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墨家人

「薛雪……」

南錦雙唇囁嚅，即便不喚出他的名字，她臉上流露出的表情，也足以證明一切了。

柳清觴坦白道：

「天樞堅信，你的夢魘不是無稽之談，所以他決定從九尾開始查起。從各種鬼怪誌異，到地方志上有記載的傳說，追本溯源，所有線索直指燕回山……這也是天璣釋放之後，我被派去燕回山的原因。」

「你查到了什麼？」

南錦問得是柳清觴，可目光一瞬不動盯着薛雪。

薛雪也用一雙沉靜的眼睛，回望南錦——

似深潭般寂寂目光，吸納著塵世間的一切光塵，卻無任何反饋。南錦相信，如果他願意，他可以一輩子不開口說話，保持沉默。

柳清觴掃了他一眼，道：

「起先，我被困在了黃泉洞外，不過好在，長溪師叔把解藥方子給我了，我順利帶人突破屏障，進入到山谷內部，那裏有一處祭壇，供奉著一位仙靈。正當我要長驅直入時，這個薛雪出現了，他看到我們拔腿就跑，被我抓住后，在他身上搜到了很多東西，有關於劍仙的，也有關於九尾狐的……但最關鍵的，是一副畫卷。」

他娓娓道來，平鋪直敘，只是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是很明顯有了停頓。

看得出來，當時柳清觴見到那一幅畫卷的時候，是多麼的驚詫、不解。

「這個……畫卷，是關於我的？」

南錦瞳孔一縮，鋪成著謹慎的光。

柳清觴點了點頭：「不僅僅是你，畫卷上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天樞……還有攝政王姬應寒！任何嚴刑拷打，都不能讓他開口，甚至他還一度服毒自殺！要不是我在，大羅神仙都救他不回……直到我說，帶他來見你，他才打消尋死的念頭，第一次給了我反應。」

南錦看向柳清觴，等待他的下半句。

「他說——她認識我，帶我去見她。」

……

在南錦的堅持下，柳清觴不情不願退了出去——

長溪留了下來，他是從前的孟天樞，和薛雪一起命喪浮屠塔的過往，讓他面色鐵青，心緒難寧。

石門重重關上了，裏頭火光跳躍，越來越旺……

「我是南錦，南家大小姐，現在是戍南王府的世子妃……你已經見到我了。」

「……」

薛雪依舊沉默，餘光處瞥了一眼長溪，沒有說話。

在不知道他什麼打算的前提下，南錦當然不能透露太多，也不打算先告訴他長溪的身份。不過她堅信，薛雪是知道一些什麼的，否則畫卷上，也不會只出現這麼三個人。

三個……都是從平行空間重生過來的魂。

「我沒有太多時間陪你耗，你不開口的話，我就回去了~」

「……」

「你身上有我想知道的事情，當然，我身上也有你必須了解的，我們最好坦誠相待，彼此交換，如果你想藏着掖着，最好擺我一道，那我勸你趁早死心吧。」

「……」

這個薛雪就像鋸了嘴的葫蘆，嘴皮子一動未動。

南錦笑了笑，眼底有了些許寒意：

「我可不是柳清觴，被你這點技倆騙得團團轉……你是故意被他捉住的，對么？身上的畫卷，也是故意給他看的的，你是為了保護祭壇后的世界，你的族人，你們不被世俗打擾的桃園，對么？」

終於，薛雪的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他瞪住了南錦——

火候剛剛好，南錦最後一言，乃是誅心之言：

「而且，我還知道你不姓薛，你姓墨，你是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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