再聰明，再有本事，都不如做一個自我的人。
她一直都很羨慕顧冷清，不但是因為她活得灑脫，更因為身上有着與她們不同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她們羨慕不來，也做不到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都會出現一個懂得欣賞自己的人，魏王妃謙虛了。」顧冷清平靜的說着。
魏王妃看向她，微微有些驚愕。
這些話，她還是第一次聽人說。
「齊王妃，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不像是我們這個時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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