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月國軍隊內的瘟疫如藍雪歌最初所料的那般只是水源被認為污染，換言之就是中了毒，雖然不會要人命卻會讓人病懨懨的，上吐下瀉，不見好轉。藍雪歌不負所望，很快的止住了軍士們的病情。而她也知道一旦軍中病情好轉，星國就會有人來見她——

「真沒想到白姑娘竟然是月華國的長月公主。」來人是殤，一成不變的黑色勁裝。

藍雪歌獨立營外溪邊，不因殤的突然出現而驚嚇絲毫，背對着殤微笑，道：「現在我來了，星國皇帝到底有什麼想法？」

「你很聰明，從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殤不答話，說出的話反而充塞濃濃的只有情人間才有的曖昧。

「說來意吧。」

「歸屬星國。」殤也不廢話，將來意直接言明。

藍雪歌笑：「不可能。」數十萬大軍，她可以一夜毒倒一片。

「我知道你有那個能力，但是你不會捨得沐遐邇因你而死吧？如果不夠再加上沐容若，如何？」

藍雪歌猛地轉身瞪向殤：「你威脅我？」

「不，不是我威脅你，是我星國皇帝。」殤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緒波動，「他們是心甘情願被軟禁的，更可以說是為了日國千萬生靈，如果他們想逃跑，我們當然阻止不了，但是日國百姓會為他們的愚蠢行為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你們真狠。」

「千古霸業的成就向來是以鮮血為洗禮的。」殤深深地望了眼藍雪歌，「我等你的消息。」

殤閃身隱入黑暗中，留下藍雪歌杵在原地。夜風輕拂揚起的青絲，明明是夏日，蕭瑟的冷意卻逐漸地暈染瀰漫開來。

雖然只是簡短的對話，藍雪歌明白語意身處是最終避免不了的血腥征戰。

從宮中得到軍中瘟疫的快報后，她是沒去思慮軍中為何會突發「瘟疫」，但是也知道是她該動身的時候了。後來，在路途上，她漸漸地理出點頭緒，嗅出些許不對勁的地方，直到軍中后，答案明白地擺在了她的面前——「瘟疫」，是星朗用來引她來的。

她不明白星朗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許她已經隱約間明白星朗叫她走上前線所為何意，只是她故作不知不曉，不想讓自己明了更多罷了。

她在逃避。是的，她在逃避。可，最終，還是得面對。

藍雪歌修書給月皇並很快得到答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日月星三國原本就是一體。

藍雪歌感動於月皇放棄皇權的決定，那是仁心、那是對親情血脈最真摯的付出——這是皇室宮廷里連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可她得到了。

月皇的決定不僅得來朝中大臣的反對，藍雪歌將決定公佈於軍中時也引起軍士們的反對聲浪。

「公主，臣等願意戰死沙場，望公主收回成命。」軍中大營內，將領們媯滿一滴，領頭元帥堅決反對不戰而敗。

「無謂的殺戮還是不要發生的好。」藍雪歌輕嘆了口氣，一一扶起跪在地上的將領們，道，「將士保衛沙場是天職，戰死沙場是早已做好的準備。但，一死也就絕了塵路，可戰爭苦的是萬民。比起我月國皇權更重要的是民生的疾苦。無謂的殺戮還是免了吧。」

「公主……」領頭元帥無言。

「誰不想成就千古霸業？可風光也只是短短數十年，最終還不是歸於一杯黃土蔓蔓葺草？然，受苦的是百姓，帶來的是整個國家的蕭條。長月如今終於明白日國皇帝為何不戰而退。在日國皇帝心裏，民生重於榮辱！」

將領們沉默不語，許久許久，一群將領又跪了下來：「臣等遵從公主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