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表象之下

她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低估了蝙蝠俠也低估了系統。

諾娃在車上睡的香甜，所以車裡另外兩人的談話接下來的談話就沒有聽見。

迪克察覺到諾娃睡著了后就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還給她蓋上了個毯子，讓她不會因為著涼而生病。

「熊貓小姐，好夢。」他這樣說道，臉上又浮現了笑意。

布魯斯在迪克說完后便直接說了，聲音沒有什麼變化，好像這隻不過是普通的一次夜巡結束后回蝙蝠洞的路上的聊天：「你應該有些警惕心。」

「警惕心？什麼意思？」

「你面對她是太放鬆了。」

「可她不是好人嗎？」

迪克不解，他不明白面對明顯和自己是一路的人時還要提高警惕幹什麼，布魯斯都接受她了不就是自己人了嗎？

布魯斯沒有回答迪克的問題，而是換了另一點說：「她是帶著目的接近我們的，我想你看的出來。」

「……可是——」迪克沉默了會兒，剛開了個頭又停了下來。

的確，一打眼他就知道這個熊貓有目的，可誰會真的無緣無故地接近一個人？他沒有把這放在心上。

「布魯、B，她絕不是——」

布魯斯打斷了迪克：「她知道我們的身份。」

迪克：「哦。」

迪克：「……等等，身份？？？她竟然知道？？？」

迪克因布魯斯的話眼睛睜的溜圓，驚訝之意溢於言表。

他一直跟在布魯斯身邊怎麼就不知道這事呢？熊貓小姐好像一直沒有說話吧？

況且這是身份問題誒，布魯斯還這麼平靜(後來迪克才知道最初布魯斯也沒有那麼平靜)，就顯得他很不理智。

布魯斯看出了迪克的疑問，沒等他問便回答道：「要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帶著她？她想讓我們被帶著，她想跟著我們回去。」

從諾娃回答『你知道些什麼"時思考半天的反應裡布魯斯就判斷這位熊貓小姐知道的東西比他認為的還要多很多，或許可能一些他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他不喜歡自己的秘密被人揭露，尤其是此種秘密，所以當諾娃表現出來這個傾向時他會立即決定將其帶回去。

不為什麼，『危險"的東西看著會更加安全，哪怕『危險"的東西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布魯斯從來就沒有對諾娃放鬆警惕。一個突然出現的人，還不是人類形態，還知道他的身份，他要輕而易舉地放下警惕才是怪事，那樣他就不會是蝙蝠俠了。

「但不能因為這就說她是危險的啊。」迪克反駁道，「B，即使這樣她做了些什麼嗎？從我們見到她開始？」

蝙蝠車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迪克對布魯斯的疑心一直有所不滿，他知道有疑心是對的，可疑心過重就不是很對了。

布魯斯沉默了良久，直到蝙蝠車都快開回蝙蝠洞了才說道：「所以我才按照她的意願將她帶了回來。」

正是因為清楚諾娃別有目的卻對他們無害他才會這麼做，否則怎麼會冒著再次暴露別的東西的風險？

蝙蝠車停靠在平台上，布魯斯調整了幾個按鈕，然後說道：「而且她也不夠警惕。」

在車上就睡著了，這是他絕對不會做出的事。他們僅僅是第一次見面，她就展現出了對他們如此的信任。

這很不正常，即使她之前對他們有一定了解但要不是信任到一定程度也不會這麼做，只要是個人這點兒基本的警惕心應該還是有的。

可她卻這麼做了，全然信任他們，無論他們做什麼都沒有反對。

那麼，這位熊貓小姐知道的他們究竟是什麼樣子才讓她這麼信任？

「所以……？」迪克聽出了布魯斯已經接受了諾娃，忍不住再次笑了笑，話也只說了一半。

布魯斯明白迪克的意思，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假如她真的是——」

「她也不合格。」

阿爾弗雷德早在一旁等候，見布魯斯和迪克從車上下來便說起了玩笑話：「兩位是在車上談心了嗎？都沒有立即——啊哦。」

阿爾弗雷德忽地止住了話頭，驚訝地喊了出來。

他看見了被迪克抱著的熊貓。

「讓我假設一種情況，布魯斯老爺。」阿爾弗雷德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立即平靜下來，「我希望我看到迪克少爺帶回來的動物不是我以為的那個。」

「很可惜是的。」布魯斯摘下頭盔，將其放到衣架上，回答了阿爾弗雷德的問題。

「那麼我希望它不是要留在韋恩莊園。」

「很可惜，也是的。」

布魯斯說完后又加以補充：「而且不是它，是她。」

「她不是熊貓，只是暫時表現出來這個形態而已，她是人。」

阿爾弗雷德無奈地嘆了口氣：「布魯斯老爺，你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這麼突然讓我這顆年老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住。」

這麼多年了，阿爾弗雷德也不是沒見識過東西，但熊貓……好吧，他想過布魯斯會帶回來很多東西，或者人，可熊貓從未在考慮範圍內。

如果布魯斯帶回來的是一位來自高維宇宙、知曉他們全部事情的人他都不會如此驚訝。

阿爾弗雷德忍不住想。

而他現在不知道的是他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才是真相。

回答阿爾弗雷德的是興沖沖的迪克：「我來說我來說！」

「這件事很值得稱道呢。」

在聽完迪克的一番講述后縱使阿爾弗雷德經歷過大風大浪也不由得感嘆：「這可真是夠奇妙的。」

一位有著特殊能力又不是變種人的小姐，還知道他們的事情。

看來他的隨便一想才是表象之下的啊。

布魯斯早就坐在了電腦前做起自己的工作，他一邊敲打鍵盤調取所需數據一邊說道：「迪克，將她放在一旁的檢測台上。」

「你要檢查她的身體數據？」迪克問著也將諾娃放了上去。他的動作同樣輕柔，諾娃沒有因此醒來。

「是，但同時也有另一個原因。」布魯斯敲下回車鍵，頓時諾娃的三維投影出現在他面前，一些基礎數據標在投影周圍。

「她是一位女士，迪克，你應該意識到這點。」

布魯斯沒有明說，但很快反應過來的迪克臉紅得像一個柿子。

布魯斯在說什麼他當然明白！他又不是普通的孩子！熊貓小姐現在是熊貓，所以……

好了好了，不能再往下想了，迪克這樣告訴自己，他現在尷尬地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再往下想恐怕連鑽地縫都不夠了。

阿爾弗雷德在一旁看著二人友愛的互動笑了笑：「那麼兩位，我先上去了，準備一下東西。」

知道避免不了什麼的布魯斯說道：「三份，一會兒這位小姐也會需要，阿爾弗雷德。」

「好的。」阿爾弗雷德點頭，從樓梯離開了蝙蝠洞。

迪克看了看布魯斯在電腦前工作的樣子，又看了看面前熟睡的黑白糰子，不知思考了些什麼就從旁邊搬了個凳子坐在檢測台前。

黑白糰子讓他感到舒適，所以他喜歡看著黑白糰子。

以往結束夜巡后氣氛都比較緊張，而今天截然不同，至少每個人臉上的笑容多了些。

迪克想他還是頭一回在這樣的時刻看見布魯斯笑這麼多次。

然而迪克沒看黑白糰子多久，就發覺到黑白糰子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一個咕嚕滾動掉在了地上。

『啪嘰"一聲讓他不禁覺得自己也有些疼痛。

諾娃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迪克的臉，實際上她對臉倒沒有什麼反應，因為那時她的腦海里完完全全被奇怪的東西佔據了。

【「醫生，我的孩子……」】

【「抱歉，保守估計能有……」】

奇怪的記憶，只有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臉，周圍的環境也都是模糊的，像是整個世界都忘記了摘下面紗似的。

還有奇怪的兩句話，可能還有更多話，但諾娃只記得這兩句，剩下的話如同模糊的環境一樣逐漸成為幻影。

她完全沉浸在了那似是而非亦真亦幻的感覺中，忘記了自己原本在做什麼。

所以她看見迪克時就驚訝極了，條件反射地移動了些，然而好巧不巧，她忽視了自己所在的環境，這一移動就移動到了地上。

四肢本能慌亂地在空中舞動著，等接觸到地面時諾娃便意識到她恢復了人類形態。

代表她來了一個屁墩。

但是還不如晚一點變回來呢！諾娃吃痛地想，暗暗『嘶"了一聲。

熊貓肉厚就不會這麼疼了！想都不用想這個力度肯定是摔青了！

「嘿，熊貓小姐，你沒事吧？」迪克本來要過去接住諾娃，不過沒有來得及，等他跑過去時諾娃就正好摔在地上，他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關心地問道。

「啊，沒事沒事。」諾娃這樣說著便站了起來，呆乎乎地笑道。

雖然她嘴上說著疼但實際也沒有那麼疼，她只是抱怨一下而已。畢竟在過了兩三歲走路不穩的那段時間后她幾乎不曾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