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8話

乾清宮外的敬事房太監高呼道：「皇上，時辰到了，時辰到了。」

宜妃貼著皇上耳朵說：「時辰到了，臣妾先告退了。」

皇帝感喟嘆然道：「可嘆良宵苦短，朕有時間便去瞧你去。」

宜妃面朝康熙倒退鑽出龍被，披上錦裘，待駝妃太監以大氅裹之而行。在得到皇上准其進入的命令后，總管太監領著駝妃太監進入。

總管太監跪在地上問：「留不留，請皇上明示。」

皇帝躺在龍床上語氣平和地說：「留！」

「康熙四十八年七月十八日酉時三刻幸翊坤宮主位宜妃！」總管太監夏德安邊喊邊記錄。

御花園北角

深夜寂靜無聲，芳香滿園，秋蟬繚繞，秋風徐徐，薄霧繚繞，月色朦朧。

「秋蘭姑姑，秋蘭姑姑～～」兩個太監差事辦妥后又回到了約定地點，可是並沒有人第一時間回答。

二位太監不敢高聲呼喊，只能低聲細語，小聲呼喊，他們緊張的尋找著，就在他們迷茫找尋時，四個黑影正慢慢地向他們靠近，等他們發現轉頭的時候，對方的棒子就已經打在他們的腦袋上，二人瞬間倒地，這時秋蘭才從大槐樹下冒出。

「秋蘭姑姑，這兩個東西怎麼辦？」

秋蘭走到被打暈的太監旁看了看說：「別怪我們，不管事成與否你們都得死，這死人的嘴巴不會搬弄是非，才讓人心安，100兩你們留下，人扔到井中去。」

「是。」

人解決掉以後四個太監迅速撤離，而秋蘭姑姑則先行一步。

延禧宮

惠妃邊吃著西瓜邊問：「回來了，事辦妥了嗎？」

秋蘭說：「回主兒，請您放心，已經解決掉了，主兒可以高枕無憂了。」

惠妃鬆了一口氣說：「嗯，你做事本宮放心。」

「主兒，剩下的銀子明日就讓人送出去。」

惠妃果斷地說：「不可，絕不能給人留以把柄，做事就要乾脆利索，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留。」

秋蘭說：「是！」

惠妃放下銀簽子說：「本宮累了，扶本宮睡吧，明早還要給太后，貴妃請安呢！」

「是！」

秋蘭給惠妃穿上了鞋，扶著惠妃走到床邊，為其脫鞋褪衣，最後為其蓋好被子，而她自己坐在地上倚靠在床沿。

惠妃瞥了一眼后說：「叫柯答應過來陪侍，你回去吧。」

「是！謝主兒！」

儲秀宮

「不要，不要～不要！」床上的元妃不停在搖晃腦袋，雙手一會在空中亂揮，一會又緊縮在胸前，滿腦大汗，枕巾都被打濕了，睡在地上的雪鳶被驚醒。

雪鳶連連呼叫：「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被叫醒的元妃拚命喘著粗氣，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像是虛脫了一般，正常的人從噩夢中醒來除了大汗淋漓，還會臉頰紅潤發燙，而元妃卻沒有。

雪鳶關心地問：「小姐，是又夢魘了吧，讓奴婢給您倒點溫水吧。」

元妃用那疲憊無光的眼神看了看雪鳶點了點頭，看上去很是吃力，雪鳶把主子扶了起來，用靠枕倚在身後，然後去倒了一杯溫水。

「給，小姐，還溫著呢，您慢點喝。」

元妃接了過去喝了兩口就放下了，眼皮有些耷拉，可見睡眠不足。

雪鳶心疼地問，眼睛也有些紅潤：「小姐，您好些了嗎？用不用我去請太醫？」

「不用，我好多了，都是些老毛病了，用不著去請太醫，弄得六宮盡知就不好了，一會去給我端一碗安神湯，再含一片丹參就好了。」

雪鳶哭著鼻子說：「小姐總是委曲求全，顧別人的感受，什麼時候想到過著自己，小姐從小就體弱多病，四年前又逢小產，自那以後身體就更差了，奴婢心疼的很，看著小姐這麼難受真是心如刀絞地痛。」

「好了，你趕緊去拿一碗安神湯過來，我喝了就好了，快去吧。」

「是！」

雪鳶來到小廚房盛了一碗安神湯后親自嘗了一下后才端給元妃，其實每一樣給元妃的食物，她都會親試。

雪鳶端到近前說：「小姐，趁熱喝了吧，正好可以暖暖身子，驅驅寒氣。」

元妃生無可戀的說著：「還是老味道，喝久了就覺得反胃噁心。」

雪鳶說：「良藥苦口嘛，再苦也沒有黃連苦不是嗎？等您喝完了安神湯再把這參片含上，對您的身子復原有好處。」

雪鳶用手伸入被褥里摸了摸，隨後將裡面的暖爐拿了出來：「小姐，這參片給你放這了，我給你換點熱水。」

元妃說：「沒事，我現在身子不覺得寒涼，你快坐著歇歇吧，你從早到晚伺候著我也夠累的。」

「不累，奴婢願意伺候小姐，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氣，您先歇著，奴婢去去就回。」

（雪鳶邊說邊往外退，元妃則獨自在那落淚，等她回來的時候，元妃便趕緊擦拭淚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來的雪鳶把新換的暖爐重新放回了被褥之中，等抬起頭卻看到元妃的淚痕和濕潤的眼睛。）

雪鳶說：「小姐，您怎麼哭了，是生了奴婢的氣嗎？奴婢向您請罪，千萬不要傷了身子。」

雪鳶趕緊跪倒在元妃的跟前，向其請罪，原本倚靠在軟枕的癱軟身子立馬硬壯了起來，她趕緊伸手將雪鳶拉起，並讓其坐在床邊。。

元妃說：「你這是幹什麼，趕快起來，我沒有生氣，以後別動不動就下跪，我們之間無需如此，來！把鞋脫了到床上來。」

雪鳶竭力勸止說：「不行的小姐，這不合宮中規矩，如果讓貴妃她們知道后是要受到懲罰的。」

元妃說：「你小姐是儲秀宮的主位，在儲秀宮裡就是說一不二，就是儲秀宮裡的天，再說如果咱們不說誰會知道，別怕，一切有小姐我呢，別忘了你小姐是和西院的翊坤宮主位平分春色的元妃娘娘，聽話上來，不然我就睡你那。」

元妃順手指向雪鳶守夜伺候時睡覺的地方，原本這個活是儲秀宮的宮女以及偏殿小主輪流伺候，但皇帝顧念元妃養病需要安靜，所以就把儲秀宮留給元妃一人居住，不讓其它小主庶妃搬進去，而宮女伺候雪鳶又不放心一怕伺候不周到，二怕又歹意，除了已死去好多年的鸚哥和正處於生病當中的玲瓏讓她放心外，其餘都不肯讓單獨陪著元妃，因此基本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陪伴。

元妃說：「在別人眼裡我們是主僕關係，可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妹妹，是這個牢籠里唯一的親人，是我思念故土的唯一寄託，我們彼此間照顧，了卻殘生。」

雪鳶說：「小姐，你的話讓奴婢很感動，請小姐放心，有奴婢在一日就一定會護得小姐周全，絕不會讓小姐受到絲毫委屈，哪怕是丟掉奴婢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元妃哭泣道：「你的心裡只有我，何曾想過你自己，你讓我日後怎麼放心得了，後宮這麼兇險，（看了看一旁的雪鳶低聲細語：留下你一個人，這可怎麼辦哪？」

雪鳶說：「小姐你這話怎麼讓奴婢好生糊塗，無論什麼時候奴婢都會跟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無論你到哪，奴婢都會跟著你，時時刻刻都不要與你分開，哪怕是死，也絕不分離，又哪來的不放心呢？」

「你！」

元妃重重的給予一劑耳光，打完時候手掌不停的顫抖，隨後緊緊地抱住了雪鳶悲聲痛哭不已，滿滿流露出心疼和心酸，更暗含不知多少無奈和牽挂，那氣息鳥獸聞之亦會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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