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針還是上刑

扎針還是上刑

凌海玄將雲傾抱在床上,放下了帳子,脫去了他外衫,只留一件薄紗寢袍半開半敞。

「魏先生。」凌海玄回頭招呼,「施針吧。」

魏先生捏起一根針剛要落下,雲傾已經迅速躲進了床里,抱着膝蓋,縮成了一個球。

凌海玄把他捉出來,按住他身子,魏先生剛要落針,雲傾一拳打中了凌海玄的眼眶,又縮進了被子裏。

魏先生按照以往的經驗,帝后吵架,最後八成還得自己倒霉,於是咂了咂嘴,「老夫的理療床昨日被白塵弄壞了,天後怕針,現在也沒什麼合適的地方,要不就再等兩天?」

凌海玄低嘆了一聲,「雲兒,是你逼我的。」

「緋雪,去刑司搬一張乾淨的刑床來,鋪上軟墊,務必收拾的舒適了。再尋一些鹿皮帶來。」

緋雪領命去了,魏先生跑不掉,只好和雲傾一起瑟瑟發抖的等著。

宮內除了雲傾再無別的妃嬪,凌海玄更不是個拘小節的帝王,因此執掌九重天後,從未動用過刑司,緋雪更是沒來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緋雪在宮裏轉了幾圈才找到刑司,隔了一道門就聽見劉子澄的聲音咋咋呼呼,「我說你們幾個,院子打掃了嗎,還有你們,那邊的刑具都給本官擦拭乾凈,你你,還有你,前朝卷宗整理好了嗎,那裏面都是宮斗大戲,本官喜歡看…」

緋雪聽着就煩躁,嘩啦一聲推開門,大聲道,「傳旨。」

劉子澄呆了一呆,「那個雪球…啊,不是不是,緋兒,有什麼事?」

還從來沒人用這麼可愛的稱呼叫她,緋雪一愣,臉上頓時紅了,她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又怒道,「你亂叫什麼?」

「緋兒,你今天這件裙子真好看,今天累不累?」劉子澄深情款款的走過來,攏住了她的手,「你手怎麼這麼冰,我給你暖暖。」

緋雪徹底石化了,半天才訥訥的說,「陛下要我來取一個刑床給公子施針…」

「哦哦,好,我這裏應有盡有,老虎凳,刑床,鞭子,什麼都有...去去,去給緋雪大人找一張上好的刑床來,直接搬到落塵殿。「劉子澄高聲支使一個太監。

緋雪一直獃獃的,劉子澄又招呼她,「緋兒,來,我給你倒杯茶。」

四個太監得了劉子澄的命令,抬了刑床,在天宮中大搖大擺,招搖過市,向落塵殿而去。

刑床上都是豎起的刀刃、懸掛的鞭子和陳年老血,一路上宮人來來往往,見之側目,議論紛紛,凌海玄的人設瞬間從痴情帝王演變成了嗜血變態。

四個太監把刑床「砰」的放在殿中央,一個太監奏道,「陛下,您要的刑床到了。「

雲傾攏好了衣衫,赤足下了床,看了那刑床一眼,接着死死的盯住了凌海玄。

太監又諂媚道,「要不要咱們幫您將公子綁上去?」接着兩個太監已經站在了雲傾身後。

「住口!」凌海玄面上陣青陣白,勃然大怒,一劍將刑床砍成了兩段。

「緋雪呢?本座不是讓她搬張床來施針,務必要舒適乾淨么,怎麼弄來一張這個?」

「陛下,緋雪大人在刑司和劉大人一起喝茶呢。」太監慌忙下跪說。

「抬回去,讓她好好想想本座說過什麼,想不明白就別回來了。跟劉子澄一起看守刑司!」

太監吭哧吭哧抬走了破碎的刑床,雲傾立在地上不動,魏先生低頭忍笑,凌海玄老臉掛不住了,低聲說,「雲兒,地上涼,別這麼站着。」

「陛下不是要給臣用刑嗎,在地上站一會兒,有什麼大不了。」

凌海玄不再解釋,乾脆將雲傾抱起來,將他按進了自己懷裏。

雲傾用力掙扎,凌海玄按住他,用自己的寬袍包住他,將他一雙腳放在自己懷裏暖著。

過了一會兒,緋雪戰戰兢兢的回來,抬回來了一張嶄新乾淨的大字型刑床,鋪好了軟墊,還帶來了一疊鹿皮帶子。

「陛下恕罪,公子恕罪。」緋雪和劉子澄跪在地下,顫抖著說。

「緋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男人一獻殷勤就把持不住。」凌海玄訓斥道,「以後離他遠點兒。」

「是,臣知錯了。」

「陛下你,陛下你真的想把我那個啥啊…」劉子澄殺豬般慘叫。

「退下去,聒噪死了。誰讓你來的。」凌海玄怒道。

劉子澄領着太監們滾走,緋雪也躬身退下,殿內終於安靜了,凌海玄將雲傾從床上抱下來,走向了刑床。

施針在即,雲傾再也不顧面子,不顧自己孤高冷傲的星石人設,八爪魚一樣粘在凌海玄身上,死活不肯下來。

「雲兒,你要是平常都這麼粘著本座,今日也不會如此了。」

凌海玄毫不憐惜的將雲傾從身上撥拉下來,放到刑床上,雲傾掙扎着想逃,凌海玄按住他脖子,令他不能亂動,命魏先生用柔軟堅韌的鹿皮帶將他四肢緊緊固定在了刑床上的鐵環上。

魏先生取了一根銀針,在雲傾的驚叫聲中,刺入了雲傾的左腳大腳趾。

雲傾長聲慘叫,聲震天宮。

「雲兒,你向來安靜的很的。」凌海玄嘆氣。

「凌海玄你自己來試試,挺著大肚子被捆在這裏扎針,還不能叫!」

「魏先生,繼續。」凌海玄揮揮手。

魏先生落針如風,在雲傾雙足足背上連扎了八針。

雲傾一邊慘叫,一邊破口大罵,「凌海玄,你心理陰暗,心胸狹窄,沒腦子,一根筋,直男癌,就是個變態…」

凌海玄等他罵完了,捏住了他的面頰,將一張軟帕悉數塞了進去。

雲傾的嗚咽聲中,魏先生又在他小腿和腰側落了數針,然後捏著針,有些猶豫了。

「魏先生,怎麼了?」

「陛下,還有幾個穴位在大腿內側,那個…這個…老夫…」

「我來。你教本座就是。」

魏先生鬆了口氣,指點了幾個穴位,又教了凌海玄針法,就非常識趣的退了出去。

殿內只剩凌海玄和雲傾兩個人,凌海玄捏著針,並不着急,從他膝蓋內側向上,一寸寸的按了過去,又在他股溝里的急脈穴輕輕的揉着。

凌海玄指尖仿若帶了火,雲傾身上不自禁熱了起來,肌膚上起了一片小粒,他難耐的哼了一聲,淡淡的水澤從眼尾溢了出來。

凌海玄索性將銀針放了回去,拽下了他口中的軟帕,「雲兒,你想要哪根針來刺你,銀針還是本座?」

「凌海玄,你真噁心,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雲傾高叫。

「看來是還想要銀針。」

凌海玄低低的笑了一聲,抬手遮住了雲傾的眼睛,迅速將銀針落了下去。

「啊——」

雲傾慘叫,劇烈的喘著氣,身上的熱潮瞬間退了下去,「凌海玄,我要殺了你!」

扎針雖然痛苦,但是經脈在銀針的刺激下,淡淡的熱意泛上來,除了不能動,雲傾又覺得暖洋洋的十分舒適。

凌海玄拿了一張薄紗給雲傾遮在身上,午後的陽光鋪再身上,雲傾慢慢就睡著了。

他這一覺睡了很久,等到睜開眼來,天色已經濃黑了,他掙扎了一下,看見身上的針已經拔了去,自己在大床上,凌海玄抱緊了他,正輕輕的打着鼾。

可能是自己剛被紮成了篩子,凌海玄可憐他,並沒有再把他鎖起來,雲傾閉了一會兒眼睛,實在睡不着,便從凌海玄的懷中掙脫出來,下床走到了窗前,去看窗外的夜空。

不能再走更遠了,否則貞順環會有反應。

兩人的距離這樣近,心卻這樣遠,懷疑與猜忌,禁錮與摧折,他逃不脫,走不了,只能如此無盡的消磨。

突然羨慕起當年葬身於冷宮大火的自己來。

床帳里一震,接着是凌海玄嘶聲厲吼的聲音,「雲兒,雲傾,你在哪兒?」

聲音中全是憂懼與痛楚。

接着床帳被撕拉一聲拽掉,凌海玄摔出了身來,身上還裹着床帳,一邊狼狽的爬起來,一邊大叫,「來人,來人,天後呢?」

殿外的宮人急急的奔了進來,緋雪一眼看見了雲傾,當先大叫,「陛下,公子不是就在這裏嗎?」

凌海玄惶急抬頭,「在哪兒?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雲傾是真的呆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張惶失措的凌海玄。

印象中的這個人,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懶洋洋一切盡在手中的樣子。

「公子,您別光發獃,快過來啊。」緋雪又急的大叫。

雲傾走近凌海玄,將他扶起來,「海玄,海玄,我在,我在。」

凌海玄這才看清雲傾,他大口喘著氣,身上全是冷汗,卻狠狠攥住他的手,「你又私自跑去哪兒了?」

「我…睡不着,起來站一會兒。」

「怎麼不跟我說?」

「我看你睡着呢。」

「以後離開我身邊,必須稟奏!」

凌海玄墨色的眼眸中風雨欲來,揮揮手讓緋雪等人退出去,接着一把將雲傾拽上床,「過來!」

雲傾垂了眸,默默的躺好,乖順的攤平了四肢,任凌海玄鎖了金鏈,手腳一動都不能動,更別提下床了。

滾燙的氣息噴在耳側,凌海玄的身軀貼過來,緊緊的摟住了他。

直到現在,凌海玄還在細細的發着抖。

「海玄,我不會走的,你不用這樣。」雲傾低聲說。

凌海玄不說話,只是摟緊了他,將手搭在雲傾腹部肌膚上,撫摸著。直到這時,凌海玄這才慢慢的不抖了,入了睡鄉。

雲傾默默的看着身邊的男人,過了許久,才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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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的小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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