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現（下）

柯湫奔向一樓洗手間，對着鏡子瞅著自己的臉，嚇了一大跳，眼睛紅了一圈，艷紅艷紅的，像摸了胭脂，柯湫擰開水龍頭沖洗，揉搓徒勞，眼睛使勁的眨巴，手不斷的揉，看上去越揉越紅了，再瞧，似被人朝着眼睛打了兩拳。

「哥哥～，你快來給我看看，這個是什麼呀！？」柯湫捉急大喊。

柯溪放下筷子，轉身便進了洗手間，蹲下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道：「疼嗎？」

「不疼。」

「癢嗎？」

「不癢。」

「不痛不癢，別再揉了，小心感染。」柯溪見柯湫雙眼紅透，蹲下扒動眼皮盯了幾眼。

「那我該怎麼辦？這個東西會自己消失嗎？」柯湫起初還懷疑是不是劉毅乾的，現在再看哥哥的神情，彷彿隱瞞了一些不可告知的秘密。

「沒有不舒服就快去吃飯，等下把碗筷洗了。」柯溪神色重重，淡淡搖頭，站起后雙手搭在柯湫的肩膀上，又變回之前的語氣：「快去吃，哥哥精心準備的，可得吃乾淨了，你現在還在長身體，長高一些，長結實點，否則又得被人欺負，你起碼要有哥哥這麼高吧。」

柯湫被推回飯桌，柯溪轉向樓梯口，柯湫輕喊：「哥哥不吃了嗎？」

「我吃飽了，上樓打掃房間，你吃完去看電視，暫時不要到樓上來。」柯溪語氣稍稍嚴肅，與以往不太一樣。

「為什麼啊？」柯湫天真無邪的凝望柯溪。

「聽話，乖。」柯溪淡淡一笑，上樓前略有深意的瞧了幾眼柯湫紅紅的眼眶。

柯湫不知情的慢吞吞吃飯，心裏只覺得哥哥剛剛的表情有點不對勁，跟以往不同。

柯湫洗刷碗筷，離哥哥上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上面丁點動靜都未發出，安靜的可怕，柯湫忍不住好奇的朝樓梯上望了幾眼，心中充滿了好奇：哥哥在幹嘛呢？

柯湫與同齡人不太一樣，不喜歡看動畫片，覺得太幼稚，認為那些都是給幼兒園的人看的。

「哥哥，我可以上去了嗎？」

「哥哥，我能上去了嗎？」

「哥哥，我想上去。」

「哥哥？」

「哥哥你回我一句啊。」

「再不回我我就上樓了哦。」

「哥哥？」

「哥哥？」

柯湫接連叫了幾聲，樓上毫無反應，柯湫一邊上樓一邊道：「我上來了，我上來了。」

柯湫的聲音越來越小，此時家裏除了吃飯的廳里亮着燈，其他地方暗暗的黑，夕陽在地平線消失的剎那，天空已經由黑夜統轄。

「哥哥？」柯湫試探性的叫道，柯湫這時已經上完了樓梯，從走廊一眼看去看到了一個房間亮着光，那是偏裏面的那間屋子，記事起，便是常年反鎖，柯湫從來沒有進去過，此刻竟能看見一條門縫露出微光。

「哥哥，我進來嘍，你在嗎？」柯湫邊喊邊走，不斷靠近那扇門，本來裏面沒有聲音，或許是門裏人聽到有人靠近，那條透光的縫隙消失，不知是不是熄燈了。

「嘎吱！」

門被推開，柯溪從裏面出來，第一眼便見着了門口的柯湫，因為天色昏暗的原因，柯溪被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上來了，不是應該在看動畫片嗎？」柯溪蹲下瞧著柯湫。

「太幼稚了，我不喜歡看。」柯湫說話老氣橫秋，想看看門裏是什麼的樣子朝柯溪背後撇了撇。

柯溪站起反手將門一鎖，一把抱起柯湫嘴裏笑道：「我們下樓去，看電視嘍。」

柯湫被柯溪抱在懷裏，柯湫回過頭朝那間反鎖的房門望了幾眼，絲毫未有發現，門口透著頭頂射進的暗光，竟顯得有一絲恐怖，柯湫不敢多看，第一次感覺到生活了十年的家裏有個地方是他不敢去細看的。

下樓，柯溪放下柯湫，打開了電視卻無心觀看，雖然柯湫嘴上說不喜歡看動畫片，但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電視，連眼皮都不曾眨動。

柯溪起身朝廚房裏去，憂心忡忡，柯溪寧願相信柯湫的眼睛只是被感染了，而不是體內力量過早的覺醒。

「哥哥？」柯湫看着哥哥從冰箱的底部取出了幾塊冰，拿乾淨的膠袋裝上送到柯湫面前。

「敷在眼睛邊上，不知道有不有用，我出去給你買葯。」柯溪似安慰的語氣跟柯湫道。

「我也去。」柯湫將兩塊包裹着冰塊的膠袋一手按印在眼睛上，肢體自然的站起。

「不行。」柯溪搖頭，態度堅決，仔細想了一會兒后又覺得語氣太重，淡淡的邊搖頭邊笑道：「你的眼睛發紅了，出去會被人看到，萬一碰到同學了，你不怕在學校被說嗎？」

柯湫細考一番，覺得哥哥說的不無道理。對於自己的弟弟，柯溪是極為了解的，聽話，在外人面前很老實，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所以柯溪不會把話講太重，但應有的解釋必須得有。

「那我不去了，哥哥注意安全。」柯湫取下冰袋道。

柯溪摸摸柯湫的頭溫柔一笑，「還是咱們小泥湫講道理，等我回來啊，不要用手揉眼睛，記得。」話語盡時，人已經離開了屋子。

哥哥離開不久，柯湫只感睡意來襲，電視里放着黑狗警長，那時當時最火的動畫片之一，和著電視聲，柯湫的眼帘緩緩合上，躺在三人座的沙發上，冰袋蓋在眼睛上，一股涼意自眼眶邊朝里散開，沁入皮膚，直達身心。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柯湫從睡夢中清醒，夢中見到了一個碩大的廣場中央立着一塊巨型土灰色的石像，足有百丈高，柯湫瞧的仔細，那個石像像一隻動物，像，像狗，不對，又不像狗，狗的嘴沒那麼尖，且那隻動物的耳朵尖尖的豎起，再瞧它身後，兩條微蜷的尾巴隨意擺放，柯湫還打算細觀時，腦海中一股熱意襲來，等到醒來時才知道，原來冰袋的冰已經全部融化了，冰袋被柯湫的體溫升的有點加熱，環顧四周，哥哥似乎還沒回來。

「嘎吱~！」

一陣推門聲在耳邊驟起，柯湫眉眼帶笑打算迎接哥哥時，哥哥身後進來了一個約莫近四十的中年人，那人神情緊張，見到柯湫的第一眼彷彿撿到了寶貝似的。

「哥哥，他是誰啊？」柯湫坐了起來，聲音稚嫩，將冰袋放在桌上。

那中年人毫不客氣，輕車熟路走向客廳，坐在柯湫身邊，看着中年人貪婪的目光，柯湫躲到了柯溪身後。

「他叫柯顯軍，是…遠房親戚，叫他軍叔就行了。」柯溪牽着柯湫，大拇指輕輕滑動，似是在暗示柯湫不要怕。

「你哥哥說的不錯，我住在別墅區東邊，有空可以過去玩，你今年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呀？」柯顯軍眼中一陣火熱，絲毫不記得剛剛跟柯溪是如何約法三章的了。

「叔。」柯溪喊了一句，眼中流溢着的神情似乎在提示他不要多嘴。

「叔懂，叔都懂，不問了，快，讓他過來我給瞧瞧。」柯顯軍吞了吞口水道。

柯顯軍話音一落，柯湫害怕般的將探出的頭縮回了柯溪背後，似有些畏懼這人。

柯溪知道柯湫怕生，將他拉到廚房：「聽話，他算是…半個醫生，讓他給你看看眼睛，哥哥在旁邊保護你，不怕。」

「我知道哥哥不會害我，只不過那個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柯湫緊張的都快哭出來了，又想鼓起勇氣，又害怕那人，左右為難。

「他也是咱們柯家血脈的，絕對不會害你。」柯溪摸頭輕笑。

經過柯溪的多次安慰，柯湫鼓足勇氣走到了柯顯軍面前，瞧著柯顯軍的神情，柯湫心中難免再起害怕之心。

「今年多大了呀？」

「快十歲了。」

「發育了嗎？」

「發育？什麼意思啊？」

「稍後問你哥哥，把褲子/脫/了，我看看。」

柯湫神情緊張，聽到脫褲子害羞的不行，一時緊張的倒不怎麼害怕了。

「哥哥。」柯湫求助般的眼神看着坐在一旁的柯溪，柯湫不願脫/褲子給外人看，這眼神似是在尋求哥哥同意，又像是表達自己的意見。

「他還沒有發育。」柯溪凝視道。

「那他遺//精了嗎？」

「應該沒有，才九歲，不要想太多。」柯溪皺了皺眉，顯然覺得柯顯軍問的都不靠譜。

「小侄子，走進點，叔叔幫你看看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柯顯軍伸手招了招，笑的柯湫瘮得慌。

柯湫已經不那麼怕了，木訥的走了過去，門外一片漆黑，家裏的燈泡射//出的黃光並不能直接的看清柯湫的眼。

柯顯軍從口袋裏摸出一根手指粗的電筒，撥弄著柯湫的眼皮，一會兒讓他把眼睛朝左轉，一會兒又讓他把眼睛朝右轉，上下左右都轉了一遍，又把柯湫下眼皮翻了翻，眼中的神情越發精彩。

「怎麼樣？能看出什麼嗎？」柯溪問。

柯顯軍嘴上叫着大好，「你的猜測很准，眼睛的顏色已經慢慢轉為紅色，你看，這眼眶的顏色經過冰敷，已經沁入了一部分，眼底已經紅了，接着是眼白，再是黑瞳，都會變成紅色，直到紅色聚集在黑瞳，眼睛完全變成紅瞳，白色部分恢復如初，這才是真正的完成了覺醒。」

「他才九歲，也沒發育，怎麼可能覺醒，你剛剛不是還說沒發育不可能會覺醒嗎？」柯溪的眼中顯然怒意四起，覺醒可不是什麼好事，起碼不是柯溪渴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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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願大家新的一年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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