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經崇拜過的男人
事情鬧大了，遊戲廳老大刀疤哥帶人沖了出來。
把林宇，耗子一伙人帶進小黑屋。
刀疤哥名叫周大茂，是個大混子，年輕時跟人打架，臉上被砍了一刀，人送外號『刀疤哥』，他仗著個頭大，聚集了幾個地痞流氓，沒少在這一帶欺凌弱小，不過違法亂紀的事，他不敢幹。
平日就是打個架，勒索學生的零花錢，在這個年代，這種人比比皆是，他還算有分寸，知道以『流氓罪』入了獄，搞不好要吃『花生米』。
三十歲的年齡一事無成，整天靠這個遊戲廳斂財，養活手下的幾個兄弟。
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抽中華煙，開桑塔納，再摟上兩個大學生，過上神仙日子。
林宇對自己曾經崇拜的這個男人，印象極為深刻。
「咳咳……」
刀疤哥坐在椅子上，翹起穿著喇叭褲的二郎腿，輕聲咳嗽一句。
對耗子村長兒子的身份似乎還有點忌憚，沒有著急動手。
看向林宇的眼神，滿是玩味。
「林子，你不是惹事的人，今天怎麼回事，到我這兒來砸場子，說個由頭，咱們兄弟好商量，要是沒個由頭，呵呵，就得按照道上規矩，咱們三刀六洞，給你長長記性。」
「呵呵。」
面對他的威脅，林宇笑了，直接席地而坐。
「刀疤哥，兄弟不是愛惹事的人，屬實就是你手下兄弟不長眼。」
「你說什麼，還想再打，是嗎？」
「老大，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他就是欠揍！」
兩個小痞子惡人先告狀。
刀疤哥不以為然，自己手下人什麼樣，他心裡最清楚不過。
「林子，咱們都是大老爺們，你有話就直說，不要拐歪抹角，我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你快點，說不出個所以然，今天，哥哥就得拿你個零件。」
「別。」
林宇搖頭。
起身走到刀疤哥面前，摟住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刀疤哥，兄弟我接到一點小道消息，今天過來通知你，這可能會救了你的命，還可以給你帶來了發財的機會，你這兩個兄弟非但不讓我見你，還要打我，我只能出此下策，萬望見諒。」
「什麼？救我命！發財的機會！」
刀疤有點意動。
這兩樣事，隨便一個對於他這種深陷泥沼的人都是大恩。
更別說兩件一起，真要成了，林宇就是自己的再造父母。
不過他沒有貿然相信。
兩個小弟同時鼓動：「老大，你別說這小子胡說八道！」
「就是，小癟三一個，他有什麼本事？」
「閉嘴！」
刀疤惡狠狠地白了他們一眼，試探性地看向林宇。
「林子，你這話當真？」
「刀疤哥，你聽我細細說來，絕對不讓你失望。」
「行，你說，說對了，以後就是自家兄弟，錯了的話，別怪哥哥手裡的傢伙不認人。」
刀疤說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閃著寒芒的匕首，在林宇面前不停比劃。
林宇一臉淡泊。
「好，刀疤哥，先說說救你命的事。」
「嗯。」
「我看到咱們場子里還有幾台老虎機，這玩意就是賭博，你知道嗎？」
林宇問了一句。
刀疤搖頭，根本沒當回事：「這算什麼賭博，誰家遊戲廳沒有幾台，路邊超市隨便放的東西，誰管！」
「呵呵，刀疤哥，你可能不知道，要不了多長時間，上面要對這類賭博機進行嚴查，所有機器全部沒收銷毀，連帶著遊戲機，一個都不能留。」
「什麼？我怎麼沒接到消息！」
刀疤聽到林宇的話，驚了！
要是真沒收他這幾十台機器，他吃什麼喝什麼，手下幾個兄弟全部餓死。
林宇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健力寶，一點兒也不客氣，拆開就喝，還不忘扔給耗子一瓶。
「要不，我怎麼說小道消息呢！」
「你的話，當真？」
「當然，這個問題，我怎麼敢跟你開玩笑，最快一年，最慢三五年，全國範圍內就要掀起打擊賭博機的熱潮，你說，你的機子沒了，你吃喝怎麼辦，兄弟這還不是救你的命嗎？」
林宇信誓旦旦地說著。
打擊賭博機這個行動，官方確實採取行動，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總之這玩意長不了！
林宇可沒忽悠他。
另外一點，目前正值九十年代末期，街機的巔峰王朝已經落幕，互聯網帝國正在確立地位。
就算官方不進行打擊，遊戲機的壽命同樣到了極限。
刀疤將信將疑，從口袋摸出一包紅塔山，抽了一根，叼在嘴上，用葵花牌的老式打火機輕輕點燃，開始吞雲吐霧。
「說話要講證據，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
「這……」
看到他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不懈精神，林宇無奈一笑。
這人還是非常謹慎。
吸煙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腦袋更加清醒。
好，有挑戰。
「刀疤哥，兄弟掏心掏肺給你報信，另外我再說一句題外話，不管消息真假，您這遊戲廳還能經營多長時間，零零散散幾個人，都不賣座，還能賺到錢嗎？」
「這個…當然賺錢！」
刀疤急忙反駁一句，只不過這話語聲愈發心虛。
說句實話，這遊戲廳的營業額比起之前越來越不如，生意不知道怎麼回事，越來越差。
之前人都爆滿，座無虛席，每個月賺個四位數輕輕鬆鬆，搞不好還能上個兩千三千！
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人越來越少，這進賬的錢肉眼可見地向下掉，整得他天天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沒辦法，閑暇之時，只得帶著幾個兄弟出去搞點外快，欺負欺負學生，要點零花錢，這日子過得夠嗆。
但這是他的產業，他怎麼可以說不賺錢！
林宇苦笑一聲，摸向刀疤剛剛收起來的紅塔山香煙。
「大哥，您就別死撐了，遊戲廳賺不賺錢，我還不知道嗎？我可是這兒的常客，您承認了，我就給您說，怎麼賺錢！」
「真的！」
對於林宇的小偷小摸行為，刀疤沒有在意，一聽到賺錢這個字眼，雙眼瞬間放光。
真有賺錢的手段，他可是求之不得！
兩個小弟見到老大如此激動，跳了起來。
「老大，別聽臭小子忽悠，他想跑，給你灌迷魂湯呢！」
「就是，不管怎麼說，他在咱們地頭鬧事，這是事實，不收拾他，怎麼服眾！你看，他又吃又喝，還抽您的煙，有這麼不要臉的傢伙嗎？」
「你們兩個臭小子，什麼玩意，我還不知道嗎？」
刀疤氣憤地吼了他們一句。
林宇的話，不無道理。
真有賺錢的手段，他必須表現點誠意出來。
「現在，給林宇道歉，叫聲『林哥』！」
「啊，老大，沒搞錯吧！」
「就是，他比我還小兩歲呢！」
兩個小痞子滿臉不服氣。
刀疤板著一個臉，突然爆發惡意，抬起一隻穿著黃底膠鞋的大腳，向他們踹了過去：「怎麼，我這個當老大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二人被踹，滿臉不服氣地站了起來。
迫於刀疤淫威，他們不得不望去林宇，就要低頭認錯叫林哥的時候。
林宇輕輕抬起了他們的頭。
「二位兄弟，沒必要，剛剛是我衝動，應該我給你們道歉，別這樣，不好意思，我衝動了，改天請你們喝酒，刀疤哥，別怪他們，他們也是為了遊戲廳好。」
「這……」
二人的頭沒低下，就被林宇抬了起來，還換來了他的道歉和求情。
有點錯愕。
滿臉複雜地看著這個男人，不多時，眼神之中多出了一絲感激之意。
刀疤一聽，搖頭一笑：「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他們兩個，不過……」
「你放心，發財的主意，我已經想好了！」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