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北國考驗

第五百一十九章 北國考驗

肅穆的北國議事大廳,建築古樸素雅,卻深深透露出一股威嚴與莊重。

多少影響北國民生的決策在這裏孕育?

多少轟動北國上下的政策在這裏成熟?。

季霸天英俊無匹,容顏俊秀,卻也有着習武之人的霸氣和粗獷。

生起氣來,內力深厚的他,可不會一板一眼地擺事實,講道理,常常直接亮出拳頭說話。

每當這時議事大廳的下屬們常常噤若寒蟬,敢怒不敢言!

他們人人自危,深怕一不小心就被季霸天的掌力波及,被琴殺攻擊,成了議事廳內的一縷冤魂。

每當這時溫柔賢淑,寧靜淡雅的千夫人就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千夫人在季霸天怒火中燒的時候,往往一個眼神就可以讓這個威震天下的男子,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

可這種時候,其實並不是常常有的。

千夫人淡泊名利,很少隨着季霸天來到議事廳,除非有什麼大事發生。

而今天千夫人不僅隨着季霸天來到了議事廳,而且一改往日的事不關己,似乎每一個議題都在豎着耳朵認真聽。

她正襟危坐,面容沉靜,可是稍微緊蹙的眉毛,微微前傾的上半身,都顯示出了這位夫人內心的焦灼、不安和局促。

這在這位夫人來議事廳,屈指可數的次數中,可是絕無僅有的。

以往她就像一朵淡泊的菊花,安靜內斂,從不多加言語。

對大家的議題,常常意興闌珊。

季霸天不喜形於色,可下屬們卻從千夫人的言行舉止中,感受到了風雨欲來之勢。

千夫人芊芊素手緊緊攥著裙邊,雙唇緊抿,閃動着靈光的眸子不時朝門口看去。

今日晨起,季霸天讓她跟隨來到議事廳。

雖然季霸天沒有明說,但相處多年,她知道季霸天有一隻神秘的衛隊。

這支衛隊是天下第一庄莊主的親隨,只忠心莊主一人,專為莊主偵探下屬、部族的一舉一動。

而今天季霸天讓自己來議事廳,恐怕是蕭炎那小子帶着慕容姑娘要來了。

蕭炎能不動聲色,悄無聲息地帶着慕容姑娘避開季漠然的耳目,順利來到大殿,但卻不會有任何蛛絲馬跡能夠逃過季霸天的眼。

千夫人心想:「拒季霸天的調查,那個慕容姑娘是自己的女兒呢!自己不記得何時生了她,可她卻長得這般大了。」

想着,千夫人的眼角有了些許的濕潤。

幾十年的缺席,不知道她的親生女兒會不會怨恨她。

一旁的季霸天,察覺到千夫人的柔腸百結,貼心地在旁邊拍了拍千夫人的手。

不同於季夫人的緊張,焦慮,慕容輕舞卻似沒有一點的心裏負擔,她只以為千夫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本來還替蕭炎擔憂,可看着蕭炎胸有成竹的樣子,她便也高高興興的遊玩起來,彷彿此次來北國真的只是單純欣賞北國的異域風情。

天下第一庄巍峨地屹立於北國中部的懸崖之巔,它一面是陡峭的懸崖,一面是碧波萬頃的湖泊。

只有一段望不見盡頭的上萬級的台階可供出入。

這上萬級台階對於內功深厚,輕功卓絕的習武之人可謂輕車熟路。

可對於如慕容輕舞一樣沒有內力的人,卻也是十分艱難。

蕭炎的心中有着隱隱的擔心,他不確定她能堅持多久。

可是無論艱難險阻,她都勢必要走一走了。

北國以武力論英雄,無論慕容輕舞來北國是不是聯姻,但都是紫雲的使臣。

如果她在這萬級台階前,畏懼困難,這丟的就是紫雲的臉。

當慕容輕舞踏上北國土地的那一刻,她代表的就不再是她一人,而是泱泱大國的紫雲。

李長絕聽過這萬級台階的故事,知道這台階邁起來雖然簡單,可也極其耗費體力。

但無論多難,他都不會讓自己和慕容輕舞在北國眾人面前輸掉紫雲的國威的。

如果慕容輕舞後期體力不濟,自己就算是爬也要把她送上去!

李長絕在心中隱隱擔憂,暗暗鼓勁。

蕭炎閑庭信步地走着,對這台階卻沒有多加詳細敘說。

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比不知道好。

也許不了解更能激發出內心中的潛力。

更何況外祖定然是知道慕容輕舞身份的。

有千夫人這層關係,他怎麼可能太難為慕容輕舞呢?

說不定一會就派人來接了。

蕭炎想的簡單,卻不知季霸天雖然會在意千夫人的心意,在這多事之秋他更重視的是天下第一庄的百年基業,是為天下第一庄選出一位優秀的接班人。

外面的幾人心思活躍,議事廳中的眾人也各懷心思。

季漠然一聽慕容輕舞隨着蕭炎正在拾階而上,不時就會進入議事廳,心中頓時猶如百爪撓心。

千夫人一顆愛女之心高高地提起。

來北國多年,她深知那萬級台階作為入庄的唯一通道,有着歷任莊主的心血,其中暗藏了許多玄機。

可是慕容輕舞紫雲使臣的這一身份又是那樣的敏感,讓同是身在異鄉的她不能多加言語,只怕稍微不慎,反而壞了事。

季漠然幾個呼吸間,便已經迅速拿定了主意,為今之計最有利於自己的就是讓慕容輕舞在眾人心中的影響力降低,形象沒有那麼的神聖與美好。

否則只會讓蕭炎如虎添翼。

對自己是百害而無一利。

「祖父,我與炎弟知您一片愛子之心,把心中覺得美好的姑娘介紹給我兩,一心只期待我們的幸福,北國的昌盛。」

季莫然斟酌著用詞,接着說道:「只是這慕容姑娘真的如祖父所想那般美好嗎?」

隨着季漠然的話音一落,廳中不喜與紫雲聯姻的下屬紛紛附和響應:「是啊,是啊。」

有一個大膽的部落首領直接出列,高聲言笑:「聽說紫雲國的女人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慕容姑娘不會一會兒就累地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吧。」

說罷,廳中的一小伙人,彷彿找到了一個有趣的話題,插科打諢般講起了紫雲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段子。

季漠然看着這夥人的反應,嘴唇輕挑,眼神明明滅滅,心中充滿了滿意。

季霸天坐在高位上,把殿中諸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對季莫然快速的應變反應,心中讚許有嘉。

千夫人平時在大殿鮮少言語,此時聽見大家對紫雲國女子的蔑視,不免義憤填膺,清脆地咳嗽了幾聲,提醒季霸天也該表表態了。

季霸天感受到千夫人的不滿,但事關下任莊主的角逐,他必須做到公平,公正。

「然兒說的對,你與蕭炎也算人中龍鳳,普通女子怎能與你們並肩,不如打開石階中間的八卦陣法吧。」

千夫人聽了季霸天的話,美眸瞬間瞪大,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決定。

這石階中間的陣法乃迷霧大陣,很會迷惑人的心智,不知這慕容姑娘能不能順利走出。

千夫人提着的心更加高懸,她斜眸看了眼身側運籌帷幄的男人,心中一個激靈,腦中忽然有了片刻的清醒。

是啊,事關下任莊主之爭,事關第一庄的百年基業,他怎會為自己所左右,為兒女情長所累呢?

是自己一時糊塗了,

是自己剛才一廂情願了,

只願慕容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了。

橫豎季霸天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會讓她太難看的。

果然,季霸天接着說道:「紫雲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細想起來也並不全無道理。如若你們感情深厚,妻子又德才兼備,其實沒有多少內力也不礙事的。」

季霸天心中並不認為慕容輕舞能走出迷霧大陣,為了千夫人,不由又為慕容輕舞說了幾句話。

季霸天想起這個姑娘對自己兩個孫兒一點也沒有愛意,反而喜歡那個紫雲國的年輕帝王南宮宸,不禁不滿道:「讓初來乍到的小姑娘走走迷魂陣,也是搓搓她的銳氣,不至於覺得我們北國平庸。」

千夫人不知道幾個年輕人的感情糾葛,聽了季霸天的話,不由轉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外面的三人登了許久的台階,早不似初時的輕鬆愜意,臉龐上均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蕭炎和李長絕不住打量慕容輕舞的神情,不約而同地心想:「她一但堅持不住,兩人定當齊心協力助她。」

慕容輕舞在二一世紀,也曾經過嚴苛的訓練,雖然沒有深厚的內力,強勁的體魄,可那份執著的堅韌卻是如影隨形的。

這台階雖耗費體力,但慕容輕舞骨子裏的不屈不撓卻讓她咬着呀,不願輕易放棄與言敗。

更何況,此時她還代表了紫雲。

慕容輕舞嘴唇輕抿,抬起袖子輕輕擦了下額上細密的汗珠。

她的雙腿像灌滿了鉛,每抬起一次都是那麼地艱難,她多麼希望坐下休息一會啊。

可是理智的她明白,如果一但坐下休息了,恐怕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雖然受邀來到北國,可說到底她終究代表着紫雲。

此時的一放鬆,隨之而來的就會是北國人惡意滿滿的嘲弄。

而這萬級台階,恐怕也是那個季霸天對自己的考驗吧。

慕容輕舞不斷給自己鼓著勁,蕭炎和李長絕如哼哈二將般,護衛在慕容輕舞的兩側。

忽然前方,浮現出了濃重的雲霧。

慕容輕舞不敢停留,腳下的步伐依舊不停。

蕭炎卻疑惑的停下了腳步。

他作為天下第一庄的少莊主,可從未在這裏遇到過濃霧。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蕭炎望着眼前詭異的濃霧沉思起來。

他驚訝地發現,就在自己遲疑的這一瞬間,濃霧早已經把前方慕容輕舞的倩影吞食殆盡。

蕭炎心中不由一慌,條件反射般的急忙伸手向前一抓,希望慕容輕舞的身影只是被濃霧隱藏了。

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驚慌滿滿的蕭炎終於想到了傳聞中,歷任莊主們精心佈置的可怕陣法。

蕭炎的眼中閃現出一抹驚恐,他又急忙朝旁邊的李長絕看去,那裏早已沒有那個忠誠將軍的身影。

蕭炎的心中破天荒的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驚慌。

從小到大,他經歷了許許多多的波折,在外祖身邊也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磨練。

可未曾有哪一次如此驚慌失措。

他知道自己無法坦然面對慕容輕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那樣悄無聲息的失蹤。

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聽聞過這些陣法的厲害,可陣法就像琴殺一樣是莊主才可以接觸到的秘辛。

他的局限讓他不能夠在此時,第一時間趕到慕容輕舞的身邊幫助他!

蕭炎挫敗地一屁股坐在台階上,他覺得他的人生觀在這一樣發生了扭轉。

是不是,只有身居高位才可以幫助自己想幫的人?

是不是,只有身居高位才可以在關鍵時刻就她於危難?

忽然,一位蒙頭蓋臉,只能看見一雙灼灼生輝眼眸的隱衛出現在了蕭炎的身側。

他在蕭炎身前下拜,恭敬道:「請蕭少莊主隨屬下前往議事廳。」

蕭炎氣的狠狠踹了一腳這名隱衛,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和恐慌,完全失掉了往日少莊主的風度。

他急得直蹦跳:「他們呢?他們去哪裏了?」

黑衣是天下第一庄莊主直屬隱衛的象徵,他們挑選的都是北國最優秀的兒郎。

這群人的話常常代表了季霸天的意思,他們在北國曆來頗受人尊敬。

可現在蕭炎如熱鍋上的螞蟻,絲毫沒有顧忌,對這名隱衛又打又踹。

這名隱衛的眼眸中飛快地劃過了一絲驚訝后,雖然武功了得,卻依然沒有去躲避,只是語氣平淡,如常地說:「莊主說,這是對慕容姑娘一人的考驗。」

蕭炎的火氣一點也沒有被撲滅,氣地罵人的話不絕於耳:「屁」。

蕭炎邊罵邊匆匆往議事大廳而去,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慕容輕舞!

明明剛才她已經那麼累了,這要怎麼應付裏面的艱險?

蕭炎火急火燎地跟隨隱衛往議事大廳而去,等他到了議事大廳,看見站立在中間,正詢問慕容輕舞去向的耿直將軍,心中深深明白了隱衛所說的「對慕容輕舞一人的考驗」的意思。

蕭炎向前恭敬地和季霸天,千夫人見了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外祖,她一個弱女子,你考驗她做什麼?」

季霸天暼了一眼蕭炎,沒有答話。

他子孫眾多,兒子一輩的成長他沒有參與,可是這個外孫確實浸透了他不少的心血和愛意。

相比於季漠然這個親孫,季霸天對蕭炎這個外孫說話,反倒多了份親密和揶揄:「怎麼心疼了?剛才然兒說了,雖然我有意讓你們永結秦晉之好,但也是要看看這姑娘的能力的。」

蕭炎聽了外祖的話,狠狠地瞪了季漠然一眼,往地上淬了一口道:「外祖,你可別聽然哥胡說八道,他早在紫雲就對輕舞情根深種,只是輕舞另有選擇罷了!他明明就是小肚雞腸,加以報復。」

看着蕭炎方寸大亂的樣子,季霸天眼中浮現了深深的不滿,他好似被慕容輕舞影響太多了。

能時時刻刻把持清醒是一個上位者最基本的素質。

季霸天不贊同地回頭看了眼千夫人,嚴肅道:「看不上你然哥,難道看上了你?她紫雲國女人看不上我堂堂北國男兒更應該受點教訓了。」

雖然季霸天早就知曉幾人的情感故事,可是被蕭炎如此拿到枱面上來說卻是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了!

他慕容輕舞看不上自己兩個孫兒,卻愛上了那紫雲國的皇帝,難不成那南宮宸比自己的孫兒優秀。

這季霸天可是一萬個不服。

千夫人接受到了季霸天不滿的眼神,知道他定是遷怒自己了。

千夫人撩了撩耳邊的秀髮,看了眼吹鬍子瞪眼的季霸天,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梗著脖子方寸盡失的蕭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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