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絕夜沉想一出是一出

第44章:絕夜沉想一出是一出

瞧著鍾錦初如變臉一般,先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的無奈模樣,而後又鬆一口氣,不知在慶幸些什麼,最後則是瞪大雙眸,滿臉的驚懼。

絕夜沉倒也饒有趣味地瞧著,並不打斷這小姑娘沉浸在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中。

於是小姑娘這就越想越偏了。

她甚至開始想,若是白離仙尊當真是她爹那便好了,她爹怎麼可能不出手救她?

還用得着她如今這般抓耳撓腮的?

況且若是有那樣一個美人爹爹,她又豈會是這般姿貌平平?

再不濟,也該長成個傾國傾城的模樣吧?

這麼瞎想着,小姑娘甚至險些笑出了聲。

一旁的絕夜沉更是看傻了眼,怎麼這姑娘聽見自己平白多了個爹還樂呵成這樣?

還不待他想明白,鍾錦初霎時又是一副遺憾的模樣,甚至還哀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白離仙尊分明不是她的爹。

一朵白姻花罷了,何來的爹娘?

那些傳言真假摻半。

鍾天得與千鳳並非她親生父母為真。

白離仙尊是她親爹為假。

傳言向來如此,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假中有真,真中又摻了假,這才使人半信半疑,卻又禁不住議論紛紛。

只是……

小姑娘的神色陡然一凜。

依絕夜沉方才所言,修仙界先是傳聞白離仙尊為救流落在外的女兒而現世,后便有人將她鍾錦初並非鍾天得親生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這才使得旁人還當她是白離仙尊的女兒。

她以「鍾錦初」這個身份活了數十年了,這消息早不傳晚不傳,卻偏偏在此時傳了出去?

如此巧合,又讓這小姑娘如何相信,這當真只是一個巧合?

她的確是鍾天得收養的,然,除卻她,此事應當只有三人知曉。

鍾天得。

千鳳。

鍾荀諶。

小姑娘不相信什麼意外,這般巧合之下,顯然是什麼人有意為之的。

不可能是鍾荀諶。

他並無這麼做的理由。

至於鍾天得與千鳳……

小姑娘虛眯起眸子。

與其說,是他們倆當中的何人做了此事,小姑娘倒更願意相信,是這兩人共同將這消息擴散了出去。

至於緣由……

「呵。」

小姑娘驀地冷笑一聲。

絕夜沉便眼瞧著這小姑娘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反倒輕勾起嘴角,心情不錯的模樣。

鍾錦初抬眸時,看見的便是絕夜沉這意味不明的笑,她蹙了蹙眉,抿著唇,不悅道:

「你笑什麼?」

絕夜沉卻反問她:

「你方才又笑什麼?」

「我自然是笑鍾天得與千鳳兩人。」

「他們有何好笑的?」

聞言,鍾錦初神色莫名地瞧著絕夜沉。

絕夜沉便也挑了挑眉,任由她瞧著,甚至很是關懷地問道:

「瞧夠了沒?」

「……」

回應他的便是小姑娘的沉默。

說什麼瞧夠沒,那麼大一張面具在絕夜沉的臉上,她又能瞧到些什麼?

「絕夜沉,關於我的事,你究竟知曉多少?」

小姑娘的面色很是嚴肅。

這絕夜沉,向來神出鬼沒,她對他知之甚少,甚至不知「絕夜沉」是否為他真名。

更是不知,這絕夜沉又對她知曉到何種地步?

有時覺著絕夜沉什麼都知曉,有時他又彷彿什麼都不曾了解。

鍾錦初看不透這個人,卻也從未想看透這個人,今日也不過是順口一問罷了,依絕夜沉的性子,怕是也不會回答她。

而正如她所料,絕夜沉聞言,便緊抿著唇,再不作聲。

小姑娘微嘆一口氣,又道:

「你送我回隨風院吧,我走了這麼多日,怕是哥哥姐姐該着急了。」

「若你想找鍾荀諶,那還需等到夜裏。」

「為何?」

小姑娘眨了眨眸,很是不解。

「這幾日鍾荀諶為了尋你,早出晚歸,茶飯不思,每日夜半了才回。你現在即便是去了隨風院,也尋不着他。」

絕夜沉的語氣平靜無瀾,卻又意味深長。

鍾錦初不知,這絕夜沉究竟知曉了多少事情。

正思索著,卻又聽絕夜沉道:

「他也當真是個好兄長,你說呢?」

「……是啊。」鍾錦初笑得有些勉強,「可我不僅有個兄長,還有個姐姐呢,她總在隨風院吧?」

本以為自己只是想回去罷了,甚至願意被蒙上雙眸或是被打暈了再回去,卻不曾想過,竟會如此艱難。

鍾錦初真不知,這絕夜沉究竟在推阻些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他帶了個面具的緣由,若不是遇見了他,鍾錦初還從不知,竟有人可以如此令人看不透。

此時的絕夜沉更是沉默著,似是在思索。

半晌,他道:「鍾錦初,門口那條溪里的魚肥了。」

鍾錦初:???

這絕夜沉又在搞什麼花樣?

小姑娘正疑惑著,又聽絕夜沉道:

「那些魚價值不菲。」

聞言,鍾錦初的眉頭便是一跳:

「你總不會想讓我幫你去賣魚?」

讓她吃魚還行,讓她賣魚……

那還不如讓她將自己賣了。

絕夜沉把玩著幾縷垂在肩上的烏髮,淡淡道:

「自然不會。」

小姑娘才鬆一口氣,絕夜沉又接着道:

「你去給我抓魚。」

「……」

「午膳煮魚。」

「……」

「鍾錦初,你抓到了沒有啊,說好抓來當午膳的,我看這天都快黑了,等你抓到它,怕是連晚膳都趕不及了。」

不遠處是個僅一人高的小瀑布,水在緩慢地向下流淌匯成一條小溪,因此水流的聲音也並非震耳欲聾,反而發出像溪流一樣叮咚叮咚的聲音,很是悅耳。

溪流的另一頭蜿蜒而去,不知盡頭在何處。

這瀑布沒有震撼心靈的壯觀,反倒是有種別樣的溫馨之感。

然而更與眾不同的是這河流湛藍之中又泛著點點金光,時隱時現,更添幾分神秘的氣息。

在陽光的照拂之下,溪中時不時地會閃過幾抹亮光。若瞧仔細了,便能發覺,那亮光來自一種極為罕見的魚。

此魚除卻雙眸是與水一般的湛藍色,包含魚鱗甚至五臟六腑在內,俱是無色的。

若不是魚鱗會在陽光下泛著光,養在這水中,當真是極難察覺。

小溪上架著一座典雅古樸的橋,連接着溪流兩岸。

而溪流邊擺了一張躺椅,絕夜沉倚在其上,手中端著一杯清酒,小酌一口,細細品著,很是愜意。

鍾錦初卻挽起袖擺,拎着裙角,雙眸緊緊盯着溪流中那動作敏捷的魚,甚至屏住呼吸,深怕會嚇跑了那魚。

看準了時機,便猛地彎下腰,以雙手去捉那魚,那魚卻是異常的靈敏,每次俱是能在鍾錦初的手中順利逃脫,甚至有那麼幾次,那魚鱗反倒將鍾錦初的手刮出幾道淺淺的紅痕。

小姑娘便這麼在湖水中忙忙碌碌了小半日。

此時分明是秋季里難得艷陽高照的正午,她的額頭甚至滑下幾滴汗,卻冷不丁地聽見絕夜沉來了這麼一句。

小姑娘很是不悅:「絕夜沉,為了給你抓這什麼萬冰流影魚,我在這池水中泡得手腳都腫了,你在旁喝酒,不幫襯著便也罷了,怎麼還說這種話?」

「欸,這萬冰流影魚雖是我讓你抓的不錯,然我也並未脅迫過你。我分明與你說過,若是你不願也可拒絕的。如今這般,算是你心甘情願。」

絕夜沉輕輕晃動着手中的酒杯,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回答著。

鍾錦初又是被氣得呲牙咧嘴。

說什麼未曾脅迫過她?

若是不捉了那魚,便不送她回隨風院。

這還不算脅迫?

奈何她再忿忿不平,絕夜沉卻也不理會。

她只好皺皺眉,小聲念叨著:「幾條魚而已,分明你揮一揮手就能抓到了,非要我在這裏忙。」

念叨完,卻又只能低頭彎腰繼續與那些靈活的魚拼搏。

絕夜沉雖未抬眸,卻自然也是將小姑娘這番話聽到了,薄唇緩緩上揚,正如小姑娘方才所說的,他伸出寬厚的手揮了揮,便有一道法術順着他揮動的方向進入了溪水中。

溪水開始泛起層層漣漪,鍾錦初察覺異樣,正想抬眸瞧瞧這不安分的絕夜沉又做了些什麼。原本退避她三舍讓她無論如何都抓不到的萬冰流影魚,卻突然俱是轉了一個方向朝她游來。

她還來不及細想,隔着一層褲腿,小腿上便彷彿已感受到有什麼滑膩的東西一觸而過,還有那些細小的鱗片刮在她皮膚上帶來一陣酥癢。

癢帶來的便是笑意。

鍾錦初艱難地忍住笑意,嬌笑的肩膀卻因此不斷顫抖著。

同時她不停地跺著雙腳,想要驅趕那些繞着她小腿的萬冰流影魚,卻又小心着不能踩到它們。

畢竟據絕夜沉所說,這些魚可都稱得上是寶貝了,若是踩死一條多心疼啊≡(▔﹏▔)≡

恍然間,一腳未踩穩,身體失去了平衡,一下跌倒在了溪流中,一時便是水花四濺。

正在溪邊細細品酒的絕夜沉顯然未能倖免,被濺出來的水花濕了衣裳又濕了長發,比起一直待在溪水中的小姑娘,他反倒是更狼狽幾分。

絕夜沉一時還未能反應過來,依舊靠在那躺椅上,端著杯如今不知是酒還是溪水的東西,怔怔地望着鍾錦初。

甚至還有水珠順着他的髮絲滑下,最終滴落在杯中,發出「叮咚」的一聲脆響。

在鍾錦初耳中,這聲音當真是怎麼聽怎麼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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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向妖孽仙尊求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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