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賭一把
「你確定？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有些東西做不得兒戲的。」
眉頭微皺，秦少傑完全沒想到陳允兒會這般回答。
要知道，在眾人看來自己明日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戰敗身死。一旦這樣，陳允兒還沒有和自己解除婚約，那麼她這一輩子或許都要真正毀了。畢竟按照大炎王朝的習俗，未婚夫身死，終身都是不能改嫁。
這也是這一次秦少傑專程暗中跑來的真正原因。
他對這一場婚約並沒有什麼感覺，更何況在他看來無論現在的陳允兒長得多麼的漂亮，這一生只怕都是無法跟著自己的腳步成長。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牽絆著對方？
儘管潛意識中還帶有生前的秦少傑的那種歡喜，但這根本不會影響到她自己的判斷。
奈何，陳允兒卻是開口告訴自己她不在意，不在意明日的勝負，不在意自己身上有婚約。
如果這一樁婚事無人知曉或許還好，但除了陳家，秦飛等人也是清楚。真要是秦飛將這件事情說出來，那麼陳允兒這一世便是真正毀了。
「明日的事情誰也是說不準，所以，你讓我如何選？讓你休了我？還是殺了我？」
瞧得秦少傑認真的模樣，陳允兒也是抿嘴一笑。
這些年他和秦少傑基本上沒有什麼走動，儘管能夠感受到秦少傑對自己的愛慕，但她從內心深處對秦少傑著實不喜歡。
這種不喜歡並非是厭惡，也不是他乃是無脈者的廢材身份，而是單純的失望。
陳允兒需要的男子自然不是一般人，但她更喜歡是一個能夠腳踏七彩祥雲來取自己的白衣少年，她不在乎對方是不是齊天大聖，可卻是希望他是一個有擔當能上進的人。
然而，這些她所希望的，卻從沒有在秦少傑的身上發現過。久而久之留下來的也只剩下失望了。
若是之前秦少傑這般說，自己還真是會答應，但不知道為何，今日再次見到秦少傑的時候，她卻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少年似乎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波瀾不驚的神色，他處變不驚的態度，他的責任和擔當，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與自己所希望的極為一致。
即便這一次的相見不過才是一炷香的功夫，根本不足以認清楚一個人，更是不可能看清楚一個人，但她內心深處卻是願意賭一把。
賭一把眼下的秦少傑是真的秦少傑。
至於明天的約戰，她自然是清楚，不過她並不擔心。
「你明天贏沒有可能，但死，也沒有可能。」
雙手托著下巴，彷彿是預言家一般，陳允兒那篤定的語氣好像將一切都是看穿。在他看來秦少傑既然死不了，那麼自然也就是不存在他所擔憂的問題。更何況正如同之前陳允兒所說，如何解除婚約？殺了自己還是休了自己？
「沒有可能死么？似乎你說過，陳家不可能出手的。」
瞳孔縮成針眼大小，秦少傑也是問道，他著實沒想到，自己似乎有些低估這個女孩子啊。
「我不知道現在的你跟之前的你完全不同，但你能夠隻身一人不驚動我陳家的人就出現在這裡，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所依仗。」
一雙眼睛似乎是將秦少傑看穿了一般，話語間雙眼深處也是流露出一絲洋洋自得的樣子，不論如何，她都只是十二三歲的女孩子，依舊是有這個年紀希望擁有的好勝心和掌控之心。
從秦少傑出現在自己院落中的那一剎那，她就猜到了，秦少傑暗中一定有人護著他。否則，不要說進陳家了，只怕是在踏足天佑城的那瞬間，就被眾人圍住了。
當初自己的母親那種給自己說過很多次，秦少傑配得上自己，即便是後來秦少傑生母去世，他也是被判斷出來是無脈者，但自己的母親也從未提及過解除婚約的事情。
她只是說，再等等！
陳允兒本就是聰慧之人，這一切的一切她早就是猜測到了。或許秦家不足以讓自己母親這般，或許當初母親與秦少傑生母的關係也不足以讓她這般，若真是要找到一個合理的可能性的話，只有一樣，那就是秦少傑失蹤的父親。
沒有人知曉秦少傑父親的身份到底是什麼，甚至是沒有幾個人見過。但無疑，他的生父實力很強大，強大到天佑城四大家族都是不敢輕易言語。
她陳允兒的眼光乃是何等之高，不要說天佑城，就算是大炎王朝也是困不住她。所以，她再等，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真正走出大炎王朝的機會。
這也是這些年她在和秦少傑的婚事上面不進不退不動的真正原因。
如此心思，當真是讓人細思極恐，沒有人想到這一切出自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的想法，若是等到她真正眾星拱月的時候又會是如何？
更何況，今日見到秦少傑，她更願意相信，曾經的一切不過是秦少傑迫不得已故意為之。畢竟，他在秦家，根本就沒有依靠。能夠活下來，本就是不易。
「我這人一件事情，不喜歡問很多次，所以，你如果不想對眼下的局面有任何的改變的話，那麼便依你就是。」
秦少傑並不在意陳允兒如何想，當然他也是完全不在乎。至於陳允兒猜測出來自己身後可能有依仗又如何？
直覺告訴秦少傑，明日一戰，葉老一定會出手。既然如此，那也就是沒有隱瞞的必要性了。
至於陳允兒的賭注，他更是不關心。
既然她不願意現在解除婚約，那便是由她去了。
人這一輩子本就是一場豪賭，只不過大多數人都是賭輸了，唯有一小部分人才是賭贏了。
只是不知道她在自己的身上還能賭多久。
「明天你們的約戰，我會去看的。」
瞧得秦少傑起身準備離開，陳允兒也是淡淡地開口說道。
「好！」
點點頭，秦少傑也是不停留。這裡終究是陳家，自己即便是暗中有葉老相助，但真要是引起了陳家的注意，也是麻煩事情。
......
「看出什麼了么？」
秦少傑離開沒多久之後，陳峰也是出現在陳允兒的院落之中，目光朝著秦少傑消失的方向望去，臉上卻是多了一絲疑惑之色。
「現在的他或許才是真正的秦少傑吧。只能說他以前隱藏的太深了。還有，女兒總有一種直覺，他深不可測。」
悄然站在陳峰身旁陳允兒也是輕咬紅唇緩緩說道。
接觸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但這個少年卻是留下了太多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但不管如何，陳允兒卻相信自己這一次的賭注。
那就是這個少年，絕對不一般。
陳允兒的話讓陳峰也是陷入了沉思，若是說上一次在羯黙院見到的秦少傑讓他第一次覺得他性子出現了極大的變化，那麼今日則是讓他第二次覺得不同。
羯黙院，秦少傑一身的殺氣如同是實質化，那種不畏天地不為世人更多的是乖張和張狂。但今日他身上卻沒有感受到那種，卻是有一種溫和沉穩之感。這兩種感覺，都讓他覺得並非是刻意裝出來的，更多的像渾然天成，彷彿這兩個人都是他。
「不管哪個才是真的你，都只有真正過了明天才行。」
良久之後，陳峰也是微微嘆口氣，有些東西他們探不出來也不方便一探究竟。但到了明天，或許很多事情都是能夠知曉了吧。
畢竟眼下秦少傑這姿勢，很明顯是一定會和秦飛一戰。
希望，你明天能如同今日一般不慌張吧。
......
「明日交代你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父親放心，不過是鍛體境而已，更何況還是重傷之軀，這一次我孩兒一定不讓他或者離開。」
秦家內堂中，秦飛面色也是有些扭曲，低怒聲音之中也是多了一絲的殺意。這傢伙不僅想要搶奪自己的席位，更是要想生死戰，若是不弄死他的話，還真對不起這一次的生死之約。
「你要當心一些，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總是感覺那個傢伙有些不一樣。」
秦天顯然要穩重很多，凝重的面容之中，神色之內也是流露出了一絲困惑和不安。這種感覺，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上一次也不知道他到底吃了什麼狗屎運，明明將他拖到死人冢的時候都沒氣，居然又活過來了。」
瞧得秦天的樣子，秦飛也是一臉的不甘心，他著實想不通秦少傑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這些都不重要了，記住我跟你交代的話，不顧一切代價，都不要讓他活著離開。」
秦天也是殺伐果斷之人，當斷不斷反被其亂的道理他最是清楚。如今秦家不可能再留著秦少傑，無論是因為當年的事情，還是如今的席位亦或者是秦家的顏面，他們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殺了秦少傑！
「是的啊，殺了秦少傑，當初和陳允兒的婚事自然也可以落在孩兒身上。」
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秦飛的眼眸深處也是陡然燃燒起來一簇火熱的火焰。
只是見到秦飛這般，秦天也是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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