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新兵

徐德文給趙鐵倒杯水，說：「你坐會，喝點水，」然後來回踱了幾步，問於勝男：「你帶他去陸軍第三軍醫院看了嗎？」

於勝男和趙鐵回來的路上，會路過陸軍第三軍醫院所在的城市。

「看了，那邊的專家會診過後，要求留院觀察，我等不及，先把他帶回來了。」

「鐵子，我帶你去基地。於幹事，你也一起。」

一個多小時后，基地的一個會議室內，基地一、二、三號首長在聽取了徐德文的彙報后，一號首長問於勝男：「小於，你是雄鷹的心理諮詢師，你有什麼建議沒有？」

於勝男難得的紅了臉，說：「趙鐵的情況非常特殊，三院的郝副院長建議採取藥物干預療法。不過，那會影響到他的運動神經元和反應能力，我，我徵求趙鐵的意見后，否定了。」

二號首長看向趙鐵，說：「小趙，你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啊。」

趙鐵對此早有準備，他立正敬禮，喊：「首長，我，要求重新從新兵做起。」

「把你放到新兵部隊？不可能。就沖你身上的那些榮譽，你願意，我們也不敢哪！」一號首長開起了玩笑。

三號首長說：「我倒有個建議。小趙現在的情況，肯定需要時間復健，我們就暫時擱置他的任命，等他的情況穩定了再宣佈也不遲。」

三個首長互相看看，交換下眼神，一號首長問徐德文：「徐副大隊長，你們雄鷹這段時間可有缺編？」

徐德文：「剛剛從一線作戰部隊的尖兵中補充了一批，除了老高的位置，其它的都滿編。」

二號首長：「那就麻煩了。雄鷹不是普通部隊，每增加一個人，都需要層層報批——」他說着，看向一號首長，試探著問：「要不，向上面請求增加一個軍士名額？」

雄鷹特種大隊，只要能夠入選，那銜別最少是軍士。

趙鐵看向徐德文，說：「徐隊，老周不是剛剛退役嗎？」

三個首長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一號首長問：「周冠才嗎？」

徐德文：「是。不過，周冠才的職位比較特殊，讓趙鐵接替他的位置肯定不合適。」

一號首長點點頭。

趙鐵：「我覺得很合適，只要能留在雄鷹大隊，我願意做任何事。」

於勝男眉頭一挑，叱道：「趙鐵，你能不能有點志氣？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說完，她應該才意識到這話有語病，而且語氣也不對，趕緊說：「首長，我，我沒有其它意思。趙鐵是從我口中才知道老周退役了。另外，我就是覺得，讓鐵子一個戰鬥功勛去養豬，不太合適，有損，有損我軍的形象。」

周冠才是個養豬的？周冠才就是個養豬的。哦，這麼表述並不精確，因為，周冠才不僅養豬，還養雞、養牛、養羊，他其實是雄鷹特種邊防大隊的飼養員。

特種部隊還需要自己養豬養羊養雞養牛？

這是高劍的首創。而且，還曾被當做練兵經驗，在全軍推廣過。

老周在成為專職飼養員之前，也是個優秀的特種兵。特種兵養豬，前所未聞，但是在高劍的操作下，卻凸顯了兩大好處。其一，是保證了部隊肉食的充裕和安全，特別是安全；其二，每次考核或者會演后，排名最後的會被調去臨時客串飼養員的角色，這種不是懲罰的懲罰，能極大的調動戰士們的訓練熱情。周冠才後來在一次訓練中右腳粉碎性骨折，他又捨不得離開雄鷹，還是高劍出面向基地首長陳情，他才得以留了下來，轉職成了一名專業的飼養員。

「徐副大隊長，你怎麼看？」一號首長沒搭理於勝男，問徐德文。

徐德文看向趙鐵。

趙鐵重重地點頭，同時，垂在身側的雙手，又劇烈的抖動起來。

徐德文咬咬牙，說：「既然是趙鐵上尉自己的追求，我，同意！」

「趙鐵，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一號首長問趙鐵。

趙鐵立正敬禮，大聲喊：「請首長們同意我的請求，雄鷹特種邊防大隊，是一支有着光榮傳統的部隊，這些傳統，值得我們雄鷹的每個人用生命去守護。現在的我，上戰場只會拖累兄弟們，養豬，是我現在唯一能勝任的工作！我保證，就是養豬，我趙鐵養出來的豬，肯定也是整個西南戰區，最肥最壯的！」

趙鐵信誓旦旦，於勝男卻被氣笑了：「你養出來的豬再肥再壯，你也是個養豬的！你趙鐵丟得起這人，我於，我們雄鷹大隊也丟不起這人！趙鐵，我就搞不懂了，你和豬有仇啊？為什麼非要去養豬啊？」她說着，聲音漸漸變得尖銳：「你還可以當教官啊？你就是不能打槍不能打架，可是你的經驗擺在那裏——這些都是寶貴的財富！趙鐵！如果你去養豬，我會看不起你的！九泉之下的方苓，她也會看不起你的！」

於勝男不提方苓還好，她一提方苓，趙鐵的眼睛立刻變得通紅，全身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於勝男，夠了！你是不是不想在雄鷹待了？我告訴你，你媽媽可是不止一次要求我們把你調走了！我正愁找不到理由呢，你不要自己給我們借口！」一號首長朝於勝男吼道。

於勝男被他一吼，哭了，哭着，忿忿的罵道：「王高田這個王八蛋，別讓我再看到他，不然我撕了他的烏鴉嘴！」

徐德文拍拍趙鐵的後背，想幫他把情緒穩定下來，說：「養豬怎麼了？只要留在雄鷹，他就還是我們雄鷹的一員。我們雄鷹大隊養豬的，拉出去一樣勝，勝過其他部隊的飼養員一大截！」

「姑娘，你的脾氣得改改了。就你這脾氣，你訓練成績再好，我們敢讓你上戰場嗎？那不是害你嗎？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特種兵，時刻保持冷靜，是最起碼的素質。你看看趙鐵，趙鐵現在這樣子，他能上戰場嗎？你放心他上戰場嗎？趙鐵，方苓的事情，我們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痛惜，憤怒！但是，你已經幫她報仇了！方苓地下有知，她一定會含笑九泉的！趙鐵，我知道，你之所以願意回來，是想要幫你們的高隊長報仇！趙鐵，我希望你記住，你如果還想幫你們高隊長報仇，那麼，就必須學會，能夠冷靜面對方苓這個名字！」

趙鐵顫巍巍的立正敬禮，然後看向於勝男，一字一句的說：「養豬怎麼了？我就是養豬，一樣能夠練本領。我今天養豬，是為了明天能夠再回戰場殺敵！我會讓戰旗的那幫雜碎知道，我們雄鷹一個養豬的，都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