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州至寶

華府深處有一金瓦青石構建巨型房屋，此乃威武堂，華府核心的議事之地。.這裡華辰從小都無緣踏入半步，也只有被列為華家的嫡系子弟才有資格進入其中。

此刻堂內首座端然在上的正是華府主事——華老太君，雖名為太君，面容上卻只是四十歲的模樣：丹鳳眼，高梁鼻，白皙的皮膚，在配上一襲黑色束身紗衣，勾勒的她凹凸有致，風韻猶存。

只是在這整體深色，嚴肅的議事堂內，華老太君卻又顯得格外莊重，大方。

「這逆子竟然有如此身手，奇怪？奇怪？」她緊鎖眉頭似在思考，又彷彿對下方的眾人抒發著疑問。

「祖母，事情卻是如此，陳安的傷我已看過，絕非一般，華辰下手狠毒，想必心腸也是這般，不挑了他的腳筋手筋，把他打成廢人，難以震我華家之威，以後也定會給華家帶來災禍。」

沉靜的議事堂突然響起了一道言辭鑿鑿的話語，說話之人，正事華雷（華辰長兄）。

他目光犀利，身材魁梧，如今已是燕京城防上的一名參將，無限接近武者實力，是華府今昔最有希望突破到武者的嫡系子孫。

「對，對，對，華雷言之有理。」隨著他的建議說出，威武堂下十數人紛紛應聲附和，在他們眼裡，華辰就如同草芥，可有可無，博得華雷，這未來家主不二人選的歡心才是正理。

「就依華雷所言，華英即刻帶人抓此逆子。」華老太君似乎有些了累了，打了些瞌睡，便揮散了眾人。

當然這一切華辰是毫不知情，他離開華府時，就知道自己被抓去肯定會受到懲罰，但卻沒有想到是如此的重。

此刻他已經買好了幾罈子黃米酒，來到了東城外的破廟，今晚這裡將是他的蝸居之處。

夜黑風高，秋露寒潮，華辰蜷縮在一堆稻草之中，睡夢稀鬆中聽到破廟外傳來模糊的聲音。由於《天王決》已經修鍊到第四層，他的身體已經徹底溝通了周天之力，不知不覺中，周天之力化作真氣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模糊的聲音也變的格外清晰。

「大人，九州至寶其中之七均被七國各執其一，其餘兩寶已經數百年沒有下落。為什麼如今又將有一寶出現在燕國？」

「燕王恩科必有其他目的，目的怕就是掩人耳目，一年前我便算到燕國紫氣衝天，如今六國密使均已潛伏在燕京，這般大動靜，也只有九州至寶出世的可能。」

「大人既然如此說了，小的會立刻召集義者們前來，此次斷不可失去機會。」

兀的，華辰一個激靈，徹底從睡夢中驚醒，但是他沒有絲毫動做，依然蜷縮在稻草之中，放緩氣息，不過隨著他的驚醒，腦中的那股真氣隨即潰散，破廟外的聲音他再也聽不得一二。

但就僅僅剛剛所聽到的，就已經讓他驚訝萬分。

「九州至寶？」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能讓七國都如此重視，定不是凡物。

「義者。」他卻是知道的。義者最早見於伍子文章之中，是九州時期聖賢伍子對其弟子的稱呼。由於伍子思想：尊商，近民。深受平民商賈支持，后戰國時期，伍子傳人建立義者行會，招納天下豪傑，此行會快速壯大，成為了一個讓七國都忌憚的民間勢力，行會中人，統稱義者。

秦魁王曾說過：「義者心，天下平。」說的就是，義者的心意代表了天下民意，收復了義者的心意，天下便會平定。

一夜未眠，華辰思緒萬千，卻依然不敢動彈分毫。傳說義者中武尊之人便有不少，如今他聽到如此秘密，本能的藏匿著。

天已亮，華辰輕巧的從稻草中鑽出，灌注所有耳力，聽到的只是林間蟲鳥做鳴。

破廟外早已無人，他使勁了搖了搖腦袋，確定那不是夢。

「九州至寶！」

良久他喃喃自語著，嘴角揚起了自嘲的微笑。

趙人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九州至寶對他來說，根本就如同滿天星，遙不可及。還不如學得一身外功，取得三甲來的實在。

打定心思，平復了心神，華辰便擺起了酒罈，等待著小老頭的到來。

「小子，這麼急著給我送酒。」一聲調揩傳來，小老頭神出鬼沒般，已然出現在破廟門口。縱然華辰如今感官敏感於常人，卻也摸不到他從何而來。

「前輩您早。」華辰恭敬的鞠了一禮。

「廢話什麼，酒拿來，我傳你外功。」小老頭儼然一副酒鬼模樣，不待華辰送酒，便撲到了酒罈之前，一陣狂飲后，臉色泛起了紅潤，配上他的一頭白髮，簡直一副頑童模樣。

但是小老頭步伐卻依然穩健，落地有聲。

「看好了！」

酒飲完，小老頭也不廢話，探手成拳，擰腰如繩的便耍了起來。

拳拳破風，掌掌劈空，時而似虎，時而如蛇，剛中有柔，柔中有剛，一招一式耍的有板有眼。在華辰看來，小老頭的每一拳，每一式都擊打在要害位置，乾淨利落，煞是厲害。

「好手段，好功夫。」

他心裡一陣暗喜，「這酒錢換的絕對值得。」

「前輩，這一套功夫好生厲害，可有名字？」華辰見小老頭耍完，恭敬的請教著。

「沒有名字，我胡打的。」小老頭砸吧著嘴，掛著奸詐的笑容，很隨意的回道。

「瞪什麼瞪！就是沒有名字，我胡亂打的么。」小老頭瞥了一眼不滿的華辰，宛若孩童般嗷嗷直叫。

「這可讓小子如何去學？」華辰皺著眉頭，顯然已是不滿。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這次小老頭比華辰還要氣大，竟然從地上一蹦三丈，吹鬍子瞪眼。

良久，小老頭才沉下氣來，踱了幾步，佝僂的身子便背對起華辰。

「武道之學向來是以內功為主，外功為輔，這外功說白了也就是拳腳功夫，探手可成拳，散手可成掌，渾然天成，自是招式，此時無招勝有招，禦敵時隨機應變，方為大道，那些既定好套路的功法皆為末路，不可學也，不可學也。」

說完，小老頭扭頭，瞪了華辰一眼，「小子，懂否？」

此刻華辰早已經沉浸在他剛才的話中，「此時無招勝有招。。。」字字珠璣，華辰好像把握到什麼，卻又覺得這些話實屬謬論，拳打，掌劈，腳踢，這人人都會，卻也不見人人皆為高手，況且這隨意的出招，當怎樣和武道真氣結合，發揮最大的威力？

華辰不解，抬頭詢問，卻又是被小老頭一通大罵。

「長這麼大個豬腦，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如何修的真氣！」

「武道真氣說白了也就和自身的氣力一般，出招時，氣隨心動，真氣自然會沿著經脈順勢傳達，就這麼簡單。」

「前輩，可是我出拳卻帶不出真氣，這是為何？」華辰被他解釋的更迦納悶。

「恩？」小老頭似是驚訝，轉過身來，搶過華辰手臂，兩指按住他的脈口，一股絲絲的涼氣瞬間傳入。

「奇怪？奇怪？你的經脈寬闊異常，卻時有阻斷，真氣也是這般霸道無比，小娃娃，你幾歲了？」

「回前輩，小子今年十五。」華辰回道。

「啊！」這次換做小老頭驚訝萬分，佝僂的身子頓時挺直，兩個小眼骨碌碌的對華辰直轉，最後他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才道：「你身體尚未成長健全，就修的如此霸道真氣，不死已經是個奇迹。小娃娃，雖然你資質絕佳，但也要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華辰如今算是有些明悟，隨即一身冷汗頓出。

自幼他習武便是依照父親所傳功法獨自摸索，看來百密一疏，他還是出了致命的錯誤，雖然修出了真氣，卻導致經脈出現了阻斷。

「還望前輩不吝賜教，救小子一命。」幾次接觸，如今華辰已經深信小老頭乃一介高人，高人自是能耐通天，他不由的雙膝著地，十分誠懇的說道。

小老頭這次並沒有阻攔他的跪拜，但卻是一個勁的搖頭，「虧了，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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