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燕王恩科

燕京正陽門內，人頭攢動。

今日華辰依舊來到城門處，他已經習慣了時不時的來到這裡，向外遙望一番，這或許就是他寄託對父親思念的唯一習慣。

「王榜！」

華辰從嘈雜的人群中，聽來兩個字。

「或許是邊關的消息。」

他急忙邁了過去，拔開人群，裡外十數層的人群，水泄不通。奈何華辰力大，幾番撥弄，竟然來到了人群的最內側。

金黃色的榜紙，硃紅色的大字，是燕王最隆重的詔書。

華辰有些興奮，凝目仰視。

「燕王詔。」

「寡人自承天意，秉承人運，登基數十載，如今燕國兵馬強盛，邊關穩固，四海太平。。。」

偌大的王榜，盡數燕王功績，雄才大略。

華辰嘴角微微的**，泛有嘲諷。

自幼通讀諸子之文，裡面最大的描寫便是王侯，書中也只有那些昏庸無道，自信不足的王侯才會如此掛榜宣肆，愚弄百姓。

但在明眼人看來，這分明是畫足添蛇，事過其反！

不過在王榜之後，華辰還是看到了震驚的消息。

「重開恩科，招賢納才。」

燕國尚武，這恩科也指的是招納武道人才，自從如今的燕厲王登基，這恩科早已廢除，十數年來從未有過。

這次重開恩科，的確令人震驚。只是這次的恩科條件苛刻，跟燕國數十年前三年一次的恩科大不相同。

此刻恩科限制年齡為十六歲前，也就是燕人成年之前。

同時這次恩科比以往多了對平民的選拔，以往恩科只是在貴族之間選拔。

不過參加的平民要先進行選拔，只有獲得前十名才有資格同貴族一起進行武道比試。

最終選出前三甲，將會受燕王封爵。進入大武殿學習，一旦擁有武者實力，便直接封將，同時燕國還能夠滿足前三甲一個合理的要求。

其他的在華辰看來都不重要，這次恩科多了一項滿足前三甲一個合理的要求，頓時令他眼中劃過一絲精光。

「如果。。。如果我能夠取得三甲，我就可以知道父親的消息！」

在華辰心裡，他只認父親一個親人，他想知道父親的消息，他想知道父親還平安健在。三年了，愁斷少白頭。

苦苦的等待總是令人有種莫名的恐慌。

瞬間華辰便有了決定，這次恩科他一定要參加，一定要取得前三甲。

他有這份自信，十五歲便擁有了武道真氣，這絕對是空前絕後的。否則燕王詔里也不會寫到前三甲，進入大武殿學習。

大武殿乃燕國王子和立了大功的貴族子弟在未及武者前學習武道的地方。

凡是進入其中之人無不能達到武者實力，是燕國最神秘也是最高的武道殿堂。

「如今《霸王槍》我還不能修習，不過既然我已經有了武道真氣，想來我只需修習一些其他的外家功法，便能夠輕易取得三甲。」

華辰沉著頭默默的思考著，只是想著想著他便泛起了難。

武道功夫，即使最粗淺的外功功法也是千金難求。華府雖為世家，擁有著不少功法，但是華老太君發過話兒，不許他學家族武道，卻也是件難事。

讓他去買外功功法，這對於窮途四壁的他更是一件難事。

「怎麼辦？」華辰緊鎖眉頭，有些泛急。

燕京都武衙門外，已經排起了數百人的長隊，只是這其中的人群大多衣衫襤褸，粗布麻袍，一看皆為平民。

這裡所來之人都是為了報名此次的恩科。

燕厲王破天荒的竟然對平民開恩科，雖然條件苛刻，但是這在燕國歷史上絕對是獨一份的。

所以消息一經傳出，參加的平民少年絡繹不絕。當然貴族也是不需要排隊報名的，只需上繳張身份證明即可。

華辰思考不出，便也來到此處，在他看來自己與平民無異。

「先報上名在說，恩科是一個月以後，期間在想辦法。」他自我安慰道。

良久的等待之中，華辰卻也發現這眾多前來報名之人大多是為了見見市面，碰碰運氣。

平民學武本就是一件極難的事情，功法珍貴，無論外功內功在各處皆是不傳之秘。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些商人、地主之子，從小花千金培養，但這卻也是極少數的。

「姓氏，籍貫，出身。」輪到華辰，官桌后一白臉衙司機械的問道。

「姓華名辰，燕京人氏，出身華府遠族。」華辰語氣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白臉衙司不禁的抬起頭瞄了兩眼，喃喃自語起來：「華府。。。華府。。。」

待備完履歷，華辰被一旁的白鬍老者勒令張開嘴巴，展出齒牙，這卻是檢查具體年齡的一項，在華辰前面很多超過年歲之人皆被此老者揪出。

老者衣著華麗，卻是醫者裝扮，兩腮紅光，一看便是不凡。

「此子未滿十六，下一個。」

順利的通過報名，華辰接過恩科手書，淡然的轉身便走。

剛走出數步，華辰便被一黑臉闊肩的少年橫生攔住去路。

「就是他，上次擊我馬匹的就是他。」背後突然蹦出了一個氣生生的少女。

「黃衣少女！」正是當日華辰得罪的馬上之女。只是如今在馬下，此少女卻顯得嬌滴可愛。

「你是華辰？」黑臉少年聲音沙啞，但卻聲大如雷，猶如公鴨嘶鳴一般。

「正是.」華辰聳著肩，有些無奈道。

「嘭」得一聲作響，黑臉少年已經一拳砸出，帶著襲破空氣的力量打向華辰的面門。

華辰如今有了武者之實，反映也是迅捷十分。猛然後撤一步，單掌飛出，攔住了黑臉少年的拳路。

又一聲「嘭」響，只是此刻的響聲沉悶，彷彿兩頭公牛撞在一起。

華辰自知這黃衣少女的麻煩會來，但沒想到來的卻是如此之快，這黑臉少年卻也是不講理的直接之人。

他自然不會示弱，正欲抬手還去一拳，只聽「好！」的一聲，黑臉少年便收回拳去，力量之大，華辰絲毫沒有抓住他的拳頭。

「好小子，有些實力！你也是來報名的？」黑臉少年嘴唇厚重，笑起來有些難看的說道。

「恩！」華辰冷漠的點了點頭道。

「我王雲鵬也不是不講是非之人，那日事情，我已經聽婉兒妹子說來，卻是她的不對，今日得見仁兄，的確力大無比。」黑臉少年語速緩緩，同時雙拳抱起。

華辰覺得這廝一副標準的憨厚之像，同時瞥見他身後的黃衣少女勾起臉蛋，伸長舌頭，做著鬼臉，頓覺起這事情有些可笑，卻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壞，於是便回抱雙拳，硬生生的擠出些笑容說道：「兄台客氣。」

「華辰我也是來報名的，一月後我們恩科上可以一決高下。」黑臉少年抱拳前傾很是鄭重。

「報名？」華辰打量起這一對兄妹，雖然這黑臉少年生的五大三粗，但衣著卻是和黃衣少女一樣標準的蠶絲錦袍，貴族裝扮。

於是便納悶的問道：「你們不是貴族么？」

「嘿嘿，你不也是華府貴族？」黑臉少年揚著嘴角，笑得卻是更加難看。

原來這黑臉少年曾王雲鵬，乃當朝大夫——王震天之子，不過他也是庶出，在府內不受寵愛，曾峰從小習武，乃一介武痴，但卻有著自己的傲氣。

今日得知燕王開恩科，納平民，便萌生了以平民身份入賽，不受父祖蔭功。

這黃衣少女名王腕兒，乃王震天獨女，生得讓人寵愛，在王府嬌貴萬千，但是從小卻和王雲鵬兄妹感情深厚，今日便也跟了過來。

兩人一番介紹，頓感親近十分，同為庶出，同有傲氣，相逢若知己。

只是華辰並沒有說出自己在華府內宛如賤人般的遭遇，只是一句不受寵愛帶過，家族內事，家族了，華辰卻是不願對外人說起。

「今日得見吾兄，當真三生有幸，這一月我們都要勤加練武，一月後吾兄可要與我共同拿那三甲之名。」王雲鵬此刻盎然興緻，笑聲不斷，只是他憨傻的笑容實在令人不趕恭維。

「一定！一定！」華辰同樣心情大好，濃眉，高鼻，秀嘴的模樣笑起來當真和王雲鵬成了鮮明的對比。

「華辰哥哥，日後你見了我可不許再兇巴巴的，其實我很乖的。」王婉兒嫣然一笑，煞是可愛，轉動著兩個大眼睛彷彿山中的精靈。

第一次，華辰有了種友情的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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