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孟青青原則

沈湛靜靜將一碗枇杷糖水吃完，任孟青青盯著自己的臉發獃，他淺笑一聲，將碗輕輕擱下，從懷裡掏出那隻鑲珠的蝴蝶簪子在孟青青眼前晃了晃。

孟青青回神，見他起身，親手將簪子插進她的圓丫髻里。

沈湛自顧的欣賞了一下，看著簪子上蝴蝶展翅欲飛的樣子，配著孟青青靈動的眸子，笑道：「果然適合你，好看。」

被長得如此清逸俊朗還是自己的未婚夫的小郎君誇，孟青青禁不住老臉一紅，下意識的摸了摸發上的簪子，輕聲道：「謝謝你。」

沈湛見她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手指捻了捻，忍住沒伸手輕薄人家的小臉蛋，輕咳一聲道：「你做的香包很是有用，我有很多同窗想要跟你買，你怎麼想？」

孟青青眼睛一亮，心想這白來的廣告還有點用處，她點了點頭，「十日後，我在清泉街的一家鋪子叫玉顏坊將開張，你讓他們去那兒買就行。」

「好。」沈湛也不細問，點頭應下，心想自己的小妻子身上好像有不少的秘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以後慢慢了解，想到這裡沈湛低頭靠近孟青青一點，輕聲道：「八月初九，你等我來娶你。」

孟青青猛地睜大了眼睛，恍然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婚期了。她抿了抿嘴，認真的看著沈湛，嚴肅道：「要我嫁你可以，不過我要將我有些話要說在前頭，希望你能聽一聽。」

沈湛看他嚴肅，也跟著認真起來，正襟危坐點頭，「你說。」

「沈湛，我知道你要考科舉，走仕途，現在我對於你來說是新鮮美好。但是有朝一日，你高官厚祿，富貴權勢，還會一如既往嗎？」孟青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強求。」

「我想說的是你我要是真的成親了，若有一日你厭倦了，或是喜歡上了什麼其他的女子，你且跟我說，我絕不佔著沈夫人這個位置，咱們和離，好聚好散。故此在我還是沈夫人的時候，你不能納妾，不能有通房，不能養外室，如果有了，那就和離。」

孟青青前世一直忙忙碌碌到二十六歲也沒談戀愛，更沒有結婚，是有一點她對自己十分了解，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她有很強的精神潔癖。所以對待古代三妻四妾的婚姻制度十分反感，不過這是這個時代的制度，她沒有能力改變，但至少她可以不改變自己的原則。

沈湛聞言道沒有什麼生氣發怒的情緒在，他本來就不願納妾，對女色並不沉迷，只想娶一個妻子擁有一個美好的家。他現下只是在想為什麼前世小妻子沒有這一番談話，或許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在成親前特意與他想見，當真是錯失了好多。

而小妻子這一番話讓他明白了一點東西，為什麼前世在毒婦蘇九娘出現后，小妻子對自己就格外冷淡，原來這是她的原則。

沈湛不自覺的露出一個自嘲的冷笑。

孟青青見他半天不說話，忍不住皺了皺眉，「你不同意？」

沈湛立馬回神，眼中蘊出溫柔的笑意，搖了搖頭道：「我同意。」說著便伸出二指併攏發誓：「蒼天在上，我沈家九郎沈湛在此發誓，若違背對孟青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便進不了黃泉，不入輪迴。」

孟青青驚訝的張大了眼睛，她可是知道這個封建時代對鬼神之類很有幾分相信，她沒想到沈湛竟然發這麼重的誓。

她看著沈湛格外認真的眸子，抿了抿嘴，「我信你就是，不必如此。」

沈湛微笑，「這是我說給你聽，也說給蒼天聽，讓他們監視我。」

「好。」孟青青點頭，露出一個帶著梨渦的笑容。

孟家三房這邊熱熱鬧鬧，不一會兒傳的整個小溪村的人都知道，沈家去孟家三房提親，送的那個聘禮喲，豐厚的可是小溪村的頭一份，比之餘家姑娘嫁到縣城的都不差。

事實上大家不知道沈家還給了孟林氏十兩銀子也在聘禮當中，沒人聲張出去。

這些事被村裡的長舌婦趙嫂子添油加醋的說給余氏，格外強調了聘禮中有肉有糖豐厚的不行。

聽得余氏眼睛都紅了，一個勁的罵林氏不孝、不知好歹，一點不都孝敬她這個婆婆。

趙嫂子其實就是酸，本來他家也看上了沈家九郎做女婿，尤其她覺得自家女兒樣貌身段樣樣都好，哪哪兒都比孟青青強。本來就打算等沈家九郎考上秀才，就提結親的意思，沒想到被人半路截胡，她心裡這個酸啊，看到那樣豐厚的聘禮就更加難受！

實在不想孟青青母女過得痛快。

趙嫂子確實把余氏的性格拿捏得很好，一通添油加醋的說道，余氏這個扣門又刻薄的果然心裡不痛快了，心想自己是孟青青的奶奶，又是林氏的婆婆，沈家送的東西怎麼著都得有自己一份！

而孟青青這邊，林氏送走了沈家人，孟青青趕緊讓林氏將東西全部搬進屋子裡鎖起來，只留著一點米糧和半斤白糖在外面。

果然不出孟青青所料，不到半刻鐘，余氏便氣沖沖的跑來了，還未到門口就嚷嚷，進來就是一通臭罵，說的話實在是難以入耳。

林氏摸了摸眼淚，道：「那是您孫女的聘禮，這樣的東西您都要佔去嗎？」

那老婆子可不管，直罵道：「沈家一點都不會做人！我是那臭丫頭的奶奶，沈家竟然送禮也不去，這是什麼樣子？虧得沈家九郎還是讀書人，這就是讀書人的禮數？！」

林氏聽得越來越不像話，直瞪大了眼睛，她孫女可是要嫁到沈家做媳婦的，她這個做奶奶的將沈家一通臭罵，這傳出去，她女兒在沈家的日子怎麼過？

林氏心中冰冷一片，隨便抹了一把眼淚，將半斤白糖塞進了余氏懷裡，「就這些，你拿走，算是青青孝敬祖母的。」

余氏顯然對半斤白糖不滿足，聽趙嫂子那樣子，怎麼可能就這麼點？說著就要進屋搜，林氏伸手一攔，冷笑道：「娘，您要幹嘛？娘您別忘了三房已經分出來了，您當初說了，三房以後和您那邊沒了關係，不能占您那兒的便宜，那怎麼著，您這麼大的輩分還要佔孫女聘禮的便宜？」

「半斤白糖給您是青青孝順，您要是真敢這樣沒臉沒皮，別怪兒媳嚷嚷著這個秋桐縣都知道，看看三郎還要不要考秀才了！」

別說三郎確是余氏的命脈，一提道影響三郎考秀才，余氏便不敢再搶東西，罵罵咧咧，什麼喪門星，臭寡婦，賠錢貨，不孝女各種髒話連篇。

林氏雖然氣但就是不讓步，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忍著，任余氏在那兒罵的口乾舌燥，余氏見其他的好處是一點討不著，便狠狠的啐了一口，一邊罵一邊走了。

林氏這才鬆了口氣。

孟青青見罵聲走遠，便從屋子裡出來，她是孫輩不能對余氏不敬，所以她便把話交給林氏，反正婆媳矛盾自古有之，余氏又沒理吵兩句沒關係。林氏果然不負她所望，雖然平時溫柔和善，但一旦立起來那氣勢果然厲害。、

「娘，您真厲害。」孟青青不吝誇獎道。

「還是青青有法子，知道你奶會過來。」

孟青青心想那可不，就那老婆子的性子，不來才叫奇怪，孟青青冷笑真以為半斤白糖好拿，等著吧。為了避免余氏三天兩頭的過來打秋風，孟青青冷冷的想，非得找個由頭讓余氏老實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