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碰瓷
茅山道教位於省內名山,源於上清道教,常有人上香禮佛,遂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的美譽,九大峰蒼綠如龍,十九泉甘甜清澈,二十六洞詭異神秘。
我帶小妞和艾玲上山時,目光所及的是峰巒疊嶂,雲霧繚繞,真乃一副人間仙境。
按照推薦信所走,竟是路口一間小破廟。
這也叫茅山道教?說好的小溶洞深幽迂迴、靈泉聖池星羅棋布、曲澗溪流縱橫交織呢?
果然雷錐推薦,必屬渣品。
我們推門而入,腐朽爛木頃刻倒下摔成了稀巴爛,我們差點就被砸到。
「質量辣么差?」這是我見過最爛的門。
裡面蜘蛛網橫生,廟宇內連根香都沒,一尊三清神像橫倒在地,旁邊鋪滿稻草,竟然還有個道袍陳久的老人睡倒地上,鼻鼾喧天。
他真的是推薦信內:年少有為、德高望重的大師?重點是英俊瀟洒、卓爾不凡。看著室內對聯筆跡,我確定,這封推薦信就是他寫的。
「咳咳,醒醒?」
我用腳輕輕踢了下,不要說我沒禮數,就憑他枕著三清神像,沒用腳踹就算不錯了。
「別鬧。」老人又翻圈睡去。
其實今天上山,小妞身上惡化更嚴重了,她肌膚像縮水般緊繃繃,隨時會脫水致死,幸好路途中艾玲度了口氣,背著她走。
「嘿!快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
眼前的老人根本充耳不聞,無論我怎麼叫,他就是不起。
艾玲好奇過去,用手指戳戳人家的眼窩子:「金擎哥哥叫你,沒聽見嘛?是死啦?」
老人忽然間睜開眼睛,瞧著粉妝玉砌的艾玲,竟一下抱住她。
「老爺爺,你……」
艾玲一下慌了,她除了被女友和我抱過外,其他人一向都是很排斥,果不其然她小拳打了老人一個黑眼圈。
老人唉喲一聲,開始耍賴:「現在的小年輕,我不管,今天你打了我,感覺頭暈目眩,胸口賊疼,那就……那就當我徒兒算了,得照顧我下半輩子。」
他還故意捂著胸口,嘔出了一點血來。
咱做人還能不能無恥點?那口血是你錘胸口吐的。
「爺爺,今天來這,是有事想求你幫忙。」我不由提醒道,拿出推薦信。
眼前這位老人,叫三茅道長,還真就是那位受人尊敬的茅山道士,經過一番聊天,我發現他才32歲,年紀輕輕就一頭白髮,身形佝僂。他對小妞有點興趣,坦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會儘力,但對於艾玲,他還是抱著能坑就坑,最好騙來當徒弟的心態。
「小女孩,跟我走,叔叔有糖給你吃喲。」三茅拿出根棒棒糖誘惑道。
誰知艾玲撇了他一眼,不屑道:「你都能當我爺爺啦,而且棒棒糖不好吃,剛才打你眼睛那拳,我沒用力好么。」
三茅對收艾玲為徒很執著,哪怕我催著他看看小妞,人家都背過氣去了,他還侃侃而談,絲毫沒想救人。
「好,既然你是她主人,那就和你算算賬,我這被打傷,起碼一年半年不能工作,按照我一個月收入兩萬塊,喏你得給我二十萬,還有門口爛掉,那是檀香木製成,折算人民幣十萬,陪我三十萬好了。」
三茅道長顯然放棄掙扎,竟然碰瓷起來。
「好歹我們是推薦過來,你也收錢?」我無語道。
三茅一拍額頭:「對咯,小錐錐上次還欠我打齋錢五萬,他可說咯,來我這尋求幫助的人,要幫他還這筆錢,還附帶一個額外條件,幫忙修輯道觀,起碼不能比九大峰的分道觀差。」
雷錐坑死人不償命,推薦信中真有這條件,只不過寫成蝌蚪文,用5號字體寫,即便認真檢查也會錯過,倆人是不是早就商量好騙人?
而修道觀和九大峰一樣?誰不知道茅山道教,地廣人多,主峰大茅峰似綠色蒼龍之首,海拔高達372.5米,還被批准為省甲級風景名勝區。
「拒絕,我們走。」我硬著頭皮離開。
三茅這下轉為抱著我的腿,打死不讓我走,好說歹說,見到小妞一副快去世樣,我才答應,如果三茅道長能展示出硬實力,就讓艾玲跟著他學習。
「好好好,就這樣說定。」三茅道士馬上開壇作法。
鈴鐺、紙錢、桃木劍就藏於香爐底下,在他劇烈搖晃鈴鐺下,我感覺神魂顛倒,好像要陷入其中,冥冥中有人帶路,我情不自禁跟著往前走。
但艾玲撓撓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茅道長噴出一道長虹:「三味真火。」
此火如嬌似魅,別看小小一點,傳聞三味真火遇水不息,遇木更燃,道教神話中的齊天大聖和牛魔王都不敢纓其峰。
我更加為艾玲擔憂,嘴裡喃喃什麼,準備替艾玲認輸,誰知三味真火落到她身上,就像點綴的火芯,捏手裡又可掐住,好玩極了。
「艾玲,小心傷手。」我一臉著急。
艾玲『嗯』了一聲,將火芯掐滅,旁邊的三茅道長一臉鐵青,連咒語才念到一半,就斷掉了。
「我就不信咯,那我給你們展示一下,飛翔術!」
三茅一下蹦躂老高,雙腿懸挂於樑上,馬上就要鬆開。
艾玲更是一臉好奇,她經常都會指著灰機,對此很感興趣,對於人飛翔,更是不容錯過,抬起頭直視三茅道長,眼中不時流露出絲絲紅芒。
「騰!」三茅鬆開雙腿,真的滯留空中。
一秒……
他就堅持不住,雙手和雙腿拚命撲哧,大喊:「不可能伢,我的術法,怎麼就不行啦。」接著就聽到嘭的一聲,從一米高落下,整得頭歪到一邊去了。
呃……雖然有一定看頭,但是要將艾玲交給他,我還是不放心。
「三茅道長,事到如今,你死心吧。」我搖頭道。
事實上三茅道長死心透徹,他苦著臉搖頭,認定是他和艾玲八字相衝,沒被剋死算好的,從此再也不敢說要收艾玲為徒。
這時,他才將視線轉到小妞身上,然後『咦』道:「是蠱術,小丫頭怕是要熬不了幾年,問題也是棘手得很,呃……還是個陰命人,這就難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