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春

滿堂春

無邊的夜色宛如帷帳一般將天與地遮掩分開,偌大的陪都青羽城恐怕現在只有這裡是最明亮的了.這裡便是青羽城最大最奢華的銷金窟添香閣了,皎潔的月光透過水晶石砌成的屋頂照射到大殿中,和殿中的燭火光芒一起通過四周各色的晶石將光芒反射擴大,華彩迷幻,光亮極盛,射的人眼花.

大殿的正中央是一灣淺池水,淺池中心碧青色水汪汪噴涌,池面上飄零著無數的緋紅色花瓣,而池子的四角分別立著四個絕美的**玉雕。繚繞的青煙圍繞著玉雕女,凹凸曲線忽隱忽現,像活脫像四個絕色的仙女在瑤池中沐浴.那美妙的身姿讓人無限遐想.讓這無邊的春色襯托的春意朦朧.

池子的四周走道儘是用珍貴的獸皮製成的地毯,花紋整齊,潔凈柔軟.而那些擺放的桌椅都是用上好紫檀木製成,木材本身就具備它特有的檀木香味,每一把檀木椅與其說是椅子還不如說是床倒更相似,寬大舒適,上面鋪滿了獸皮和真絲褥子.整個大殿除了華麗以外,更有一種特殊的氣息,一種讓人沉醉的糜爛氣息,飄渺的水氣,濃香的粉脂,香水氣,和女子的呢喃低語和那滿堂的媚色都充斥在空氣之中.讓人迷途忘返.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大堂之中一名風華絕代的佳人輕輕的撥弄著手中的木琴,口中低吟淺唱,聲音寥悠遠,淡如月色,如同在人的耳邊輕輕訴說.

「哈哈哈,妙極廟極啊,唱的好,哎.....古人云: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哈哈。本公子看此曲此女都只得天上有,今日本公子再出兩百金,哈哈哈」大堂中一名華衣少年醉熏熏的拍手叫道,嘴角輕佻的微笑著望著台中歌舞的藝妓.少年看來不過二十齣頭年紀,劍眉倒豎,眼眸漆黑,白皙的面頰不亞於任何一個女子潔凈.可能是飲酒的原因,白皙的臉上泛起了陣陣紅暈,四周的諸多客人轟然大笑,似乎在戲笑那少年的放蕩不羈.本來妓院之中如此舉動是不以為怪,只是這少年天天來此捧這女子的場,一連七日,揮擲黃金千兩一時間成了這一方的風流談資,所以才不免惹來這眾多長客的調侃.

「粉脂添香閣,十里艷鶯歌。千金買笑罪,玉指亂絲竹。」這起初是一些落魄文人的諷詩,到後來卻成了外來富商貴族慕名而來的宣傳招牌。這詩里便形象的描述了添香閣的奢華糜爛。"葉公子,你每日來此捧這琳兒姑娘的場,莫不是你對人家有意思,想把人家接回去納為妾室吧?哈哈!」賓客中有人起鬨笑道。

這華衣白袍的葉公子帶著三分醉意弔兒郎當的半倚在綢布桌面上慵懶地摟著懷裡的嬌艷女子笑答道:「嘿嘿,琳兒姑娘才色雙絕,乃是這添香閣中的頭牌,仰慕她的可不只是葉某一人吧,難道你就沒這點意思?哈哈,就算葉某想,恐怕那李媽媽也不肯吧,我說的對不,李媽媽?」

剛從閣樓上下來的老鴇叫李師雨,常來這的嫖客都叫她李媽媽,這李師雨三十幾許的年紀,但保養頗好,看起來卻不過二十幾歲的的姑娘摸樣,鳳眼朱唇,臀豐腰細,歲說是半老徐娘,但卻依舊風華絕代,萬種風情集於一身。這添香閣便是她早幾年在這青羽城中開起來的,青羽聖城,天下錦繡集於一身,常年往來的天下富賈,達官貴人,奇人異士多不勝數,但憑她李師雨一個女流之輩卻能在這陪都青羽城內開得了這偌大的一間極樂銷金之地,便知她定有著過人的背景。一般如此大的青樓生意大多是一些諸侯各王或江湖勢力極大的豪強在做背後支持.

李師雨輕扭著她那不堪一握的水蛇腰緩步走入這滿堂喧嘩熱鬧之中嬌媚的丟了個媚眼給那葉公子,嗲聲嗲氣的說:「哎喲~~~瞧您說的,這常來咱們添香閣玩兒的各位爺誰不知道你葉大公子風流成性,喜新厭舊的緊呢!只怕過兩天這琳兒就入不得您的法眼拉呢,咯咯咯咯.....」說完李師雨一邊嬌笑一邊一扭一擺的走到這葉公子桌邊親自為他滿上一杯瓊漿。

「姐姐前面的話倒是不假,我也認了,只不過你這最後一句卻說的錯遠了,我葉花城現在就不感興趣了那琳兒了,倒是姐姐你姿色猶人,成熟風騷,葉某有電心猿意馬了,哈哈.....」葉花城突的一把摟住正在為他倒酒的李師雨,嬉皮笑臉的調戲著。李師雨卻並無嗔怒之色,媚眼如絲的瞟了下葉花城,只是輕輕一推便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了。葉花城卻仍然扯著嗓子對著背去的李師雨大嚷嚷:「什麼麻!親都沒親到下就跑了,晚上本公子一定親臨香房,不見不散喲,哈哈~~」這一嚷頓時讓整個添香閣炸開了鍋,人人捧腹大笑,一下子更加熱鬧了起來,李師雨倒是並不在意,依舊穿梭於這男男女女,滿堂春色之間。

時近二更,大街上早已無人,只是偶爾會有幾聲犬吠和些普通人家的小兒啼哭聲時不時的響起。漆黑的也空如同濃濃的潑墨,陰鬱的在天上化不開來,無月無星,看來明日的的天氣不會怎麼好吧!燈火紅艷的添香閣依然是熱鬧非凡,在這寂靜的夜色里顯得分外的惹眼。雖然已過午夜卻依然有嘈雜聲隱約傳出來,大門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華麗馬車,車夫們大多都似乎早已習慣般地倚靠在棚壁上打盹。這江南添香閣,陳設布置極盡奢華,內中女子無不絕色,酒水菜肴皆是上等佳品,自然花費也是極高的,遠非尋常人家能消費的起的,所以這看似小小的一家妓院,內中出入的賓客無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往常一般葉花城此時便由僕人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從大門走了出來,臉上微微泛紅,雙目半睜半閉的朦朦朧朧地四處瞟望,時不時的用手在空中胡亂的比劃著。

還是那片熟悉的草原,那裡的草高馬肥,正欲西下的夕陽在落山前向大地投出了道道渾濁的黃暈。葉花城獃獃地站在這無垠的草原上突然忍不住驚喜的叫道:「阿嫣...阿嫣是你嗎?阿嫣~~」突然而至的驚喜讓這個欣喜若狂的人縱有千言萬語也一時無從說起,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

「是我呀~咯咯~~怎麼拉?有什麼不對嗎。。你能陪我打獵嗎?聽說那邊林子里有好多好多野獸飛禽呢!」那個被稱為阿嫣的女子立馬與葉花城的不遠處柔聲說道。淡淡的晚霞映在她絕世素麗的臉頰上,襯出點點柔柔的光暈,直若九天仙子般美麗不可方物,一時間竟叫葉花城看的痴了。

「還愣著幹什麼啊?快走啊。」阿嫣語中帶著絲絲溫柔,說完就一轉馬先行奔走了,夜花城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跨上駿馬尾隨而後,口中不住的叫著「阿嫣~等等我啊!阿嫣...」只是不管他再怎麼的催打馬兒卻依然只能看著前邊的佳人漸行漸遠,慢慢地終於消失在這茫茫的草原上無蹤無影。

「阿嫣,阿嫣,阿嫣。。。」葉花城猛的坐起,雙眼圓睜,几絲凌亂的頭髮拂在額前,他微微喘了幾口氣才發覺剛才的一切又只不過是他做的夢而已。葉花城獃獃地坐在床上,眼中滿是失望和凄苦的神色,片刻后他凄然一笑,喃喃的自語道:「阿嫣.....阿嫣.....再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再見了,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一定的....」低語間頭微微的上仰,雙眼凝望著窗外泛起魚肚白的蒼穹,似乎他所堅持的一切,已經開始迎來了黎明的曙光....

今日的添香閣中依舊如往常般醉人擾心,絲竹亂耳.似乎那長明的燭燈在向世人展示它不夜的華彩.之中依舊是形形色色衣著華麗的客人擁著輕山羅縵幔的妖嬈女子,穿梭人群,雜亂喧嘩.那雅廳當中,葉花城半眯著醉眼,隨手抓了一把盤中的葵花瓜子,斜倒在身後的眾女子之中,一雙犀皮黑筒長靴隨意的擱放在一女子腿上享受著陣陣略帶**的柔捏,五步開外的茶几旁邊端坐著一青衫長裙的女子,細看來那女子皓齒朱唇,柳眉漆目,如芙蓉一般讓人不忍攀折的氣質.

這正是那添香閣的頭牌歌妓琳兒.今夜葉花城一出手五百兩黃金專包下了她撫琴侍侯."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今日彈奏的依舊是往日葉花城最愛的那首李延年的《佳人曲》古詞.只見那琳兒一邊啟齒輕吟,一邊撥弄著茶几上的松木古琴自唱自奏.

正在這無邊春意極樂逍遙之時,「吱呀呀」一聲輕響,雕漆的紅木門突的應聲而開,緊接著便是一玄色金花彩邊的英挺男子,腰纏白玉銀色腰帶,貴氣逼人,裝扮極是信目,看約二十幾許的摸樣,唇薄鼻挺,密濃的眉毛與常人迥異呈折刀型,漆黑般的眼眸如同暗夜的天空般濃化不開,卻隱隱帶有一股迫人的厲氣,讓人不敢逼視,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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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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