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運之變
羽洛快速地衝出房間，向著羽菲的房間跑去，羽菲已經被裝入棺槨，靈堂都已經佈置完畢。
羽洛跪在靈堂正中央，眼中的淚水不斷滑落，而他也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回憶母親的音容笑貌。
原本羽菲的身體很好，平日也不會生什麼病，但是大約在半年之前，所有的情況就改變了。
當時羽洛不知何原因，突然間就昏迷了過去，羽菲便親自照顧羽洛，結果就落下這個病根。
從此羽菲就咳嗽不停，羽洛請了很多位名醫，這些名醫都束手無策，都說查不出任何毛病。
但羽洛清晰地察覺到，母親的身體日漸虛弱，沒想到僅僅半年不到，羽菲就已經撒手人寰。
羽洛就跪在靈堂之下，這一跪就是一天時間，而今天的這個日子，正是斬首蘇宏暉的日子。
「大人，時間已經不多，蘇宏暉已押往刑場，請大人前去主持大局。」一名捕快躬身拜下。
「母親，孩兒有公事在身，馬上就會回來守靈。」羽洛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向外走去。
「走，去刑場。」
嵐黃縣的東菜市場口，乃是嵐黃縣刑場所在，今天這裏站滿了平民，準備觀看這一場刑法。
羽洛是案件的審判者，同樣是今天的監斬官，他率領着數十名捕快，來到今天的刑場之上。
「參見大人。」羽洛來到現場，所有的平民立即跪倒，開始迎接他這位縣令大人。
「鄉親們，快快請起。」羽洛起身抱拳道。
蘇宏暉被壓至刑場中，只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有那一份淡然，而是多了一絲絲恐懼。
「羽大人，你不要殺我，只要你不殺我，一切都可以商量。」蘇宏暉出聲懇求道。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所有民眾揮動着拳頭，臉上的神情無比激動，他們緊緊盯着蘇宏暉，眼中的恨意無比濃郁。
隨着時間不斷地推移，日頭已經移向正空中，處斬蘇宏暉的關鍵時刻，現在已經完全到來了。
啪！
羽洛抽出面前的令牌，然後拋在前方的地面，大喝道：「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刀下留人。」一人騎馬突然沖入東市。
看到衝來的這個人影，蘇宏暉身體頓時放鬆，而在這時候他才發現，他的後背被冷汗打濕。
羽洛掃視一眼此人後，然後沖着劊子手喝道：「不必管他，繼續行刑，蘇宏暉今日必須死。」
「住手，我是郡城官吏，郡城李大人的師爺，奉命提掉蘇宏暉入郡城。」來人冰冷地喝道。
「不行，蘇宏暉罪大惡極，本縣令已經當堂判死，不需要郡城插手。」羽洛直接出言拒絕。
「哼，羽大人好大的官威，郡守對此案心存疑惑，想要重新審理此案，這些完全符合定製。」來人不滿地冷哼一聲。
「此案不必麻煩郡城，本官已掌握確切證據，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羽洛不卑不亢地道。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所有的民眾揮動拳頭，口中也在不斷地高呼，他們緊盯着馬上之人，全都不願意後退一步。
「來人，包圍東市，對敢於反抗的刁民，全部給我抓回大牢。」騎在馬上的官員大聲喝道。
「是。」無數呼喝聲傳來。
數百位捕快排列整齊，沖入東市的刑場之內，數百人直接衝上刑場，將蘇宏暉包圍在中央。
鏘！
所有的捕快同時拔刀，拔刀的聲音清脆入耳，周圍的民眾齊齊一震，並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鏘！
也不等羽洛開口下令，縣衙的捕快紛紛拔刀，這些人面容無比肅穆，誓要與對方魚死網破。
「我也去，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有什麼花招，真敢對這麼多人動手。」應軒也走向刑場。
「羽洛，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快點讓你手下回去，否則你的烏紗難保。」郡城官員威脅道。
羽洛摘下自己的帽子，擺放在身前的公案上：「羽某今日就是不為官，也要處死這蘇宏暉。」
聽到羽洛的豪言之後，無數的捕快心中一熱，原本心中的那點畏懼，此刻早已經蕩然無存。
郡城官員冷笑一聲：「羽洛，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此地有這麼多民眾，真要是衝突起來，最終可是要死不少民眾的。」
「你……你無恥。」羽洛徹底怒了，沒想到對方這樣卑鄙，以此地平民威脅，這讓他陷入兩難。
看着羽洛還在僵持着，郡城官員周沖冷笑道：「這羽洛的心腸真狠，居然置這麼多人於不顧。」
於是周沖揚起馬鞭，指向周圍的民眾大笑道：「哈哈，羽大人想害死你們，那你們究竟要怎麼辦。」
「大人開恩啊。」所有民眾跪地，身軀在不斷發抖。
「卑鄙，太卑鄙了。」應軒怒聲道。
「羽洛，你是否覺得，事不關你，你就不顧他人死活，聽聞你的母親剛死，現在還未下葬吧。」周沖冷笑地看着向羽洛。
「你……」羽洛氣急，臉色也瞬間通紅。
「哈哈，來人，將蘇宏暉押走，郡守大人要親自審理。」周沖言語也越發得意。
咯！咯！
羽洛不斷地握緊拳頭，然後又將雙手鬆開來，雙手的關節咯咯作響，但是他卻未發出一言。
數百民捕快圍起蘇宏暉，並將其帶出刑場外，而他在離開的一瞬間，目光也不斷瞟向羽洛。
「羽大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根本就殺不了我，現在又如何。」蘇宏暉離去前笑道。
「羽大人，你此舉非常明智，不僅救了這些民眾，更保住了你母親。」周沖大聲嘲諷道。
待到郡守官員離去后，所有的民眾這才起身，只不過此刻他們臉上，還有着少許慶幸之色。
羽洛此刻已雙目通紅，當年他高中狀元之時，他那時何等壯志凌雲，如今卻被現實給打敗。
對方利用更高的權利，利用更多的衙役捕快，同時動用了多種手段，明目張膽地提走重犯。
羽洛緩緩地站起身：「諸位鄉親，羽某本想邀請諸位，來此地見證這一刻，沒想卻發生這種事。」
「羽某今日辭去縣令，當官已不能懲惡揚善，羽某今日就換個身份，誓要除去蘇宏暉這惡賊。」
「此事不能怪大人，是我們拖累大人，請大人不要拋棄我們。」有人在下方大喊道。
「請大人不要拋棄我們。」眾人齊齊發出大吼。
「請大人不要拋棄我們。」所有捕快齊聲吼道。
羽洛行至刑場的中央，對着眾人躬身拜下道：「今日未處死蘇宏暉，我無顏面對諸位鄉親。」
「今日我在此答應諸位，待到處理完那些瑣事，到時我還會回到這裏，再與諸位共同進退。」
說罷，羽洛直接轉身，也不顧身後眾人呼喚，毅然決然回到縣衙內，繼續為母親守靈帶孝。
「娘，孩兒沒用，做為一個縣令，可是今天我沒任何辦法，還是讓他們帶走了重犯。」
「不過我已踏上另一條路，既然官路已不通，我將沿着修行路前行，殺盡這天下不公之事。」
唉！
應軒站在靈堂的外面，注視着靈堂中的一切，看着羽洛在哪裏自語，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足足守靈了七日之後，羽洛終於將母親下葬，做完這一切事情之後，他獨自離開嵐黃縣衙。
「大人。」
而在羽洛離開的路上，無數的民眾自發送行，他們的眼中目光殷切，每一句呼喚都發自肺腑。
同沭城位於嵐黃東面，乃是同沐郡郡城所在，羽洛便是從這裏入手，開始打聽蘇宏暉下落。
他現在想想知道的事，蘇宏暉究竟有何背景，怎麼能調動郡城官員，只能從他們身上尋找。
在郡城的這些官員中，他也只知道周沖一人，而羽洛想要蹲守的人，正是郡守的師爺周沖。
傍晚，周沖離開郡守府，向著自己的府邸走去，不過此刻他孤身一人，並沒有任何捕快跟隨。
羽洛遠遠跟在周沖身後，發現周沖獨自一人，並沒有捕快暗中保護，這讓羽洛立即放心下來。
羽洛運轉着玄黃真經，心臟內熱流不斷湧出，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讓他全身都充滿力量。
轟！
周圍的氣浪一陣波動，讓空氣發出一聲暴響，但是僅僅這一個破綻，卻瞬間讓他暴露行蹤。
「呦，這位不是羽大人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來追我的？」周沖似笑非笑地道。
鏘！
羽洛抽出背後的長刀，這是他離開縣衙之前，眾捕快送給他這把刀，這是留給他防身用的。
「看來羽大人想動手，那麼周某倒想要領教，就看羽大人的能耐了。」周沖也冷笑着抽出長刀。
羽洛從小到大二十年，沒有使用過任何兵器，今天這一次使用長刀，也是新媳婦上轎頭一回。
看到羽洛的拿刀姿勢，周沖瞬間便明白過來，羽洛完全是一個新手，連拿刀的姿勢都不標準。
「來人啊，有刺客。」周沖大喊道，大喊引起遠處行人的注意，同時他低聲冷笑道：「省的以後有麻煩，還是今日解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