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上)
九點,柯湫寫完了最後的一筆,起身合上書本,將其整整齊齊的放入書包,熄燈,坐上床,將被褥扯蓋,側着臉,正好對着窗戶,窗戶此刻也沒關,窗外吹來涼嗖嗖的冷風。
瞧著漆黑的房間,柯湫將被子扯了扯,再將頭蒙上,心跳不知不覺的加快,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寂靜的房間突然出現了一道極為稚嫩的聲音,「該死的,居然不等等我,害的老子跋山涉水,哎喲,我這把老骨頭。」
柯湫的第一反應就是家裏進賊了,語氣老氣橫秋,聲線卻像個還未長大的孩童,柯湫一時間不敢探出頭來。
柯湫側面躺着裝睡,被褥之上突然出現一個重物,壓在他的腰上,還聽見那賊道:「柯溪小子,快給老子起來,你他媽丟下我一個老骨頭跑這裏來睡覺,滾起來!」
柯湫的第一反應就是家裏進賊了,語氣老氣橫秋,聲線卻像個還未長大的孩童,柯湫一時間不敢探出頭來。
柯湫側面躺着裝睡,被褥之上突然出現一個重物,壓在他的腰上,還聽見那賊道:「柯溪小子,快給老子起來,你他媽丟下我一個老骨頭跑這裏來睡覺,滾起來!」
那賊見腳下之人毫無反應便跳上跳下的踩了幾腳,踩的柯湫腰部發痛,卻只能忍着,不敢出大氣。
柯湫無限的猜測踩在他腰上的到底是什麼?是人在用手指戳?但總感覺是個小東西在上躥下跳,而且像是有四肢的…
「喂?老子幾天沒打你你是不是皮痒痒了?」柯湫身上的那賊人道。
柯湫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對他來說最尊敬的哥哥神聖不可侵犯,誰都不能說哥哥壞話,那賊聲音一停,似把柯湫當蹦彈床般的跳,乘賊挪開的瞬間,柯湫手臂一撐,上半身直接坐起,本來以為是個人在用手戳,不曾想整個房間未有一人,且起身的時候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難道真的見鬼了?柯湫心中恐懼誕生,害怕的又躺了下去,拿被子蓋住頭。
「我操!你居然敢對英俊的我下手這麼狠!」
不多時,一道聲音從床腳下傳來,柯湫心臟狂跳不止,恐怖片柯湫可沒有少看,一時間大腦不斷閃過鬼片的一幕幕,差點給嚇哭。
「起來啦!你不是還要找你可愛的弟弟嗎?不找了?」
聽到這話,柯湫心中的害怕少了幾分,那賊談到了自己,先前所說的柯溪是哥哥的名字,現在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柯湫一點點的將被褥揭開,露出一雙清亮的眸子,視線正對上天花板,感受到動靜的那賊徐徐而來,而柯湫卻覺得是鬼的手慢慢摸了上來。
等到那感覺臨近,一雙小眸與柯湫對上了,房間很黑,根本看不清是個什麼,只見那眼睛裏泛著紅光,似是動物的眼睛。
柯湫半刻不敢動,那雙發光的眼睛沿着眼框邊轉了一圈,似是嗅了嗅般的將鼻息吹在柯湫臉上。
「你到底是誰?竟然能模仿柯溪小子的氣息,在我墟老面前,一切假象無所遁形!妖物,受死吧!」原本稚嫩的聲音突然大變,柯湫感覺到一隻爪子搭在了他額頭上,冰涼冰涼的,就像貓的爪子,只不過這爪子的大小還沒有他的大拇指大。
「你是個什麼妖物!我的魅術竟然毫無作用!」那道聲音道。
「我是人。」柯湫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輕輕道。
「人?我墟老什麼人沒見識過?!只不過!見過我的人都死了!竟然你是人,那麼便留你不得!」聲音的主人情緒高昂,雖然看不見他在幹嘛,但僅聽聲音就知道要發生大事了。
「我沒看見你,這裏這麼黑,我什麼都看不清。」柯湫趕緊道,生怕眼前這個不明生物真的發威。
「也對,算了,留你一命,下次再來取,我急着找人。」聲音逐漸消失,柯湫望了一眼,看見一團黑物從窗上跳了下去,柯湫這才鬆了口氣,為了避免那物的再次騷擾,柯湫起身將窗戶鎖上了,再躺到床上時渾然睡不着,睜着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冥冥之中欲睡着時,一道鑰匙插入放門的聲音傳了上來,柯湫頓時清醒。
能用鑰匙開門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哥哥,哥哥已經走了,難道有人偷了家裏的鑰匙?柯湫起身,拿起放在床邊的木棍,這是他很早之前就備着的了,就怕這一天的來臨,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柯湫沒有穿鞋,前腳掌試探性的點在地上,冰冷冷的,沿着床邊,柯湫走了過去,憑藉耳力細聽,那個聲音在樓下東翻西找,柯湫心中確認了,這是個賊!哥哥以前說過,只有賊才會進了別人家就東翻西找。
那道聲音在樓下停留了許久,直到聽到上樓梯的聲音,柯湫已經計算妥當,如果那人開自己的門,馬上幾棍招呼過去,一定打的那賊落花流水!心裏頭想着要不要來幾個電視上學的招式?
上樓聲一步步逼近,果不其然,柯湫的房門被打開了,門一點點的朝裏面進,而這時柯湫藏在門後面,門開了大半,柯湫橫過眼直接使出了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打狗棍法,一頓亂敲!
屋子黑暗,柯湫一棒敲出,明顯打中了那賊,那賊驚呼了一口氣后抓住了柯湫的第二棍,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落入了柯湫耳底:「是我。」
柯湫心中一驚,是哥哥嗎?聲音跟哥哥一模一樣,哥哥沒走?眨眼間,房間的燈打開了,果不其然,哥哥無疑。
「哥哥~!」柯湫抱着柯溪大哭,心中的大起大落自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這個晚上遭遇的多。
「怎麼了?不是讓你睡覺嗎?」柯溪感覺到了柯湫情緒的高昂,心疼般的再道:「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柯湫哽咽道:「你剛剛去哪兒了呀,家裏來了個壞東西,我以為有賊進來了,所以就……我碰到了一隻眼睛會發光的貓,還會說話,它說下次見到我要了殺我。」
「會說話的貓?你確定那個是貓嗎?」柯溪蹲下身幫柯湫擦去眼角的淚痕。
柯湫神情舒展了許多,手緊緊的抓住柯溪,抽著聲音,似乎還沒哭完,說:「我不知道,我沒看清,太黑了,但我看見它的眼睛裏散發着紅色的光,他還說我是你。」
柯溪在柯湫說出會說話的貓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心中暗道:糟糕。
柯溪鬆開柯湫的手,咬破了指頭,在柯湫額頭上畫了一個圈,在圈的中心點上了一滴血。
柯溪鬆開柯湫的手,只瞬間,柯湫反射般的抱緊柯溪的大腿,柯溪近一米九,柯湫才一米三五左右,柯湫只及他的肚臍眼上邊一點,順勢就抱上了大腿,在柯溪做完一系列柯湫看不懂的行為後,柯湫眉心微癢,欲扣那塊塗了血的地方,卻被柯溪制止了。
「為什麼要在我的額頭上抹血啊。」柯湫天真無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柯溪。
柯溪認真道:「不要擦,有這個在,那個貓暫時就找不到你了哦,現在去睡覺吧,明天上完課,哥哥去接你,老地方等我。」
「我不睡,哥哥還沒睡。」柯湫生怕柯溪再次悄無聲息的走掉,因此在聽到柯溪的話時抱着大腿的雙臂收緊了些。
「聽話,哥哥去洗個澡,我也困了。」柯溪無精打采,倒不是裝給柯湫看,實在是真的累了。
最終的結果是柯湫跟着柯溪進了浴室,看着柯溪洗完澡然後去了柯湫床上睡覺,他們以前住的房間比柯湫的鳥居要大的多,但沒有整理床鋪。
柯溪套上夏天的睡衣,穿着一條四角褲,將大半被子蓋在柯湫身上,夜深人靜,柯湫小手抱緊柯溪的手臂,今天經歷的太多,柯湫剛入枕便睡了下去,看着熟睡的柯湫,柯溪緩緩欲將手臂抽出,卻不料柯溪剛抽出一部分又被柯湫緊緊的抱住了,柯溪再也顧不上太多,此刻他只想睡覺。
「叮鈴鈴~!」
一陣鬧鐘聲驚擾了正熟睡的兄弟倆,兩人睡着睡着床上的被子已經全部卷在了柯溪身上,柯湫冷的抱成一團,似乎做了個好夢,嘴角笑嘻嘻的,不為鬧鐘聲所干擾。
「小泥湫,快起床啦,鬧鈴已經響了,再不起床太陽就要曬屁股了。」柯溪懶洋洋的聲音在小房間里傳開,柯溪還未睡夠,雙眼惺忪微閉。
「叮鈴鈴~叮鈴鈴!」
「叮鈴鈴!」
鬧鐘在停后再次響了幾聲,柯溪眯着眼掀開了被子,發現柯湫縮在床角,似乎沒醒,柯溪將被子又蓋了上去,心裏還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小泥湫,該起床了,今天上完課就放假了哦。」柯溪頭髮亂糟糟的,像以前一樣的方法哄他起床,柯溪平攤在床上,還不想起床。
「再不起床,哥哥就走了。」柯溪話音未落,柯湫彈射般的坐了起來,跟起屍似的。
柯湫撇了一眼哥哥,見哥哥一點被子都沒蓋的趴在床上,閉着眼,柯湫把被子掀開蓋了大半在柯溪身上:「早上這麼冷,哥哥以前不是說冷要蓋好被子嗎,不蓋被子會感冒的,要是生病了,哥哥又得每天咳嗽。」
柯溪尷尬的笑了笑,眼皮絲毫沒有舒意,強行想睜開卻又合了上去,聲音懶懶道:「快去洗臉刷牙,中午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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