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 第三章 離鄉
李老頭和山子說完之後就看着眼前流淌的溪流，心中又想起了許多的陳年往事，在自己的的修為已經到達了瓶頸的時候，自己每天如一日來這條溪流前已經三十多年了，這三十多年來，自己的修為依然沒有任何的突破，彷彿自己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自己年輕時也曾聞名天下，是每個人江湖習武之人心中的嚮往，當時江湖中每個人都認為自己能成為那千古第一人，可是造化弄人，自己也快燈枯油盡了卻還是沒有任何的突破，一切都在這裏定格住了。自己這幾十年來每天在這溪流之中垂釣，不僅僅是為了吃，也是為了修心，這條溪流之中魚的品種不下五種，可是自己每次釣起來的都是草魚，久而久之自己也沒有了那成為千古第一人的想法，就這樣也挺好。
山子瞧見李老頭看着溪流在發愁，就上前去拍了拍李老頭的肩膀說道：「李老頭，你在想啥？」
李老頭被山子拍醒了過來，然後走到了橋頭，對着山子說道：「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想學武。」
山子應聲道：「不知道。」
李老頭說道：「不知道？」
山子慢慢的走到了李老頭身邊，然後靠在了他身後的大樹上：「有啥該知道的？我讓你教我學武最期初的想法是報仇，後來你幫我報仇之後也就沒有了這個想法了，而是變成了生存，這周圍的山裏兇猛的野獸多的是，如果不學點東西，怎麼能在這裏生存下去？倒是你李老頭，你為什麼願意教我，這村子裏雖然就我一個人向你學藝，但是你當初可是不怎麼願意教我。」
李老頭看了看山子說道：「教你？教你是因為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沒有什麼技藝，雖然你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村裏的人都很樂意幫助你，但是等你長大之後村民們還會幫你嗎？那你還不得餓死在村子裏面？而且我也知道這裏的群山是關不住你的，就像當年關不住你的父母一樣，所以教你也是為了讓你自己有個保身的技藝，不過你可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簡而言之，你學的不錯，現在你以你這身修為出去之後，只要不是聞名天下的高手，你都可以自保。」
山子聽了李老頭的話笑着對他說道：「李老頭你這是誇我呢？我還從來都沒見過你誇我呢，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
李老頭也沒有和山子鬥嘴而是說道：「我自己能感覺到自己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活了這麼久也算是教出來你一個徒弟，出去之後萬事都要留一個心眼，別在沒有實情的情況下隨隨便便的就相信了別人的話，外面可不像村裏都沒有什麼心眼，外面的世界啊，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美好的小子...」
李老頭說完這些話后好像突然就老了幾歲，山子感覺到了李老頭的情凄意切便想上去安慰下李老頭，但是李老頭說完便慢慢的往村子裏走去了。然後說道：「你跟我學藝，出了山之後不管你就是圖個自保還是說想聞名天下，都不可忘了你自己的初心，當你有一天因為某些事兒不好做決定的時候，你得問問你自己的心，能不能這樣做。」
山子聽了這話愣了愣，然後看着李老頭的背影叫道：「知道了。」
李老頭繼續說道：「走了之後記得多回來看看！」
山子知道李老頭這是到了自己的武道的瓶頸了，而且也要油燈枯盡了，山子知道這種事對一個人的打擊來說還是非常大的，李老頭也一樣，看着李老頭離去的背影，山子突然想到李老頭這麼多年都沒有和自己過他是什麼修為了，也不知道他在江湖之中是什麼名號，山子摸了下自己身後背的銀槍，這李老頭居然能被一個朝廷的大將軍贈禮，那想必李老頭在外面的江湖地位也不是很低。山子想着想着，可能李老頭就是那說書先生口中歸隱山林的江湖高手吧。
李老頭離開之後，山子走去了李老頭經常坐着釣魚的位置，看着溪流之中遊動的魚兒，李老頭在這裏釣了幾十年的魚，自己也知道他在這肯定不是釣魚那麼簡單，但是幾十年來，李老頭也沒有放棄過這件事兒。
山子嘆了口氣，剛準備起身離開，小溪里突然躍起來一條鯉魚，然後朝着山子這邊游過來朝着山子吐了口溪水就立馬遊走了，山子看着眼前的發生的一切，一時間腦子空了一下，自己在村裏二十多年都沒瞧見這種事情，溪水裏的魚有什麼品種自己也一清二楚，但是卻也沒見過鯉魚。見那鯉魚遊走之後，山子也沒有多想了，起身便離開了。
李老頭剛回到家裏坐在家裏院子的樹下，突然眼睛一亮，然後又黯然無光，然後一陣長嘆：「這小子...命真不錯，老子三十多年都沒有釣起來，他往那一站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就是命啊......」
山子也沒有着急回家收拾東西，雖然自己是今天要離開村裏，但是該打聲招呼的地方也要打聲招呼，而且現在天色也很早。
接下來山子就去了各個村民的家中一一和他們告別，自己在村裏還是比較受大家歡迎的，從小到大每家每戶的飯自己都吃過，也受過村子裏每家每戶的照顧，山子走完了村民之後，回到家裏把家中還剩下的吃食和牲畜數了下，自己留下了三隻兔子，其餘的就一一的帶出去給村民們了。
發完了東西，山子也該收拾收拾出山了，其實自己還是挺捨不得村子裏的，但是自己出去的意願遠遠大於自己留在村子裏的想法，這也是隨着自己的心走了，收拾完了屋子和自己的行囊，山子就出發了。
剛剛踏出了院門，山子就聽見旁邊院子李老頭的聲音：「小子...千日後，歸鄉來，請山神，掃碑墳。可別忘記了，這是咱們這兒的規矩。」
山子答應了一聲，然後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