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對峙
「玄明珠？」早已來到他們面前的蕭寒，在聽到對方的這句話后心中不由一動，不由地聯想到卓飛的那枚會要人命的神奇珠子。Www.
早在幾息之前，蕭寒便趕到了原先他們分開之地，在距離對方几人數十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稍稍觀察了一番。對方有三人，其中兩名手持大刀、孔武有力的壯漢已經牢牢地將易雲制住，還有一名卻是身材矮小，皮膚蒼白，下巴尖細，頗有點尖嘴猴腮味道的中年男子站在前面。
蕭寒出現之後，那名瘦小中年男子的那雙陰沉的眼睛便一直跟隨著他，彷彿要看透他一般。不過，這中年男子在看了幾眼之後，便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說出了剛剛那段話。
「他就是周陽？」蕭寒望著這中年男子，心中不由猜測道。相比對方是不是周陽，蕭寒更感興趣的，卻是他口中說的那個「玄明珠」。從這中年男子剛剛所爆的話中可以判斷，他此行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為了斬草除根，而是為了得到那枚在卓飛看來沒什麼用處的神奇珠子。而且，從那句「先前白費了那麼大力氣」可以猜測，對方似乎從頭到尾都只為了得到這枚珠子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那卓飛他們村的上百號人死得就真冤了。對方不過想得到在他們看來沒什麼作用的珠子而已，結果卻因此而招來殺身之禍。這中間肯定還有什麼隱情，導致周陽誤會從而屠村尋找。否則，以卓飛對珠子的重視程度，絕不可能放任他殺害全村人而力保珠子的。要知道，卓飛先前還說準備將這雞肋珠子獻給他們的何大哥，以換取對方的關照呢。
「他們為什麼不惜殺死全村上百口人，去獲得這麼一枚雞肋珠子呢？」蕭寒心中突然升起這麼一個疑問，令他頓時眉頭緊鎖，心中不由地猜測著：「難道，他們不知道這珠子有著致命的缺陷？或者……」推測到一個可能時，蕭寒頓時滿臉錯愕，驚得合不上嘴：「難道他們有辦法無視珠子的缺陷從而無限地使用珠子？！」
可以無所顧忌，不擔心被吸干致死地使用它，那珠子絕對是珍寶中的珍寶。卓飛曾經就感慨過，當時蕭寒就覺得不可思議。現在蕭寒推測起來，依舊是那麼地不可思議。但是，所有的條件似乎都在證明這一點，讓他不得不這麼認為。
「如果真有辦法毫不忌諱地使用珠子……那面對這種絕世珍寶的誘惑力，絕對有理由令周陽他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地去獲得，屠村也不過爾爾！但是，他們究竟用什麼辦法？」在心中假定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之後，蕭寒的腦子快速地運轉起來。
在短短的時間裡，蕭寒把自己假定為一名武者或准武者，並對比自己與普通人之間的不同：「力量、速度、敏捷、警覺……這些的增漲，似乎全都有賴於自己體內的那股自行流轉的暖流！難道准武者或武者也是因為身體里擁有這股暖流才有那麼強實力的？那麼，這所謂的『玄明珠』，會不會就是靠……」
雖然不敢確定自己的推測，但是想到這兒，蕭寒已經對這枚「玄明珠」勢在必得了。即使自己想錯了也無妨，就當是試驗一下自己的想法。再說，蕭寒一直認為，這珠子即使有缺陷，也算得上是珍寶。
蕭寒推測得雖多，但也不過是發生在短短數息時間內的事。等他激動地從自己的猜測中清醒過來，卓飛和華英已經站定在他身旁。
「蕭兄弟！你這又何苦呢？」趕到蕭寒身旁的卓飛先是責備了一句，而後望了望易雲的狀況，不由地嘆了口氣：「唉！我們其實早應該猜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應該過來的！」
卓飛說得沒錯，如果他們早在蕭寒聽到動靜時就放棄易雲而繞道而行，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易雲被控制住，根本救不出來，反而還要搭上一條使用珠子的命。
「蕭兄弟！等逃脫之後，請你幫我照顧好華英！一定要幫她！拜託了！」在周陽這個准武者面前，卓飛不敢鬆懈，連忙交代了蕭寒以及華英一番：「華英！你一定要爭氣，加入焚天派后，努力修成武者，為村人報仇！唉！我和易雲沒辦法跟你同行了，一切就都拜託你了！」
「卓兄不可！」蕭寒自然知道卓飛想幹嘛，連忙阻止。
「不！！」一向冷漠的華英突然痛哭了起來，拉著卓飛失聲阻止道：「要死一起死，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卓大哥……我一個人好害怕！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說到這兒，華英已經泣不成聲了。
「喲喲！嘖嘖！還蠻感人的嘛！」遠處的周陽怪笑了起來：「你們村人一個兩個全都是這樣，也不嫌膩歪！想死找我就行了，何必求別人呢？啊哈哈哈……」
笑罷，他望著卓飛道：「怎麼樣？你們不是準備使用玄明珠嗎？那趕緊用啊！哈哈！你周大爺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跟你們玩！別說十里遠，就算是百里千里，你們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算盤打得挺響的嘛，別以為你們到了鳳陽城加入了門派我就奈何你們不了！哼！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條命往裡面填！啊哈哈哈哈……」
「什麼？」聽到周陽的催促，卓飛反而猶豫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稍待了片刻，周陽面色一肅：「好了！如果你們不知道怎麼辦，就由我告訴你們好了！」說著，他換上了商討的語氣：「卓兄弟是吧？只要你們把玄明珠交給我，我就饒你們這裡的所有人不死！保證不再找你們的麻煩！怎麼樣？我身為武界之人，絕對說到做到！否則，我不介意殺光你們，雖然麻煩一點，但玄明珠最終肯定還是我的！」
經過周陽的提醒，卓飛忽然回想到他先前的那些話。很快，便滿臉震驚地望著他：「難道……你……你的目的……竟然……一直都只是珠子而已？為了這珠子，你竟然不惜殺害了全村人？」
「要不然你以為我閑著手癢殺人好玩啊？」周陽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說罷，他面色一寒：「行了！別跟我扯別的，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把玄明珠交出來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竟然是為了這麼一枚小小的珠子……」卓飛沒理會周陽的威脅，自言自語地重複了好幾遍，而後，更是悲涼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竟然為了這麼一枚珠子，殺死全村近百條人命……」沒笑多久，笑聲便轉為哭聲：「為了這麼一枚沒用的珠子……你這畜生啊……嗚嗚……」
一旁的華英也同樣是滿臉震驚，淚水更是決了堤一般湧出，不一會便沖著周陽大吼了起來：「周陽！你這畜生！不就是一枚珠子嗎？我們給你便是，為什麼要殺光全村人？為什麼……」
而被周陽身後兩名大漢控制住的易雲，卻無聲地流下了眼淚，在周陽身後喃喃道：「很久以前華大哥就說，這珠子限制太大，沒什麼作用，一直都擱置在角落沒理會！卓大哥還說要將他送人……沒想到啊沒想到！」說著，他使命掙扎了起來，一副要上去跟周陽拚命的架勢：「混蛋！！周陽你這千刀萬剮的王八蛋！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要的只是珠子，只要你說我們絕對會給，可是為什麼？」
對於他們三人此時的痛苦，蕭寒很能理解。要是讓他也因為自己身上某件隨時準備扔掉的無用之物，導致萊陽村全村人被殺的話，或許他還要激動。果然是世事弄人，這結果讓他們知道，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周陽聽后也頗為驚訝，在聽到身後易雲的話之後，他驚訝得甚至表形於臉，難以置信地望了望卓飛他們。不過也僅僅驚訝了一會而已，很快他便恢復了過來，怪異地大笑了幾聲：「啊哈哈哈哈！果真是世事弄人啊！在我問玄明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那幫傢伙為了守護寶貝，一個兩個嘴硬死活不肯告訴我呢！原來你們這些傻子還真不知道那沒用的珠子就是玄明珠啊！哈哈哈！無知的代價，死得好，死得好啊！」
「周陽！你這畜生！！」悲痛的三人同時怒吼了一聲，被制在手的易雲更是欲哭無淚，撕扯著嗓門叫嚷了起來：「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蛋！百死不足償！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以祭亡人！」
周陽依舊怪笑著：「好一個千刀萬剮，就怕你沒那本事！啊哈哈哈！」狂笑了好一會，周陽才得意地望著卓飛：「老實說，老子也不想殺人，可是沒辦法，只能怪你們太愚昧無知！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把玄明珠給我吧，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或許，你們還有報仇的機會哦！怎麼樣？」
周陽話音一落，原本悲傷不已的卓飛卻眼角溢著淚花大笑起來：「哈哈……周陽，你以為我會信你？你說得沒錯，我們一直很無知，我們都以為你是發瘋才屠村，以為你要斬草除根才來追殺我們！對！我們現在知道也不晚！你的目的是那枚珠子……而且，從你為它輕易親手殺害無數人可以看出，你非常珍視它！哈哈哈……」
周陽面色一凜，寒聲道：「你想怎麼樣？」
卓飛像周陽那樣怪異地笑了笑：「我們前往鳳陽城，目的是尋師習武，以期有朝一日手刃仇人！不過，那是不知道你目的的情況下！現在沒必要了！因為我知道，這枚珠子對你的主要程度。所以，只要我們毀了這珠子，同樣能達到報仇的目的！呵呵！反正我們橫豎都是死，讓你這混蛋痛不欲生，就是我最大的報復！呵呵……哈哈……」
「你敢？？」聽到卓飛的話后，周陽果然緊張不已，連聲怒吼道：「你若敢毀掉玄明珠，我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見到周陽的失態之後，蕭寒心裡對玄明珠的評價又增加了幾分。
能夠看到周陽如此氣急敗壞，卓飛他們三人都頗為解氣，同時也更堅定了方才卓飛的說法。
沒理會周陽，卓飛對遠處的易雲說道：「兄弟！我這麼做，你不會怪我吧？」
易雲自然明白卓飛話中的意思，堅定地搖了搖頭：「死也不能將珠子交給這個混蛋！」
「啪！」易云為他的話付出了代價，氣急敗壞的周陽轉身就扇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把三個人都扇飛了出去。
蕭寒在看清他的動作之後，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咧。
「蕭兄弟！」抱著必死心態的卓飛根本沒去看被打倒在地的易雲，轉向蕭寒輕聲地說道：「真抱歉！這次連累你了！我待會會使用玄明珠，把你和華英都送走！然後，你們把這珠子毀了，能逃就逃！如果逃不了……蕭兄弟！對不起！我卓飛欠你的命，只能下輩子還了！」
「卓飛！」遠處的周陽似乎已經將情緒穩定了下來，認真地望著卓飛說道：「我以武界之名起誓，只要你們將玄明珠交給我，我絕對不會再為難你們。否則，定千刀萬剮致死！怎麼樣？武界的誓言想必你也聽說過，是沒人敢違背的！」
聽到周陽的話后，蕭寒心中一動。武界的誓言他之前聽卓飛說過，說是武界中人，以武界之名起誓后，若違背誓言，馬上會遭到懲罰，大部分人死於非命。沒人知道為什麼，不過傳言最多的是，武界乃仙人守護，執行誓言懲罰的，也同樣是守護武界的仙人。
對於是否真有仙人，蕭寒一直都沒多想，現在更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在聽到周陽的話后，他在心中快速地重新計量了一番，忙對卓飛輕聲交代道：「卓兄！你先利用珠子做威脅，迫令周陽把易雲安全地送過來先！」原本，蕭寒是打算讓小白去解救易雲，不過那樣做成算不高，所以他一直沒敢動手。現在有這麼個好機會，自然要好好利用。等卓飛他們都安全了，自己才能放手跟這准武者一搏。
卓飛心裡一直認為，自己幾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被周陽找到，那麼就像周陽說的，不管怎麼逃，橫豎都是死。所以他就沒再去考慮逃跑的事情，轉而想著怎麼樣做才更能激怒周陽，令其痛苦，從而側面地達到報仇的目的。
不過，經蕭寒這麼一提醒，卓飛點了點頭，輕聲道：「蕭兄弟說得有道理，能救一個是一個！實在絕望，那就能用幾次珠子就用幾次！我就不信，離他們三十里遠，一心逃跑的話，周陽還能找著你？」
蕭寒搖頭苦笑了一下。
一旁擦著眼淚的華英，卻因此皺眉怪異地望了望蕭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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