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嗯。」小咪點頭，「他們身上的氣味不會有假，你再認真看他們的臉，抓痕還在呢。」

對於小咪的話，趙紅英深信不疑。

「他們抓了小宣帶到這邊，顯然另有目的……是為了威脅邵爺爺，讓他出面指證陳書記吧？這個理由似乎比較合理。」

「嗯，恭喜，你的智商又回來了。」

趙紅英睞小咪一眼，沒有任何錶情，繼續盯住車子方向，「既然如此，咱們就跟著這輛車，想必，總會查到蛛絲馬跡。」

「正有此意。」

……

午夜時分，趙紅英和小咪跟隨車輛來到一排房子前的空地上，其中一個房間有了影影幢幢的亮光，有人進進出出。

趙紅英趴在附近的一棵大樹後頭，小咪竄上樹梢，像個瞭望哨兵一樣，用意念向趙紅英彙報偵查情況：

「這排房子一共有九間，全部連在一起的，前後左右方圓三四里都是耕地，附近至少十里之內沒有其他住戶，看起來這是特意為開墾這塊耕地而建的農場……」

「你跟上去看看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好嘞。」

話音未落，一道白影躥下樹，朝那排房子而去。

趙紅英沒有在樹后乾等著，她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情況，繞到房后慢慢接近目標房間，如今她和小咪之間的意念傳播距離不超過30米，她需要保持在這個距離內才方便溝通。

「喂，小咪，怎麼樣？」趙紅英發出意念。

「你怎麼過來了？……邵仲宣被他們扔在牆角，暫時沒有危險，就是環境差了點兒，沒那麼好受……」

「沒事兒，他不至於弱不禁風，男孩子就應該經受些考驗。」

「呃……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操心個啥？……對了，咱們猜得不錯，這裡果然是他們的地盤，而且陳同光就被關在這裡……」

「哦？」趙紅英眉一挑、嘴一努，驚喜爬上眉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既然我們要找的人都在這，還等什麼，直接動手啊！」

小咪摩拳擦掌：「還是老規矩？」

所謂老規矩不就和之前一樣，每次都是小咪出手往死了撓的他們屁滾尿流，然後趙紅英趁其不備將人移進空間，但這次敵人的隊伍有點龐大，小咪偵查過了，九間房子里全都有人，是敵是友並不知曉，不太適宜把動靜鬧的太大。

趙紅英雙眸虛眯，一個計策在腦海里形成。

……

亮燈的房間里，一幫人圍坐在桌旁，大家的視線都落在同一個人身上。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開口道：「姚主任，您就告訴我們兄弟接下來怎麼干就完了，那些太複雜的原因我們也搞不清楚，你要人，我們就把人抓來就是了……唉，可惜被那個老傢伙跑了，真是奇怪了，當時來救老傢伙的人不知道帶了什麼猛獸，兇猛異常，您瞧瞧我們兄弟的臉，全被撓花了……」那人說著，還把自己的臉往煤油燈前湊了湊，試圖讓姚主任看的更清楚，臉上竟現出了他們這種角色不該有的委屈之色。

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到寶山村抓了邵家爺爺的蓮山市除委會主任——牛明輝。別看他在寶山村和蓮山市牛逼轟轟，可是在姚主任面前，還不是和他的那些手下見了他一樣，卑躬屈膝。

被稱作姚主任的中年男子面色不善，臉盤微長，更顯得臉色不悅，瞄了那人的臉一眼，又敷衍的瞄一圈眾人的臉，語氣淡淡：「沒出人命就好。」

牛明輝怔愣一瞬，像是受到了恐嚇似的，趕緊坐直身子繼續道：「那些人把老傢伙救走了，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留下，我們的人迅速去寶山村，那裡還有老頭的孫子，本打算通過他孫子找到老傢伙，沒想到他孫子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孩兒，竟然一個人跑到蓮山市尋找老傢伙，不幸被我們撞上……有了孫子，爺爺還會遠么？我們想……」

「一群笨蛋！」姚主任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拍的桌板縫兒里的灰塵揚起，「他孫子才幾歲？抓他來有什麼用？難道你們還想給邵家打電話，告訴他『你孫子在我們手上，想要孫子活命就親自來換孫子？』你們這是綁架！懂不懂！」

那些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噤若寒蟬，牛明輝深吸一口氣，道：「姚主任，我們的意思是，爺爺不指證，那就讓孫子指證，不是一樣的么？孫子已經十幾歲了，也不是四五六不懂的孩童，而且更容易任我們擺布，就算不能直接證明那個人的罪行，可以從旁佐證嘛，至少先讓他翻不了身，後面我們再繼續尋找證據就是了，總比空口無憑來的順理成章吧。」

姚主任斜睨魁梧男人一眼，面色不變：「看不出你這肚子里還有點兒墨水，眼下也只能這樣了，你們給他吃了什麼？他多久能醒？」

「呃……」牛明輝面露怯色。

「怎麼？」姚主任的語氣加重幾分。

牛明輝趕緊道：「就是普通的迷藥……按理說他應該醒了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兩日連夜趕路，這小子實則是在補覺呢吧？」

姚主任緩緩移向牛明輝的視線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沉默片刻，姚主任開口：「你們先連夜離開吧，繼續去找邵華清！找不到人，你們就別再來這兒！小心被人跟蹤找到這裡就麻煩了！現在義豐這邊全城出動都在搜尋陳同光，這個地方不能暴露。」

「好的好的，我們這就走。」

牛明輝給同夥使個眼色，一行人陸續起身離開，很快，門前的車輛駛離出去。

姚主任扭頭看向倒在牆角的男孩兒，補覺？若是按他以往的風格，立時就得一盆冷水把他澆醒，綁在椅子上刑訊逼問，眼下，算了，牛明輝說的不錯，若是這孩子肯出面指證姓陳的，也是多少起些作用的，對付孩子嘛，說不定糖衣炮彈的效果更好。

姚主任抬頭看看天色，距離天亮差不多還有兩個小時，他先眯一會兒，一切等天亮再說。

房間里的煤油燈被熄滅，趙紅英和小咪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陳同光。

接連瞬移了四個房間，沒有陳同光的身影。

「我說，你到底認不認得陳同光啊？莫不是認不出來吧？」小咪用意念懷疑起趙紅英來。

趙紅英立即回懟：「我就算不認識你，我也能認出他來！前前世我可是在報紙上見過很多次他的照片，怎麼會認不出？」

一人一貓一口氣把剩下的八間房全部找完，一無所獲。

「莫非不在這裡？」趙紅英抬眼向四周看了一圈，除了這一排房子，四周全是耕地，哪裡還能藏人呢？

「不會的，肯定在，我聽見那些人說好容易把姓陳的弄過來，就是怕他偷偷藏起來，而且剛才你不也聽到了嘛，那個長著一張驢臉的姚主任說全市都在找城，這個地方不能暴露，就說明肯定在這兒啊。」

小咪分析的不無道理，找不到陳書記，他們就不能離開，趙紅英一時間一籌莫展。

……

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約莫五點多鐘，房子里的人已經陸續起床，扛著農具下地。

小咪坐在房頂上，看著那些人遠去的背影，納悶道：「你說他們這個時候下地去能幹啥？馬上就入冬了，不是應該窩在炕頭喝著熱水、抽著煙袋鍋嘮嗑么？」

趙紅英剛剛從空間里出來，低頭扣棉衣扣子，道：「你以為這些人是這片耕地的主人么？他們被送到這裡的目的就是接受勞動改造，別說現在天氣還不錯了，就算外面冰天雪地，也照樣得出去上工幹活，幹活的結果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幹活的過程，明白否？」

小咪撇嘴搖頭：「不懂。」

趙紅英壓根也沒指望它懂，扣完扣子，扯了扯衣襟，一切妥帖后，抬起頭：「走吧，去看看小宣。」

姚主任的房間里，邵仲宣終於睡醒了，被姚主任「熱情」的邀請坐在桌前，給他倒了一杯水。

「小宣，是么？」姚主任一改之前不悅的驢臉，居然面帶微笑，只可惜怎麼著都不好看。

邵仲宣格外謹慎，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被一夥男人強行帶走，還被灌了葯，此時面前的這杯水，他可不敢輕易喝，再看面前這個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見小男孩兒怯怯的樣子，姚主任將笑容加深，把水杯往邵仲宣跟前推了推：「放心吧，這裡沒毒，我要是想毒死你，之前趁你睡著的時候就下手了，還能等到現在？」

邵仲宣腦筋略轉，這人說的不無道理，再說自己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滴水未進，的確又餓又渴，那就別客氣了，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姚主任心裡格外滿意，看來這小子是個識時務的，孺子可教也。

「小宣，這次請你來呢，是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我和你爺爺是老朋友了，眼下我和你爺爺的另外一個朋友遇到了些麻煩，本來是想請你爺爺來幫忙的，哪知你爺爺失蹤了，我們只好請你來幫忙，也是一樣的……」

邵仲宣看著眼前這個醜陋男人拿出一沓材料，喋喋不休的講著哪些哪些是需要邵仲宣說的，哪些哪些是要他出面證明的，哪些哪些是他不該說的……

邵仲宣聽得歪了腦袋，又有些困了的感覺。莫非他們以為他這個14歲的少年是個傻的不成？他難道真不懂他們讓他做的是出面指證爺爺那位摯友的罪證？

哼！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