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放下心來的老支書被趙紅英送回了家，老支書和田豐茂不一樣，老支書在寶山村還有家人，而且沒人會威脅到老支書的人身安全，所以趙紅英沒有留他在空間。

趙紅英給果蔬站送完野菜后，便急匆匆的往回趕，她預料今天的寶山村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也許不止今天，以後的很多天，寶山村怕是難得安寧。

果不其然，剛到村口，就聽著殺豬般的嚎叫，是真的豬叫。

小咪嗖的一下竄出去，消失在房子拐角。

趙紅英尋著聲音走到一半，小咪在房頂上沖她喊：「你就站在那兒別動！快做好準備，小豬崽距離你還有20米，待它一拐過來你就帶它進空間，後面追豬的人看不著你們，就放心吧。還有10米……5米……2米……伸手！」

……

緊隨小豬身後的武裝小隊不過落後三五米，可當他們拐過牆角猛然發現，小豬——不——見——了。

幾人面面相覷，齊齊扭頭看向後面跟來的杜鐵生。

「看什麼看，我臉上有豬啊？快追啊！」杜鐵生並不知道拐過牆角小豬便不見了，他剛剛還美美的想著等抓了這頭豬回去，晚上又有豬肉吃了呢。可當他拐過牆角后，傻眼了：「豬呢？」

幾人搖頭。

「找啊！傻愣著幹啥！還指望豬自己跑回來啊！」

一條筆直的土路上，幾人像無頭蒼蠅似的東走兩步、西跑三步，哪裡有豬的影子……

「一群飯桶！」

杜鐵生罵罵咧咧跟著大傢伙一起找，他可萬萬想不到一頭小豬居然能憑空消失。

再說趙紅英這邊將小豬移進空間，一人一豬就站在河邊的野地上，小豬可是個識貨的傢伙，低頭就大口啃起野菜來，吃的開心還邊吃邊哼哼起來。

正準備睡覺的田豐茂被豬叫聲吸引過來，點燃煤油燈一看，「咦？這不是劉老六家的小豬崽么？」

寶山村裡誰家的貓啊狗啊的，趙紅英能大約認出來，可這豬啊、羊啊的，她不常見，根本認不得是誰家的，禁不住好奇的問：「田爺爺，您認得這頭豬？」

田豐茂點點頭：「前天這小豬崽有點兒鬧肚子，劉老六叫我去幫忙看看，你瞧它身上蹭掉塊皮，這小傢伙難抓的很，幾個人給它堵在牆角皮都蹭出血了總算把它逮著了。」

趙紅英朝小豬豎起大拇指，投去讚許的目光：「小傢伙，厲害啊，怪不得能從武裝小隊的手底下跑出來。」

「武裝小隊？」田豐茂知道外面已經變天，但沒想到居然能變的這麼壞，那片果林被移進來的時候就夠讓他心驚的了，沒想到老百姓現在連養頭豬都不能了。

趙紅英無奈苦笑：「田爺爺，明天咱倆恐怕得辛苦了，這頭豬肯定不是唯一的，以後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家禽家畜進來，明兒個咱們得圍個柵欄，不然咱那莊稼和蔬菜怕是得遭殃了。」

「行，這都不是事兒。」

「那田爺爺您先休息，我得趕緊出去再看看，唉，除委會那幫人啊，簡直就跟鬼子進村似的，壞得很！」

這一天下來，趙紅英和小咪就像是在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不過她們這隻黃雀是等在蟬的前面將蟬捕進空間，叫後面的除委會螳螂們拐角就撲個空，搞得那群人以為大白天見了鬼，更有幾次趙紅英躲在必經的小路旁雜草叢裡，就在武裝小隊的眼皮子底下直接把雞鴨移走，那些人眼睜睜看著雞鴨憑空消失，就算是大白天心裡也不知不覺哆嗦起來，到了傍晚的時候，這些人乾脆早早收工回家了，大白天見了鬼還能強撐撐膽子，這要是天黑了遇上鬼，還不得下個半死！

趙紅英聰明的沒有讓杜鐵生親眼見到這離奇的一幕，所以當手下的武裝小隊向杜鐵生描述離奇的情景時，遭到了無可辯駁的痛斥，杜鐵生才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這幾年一直在破四舊、反對封建迷信，再說他剛剛上任除委會副主任，剛剛嘗到手裡有權的滋味，正是準備大展拳腳施展才華的關鍵時期，怎麼能被這些封建迷信嚇倒！

再說今天也不是一無所獲，趙紅英和小咪再厲害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去村民家裡搶家禽家畜，還是有不少的家禽家畜直接在村民家裡就被擒住，沒有逃跑出來的機會。

趙紅英也不敢跟村民們明說讓她把家禽家畜帶走先藏起來，畢竟不是人人都值得信任，人心隔肚皮啊。

還有不少村民提前將家裡的家禽家畜轉移到山裡藏了起來，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曾想，沒過幾天就走漏了風聲。

不是村民不小心，而是杜鐵生成立了以杜家兄妹為首的「除委會童子軍」，以糖果為誘餌，發動孩子們充當眼線，對孩子們進行洗腦教育，不僅鼓動孩子們以揭發自家父母親戚為榮，更是對揭發其他人的行為進行立功表揚和獎勵，一時間，割享樂主義尾巴的鬥爭深入到了村裡的家家戶戶，戰鬥的結果「卓有成效」。

頭兩天趙紅英並不知道除委會童子軍的事情，還是她去邵家的時候才聽邵仲宣說起的。

「啥？除委會童子軍？杜家這是上陣父子兵？我看他們是生怕寶山村太平了啊！」趙紅英初聞此事驚訝的不得了，這杜鐵生的工作做的是相當到位啊，她甚至有些佩服杜鐵生的頭腦。

邵仲宣心裡一直惦記著趙紅英，急急道：「你這幾天過的可好？衛國帶著一幫小孩子去了好幾趟東溝山，說是去找你的，你沒有被他們撞見吧？」

趙紅英笑著搖頭：「沒有沒有，不過他們沒有撞見我是他們運氣好，你放心好了，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那你住哪兒？」剛剛問出口，邵仲宣便覺出這話問的不妥，於是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他們萬一找到你的住處，肯定會給毀掉，要是你無處可去，可以來我家住，爺爺也是這個意思。」

趙紅英聞言心裡一暖，就算她的親媽也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叫她如何不感動呢，趙紅英笑起來眉眼彎彎，泛著淚花對邵家爺爺致謝：「謝謝邵爺爺和小宣哥，我目前住的還好，你們才來寶山村，可能還不大了解，東溝山那邊有很多條地道，是抗戰時期挖的，跟地下迷宮似的，四通八達，他們一時半會兒的還找不到我的，要是真的無家可歸了，我一定來麻煩你們的。」

邵家爺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邵仲宣明了爺爺的意思，也沒有再強求。

趙紅英從邵家出來，一扭頭，遇上了正從東溝山上下來的劉秀花。

想退回去已經來不及了，也顯得太過刻意，趙紅英只好硬著頭皮想假裝不認識的往前走，卻被劉秀花出聲叫住。

「英子。」

趙紅英頓住腳步，沒有抬頭，等著親媽說下文。

劉秀花顯得局促，嘴唇動了好久愣是沒有發出聲音。

趙紅英有些不耐煩了：「要是沒什麼說的，我就先走了。」

「英子！」劉秀花終於又喊了一聲。

趙紅英再次頓住，等著。

還好趙紅英沒有抬頭看她，更是連一個餘光都不願意分給她，劉秀花才鼓足勇氣仔細打量自己的女兒，似乎胖了、也白了，心裡說不上是欣慰還是別的，有時候劉秀花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對這個女兒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沒，沒事了。」劉秀花半晌才吐出幾個字，自己抬步想先行離開。

趙紅英雖然無法理解親媽的行為，但還是開口提醒：「杜家爺仨現在做的事你最好不要摻和，免得將來受牽連，種好你的地，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別去管別人。」

上上輩子那些禍害人的人最後是什麼下場趙紅英心裡清清楚楚，劉秀花畢竟是親媽，就算她不期盼她過的太幸福，卻也不想讓她最後受到牽連，至少也得平安度過餘生吧，這是作為女兒最後的孝心了。

劉秀花沒有回應，只是腳步頓了一瞬，很快又抬起腳步走遠了。

**

趙紅英讓小咪四處查探除委會的動向，不管是武裝小隊還是童子軍，趙紅英都儘可能的趕在他們之前把各種享樂主義尾巴移進空間。

這下，全寶山村的村民都炸鍋了。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附近的村鎮全都知道寶山村出鬼了，先是整片果林莫名消失，接著各家各戶的家禽家畜、經濟類的果樹、作物無緣無故憑空消失，甚至很多人親眼所見，由不得人不信，為此，通安鎮派出所特別成立了調查組，專門到寶山村調查物品憑空消失案件。

調查組由高所長帶隊，除了高所長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其中一位就是上次接待趙紅英的警察叔叔孫朝東，另一位叫萬思國。

調查組進村之後，自然是先向報案人了解具體情況，也就是除委會的武裝小隊，當然還有除委會的編外人員——除委會童子軍。

武裝小隊只能描述一些他們遇到的情況，至於嫌疑對象，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誰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但童子軍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杜家兄妹，怎麼能放過這大好的報復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