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授課(一)

第三十章 授課(一)

沈墨收拾乾淨后,他們便立刻離開。

只是他們前腳走,後腳便有人進去查探,在室內某一出看到某一印記后,幾人再次悄無聲息的離去,好似他們從未來過般。

而王一五人,兜兜轉轉,最後也並未出這望州城,而是轉而進了另一隱蔽院落中。

王一獨自外出,許楓便在給他安排的房間中誦經,剩下沈墨守著阿九,而阿九則圍著周星追問。

沈墨臉色臭臭的,心中暗想,阿九當初對他可都沒有如此上心,不過轉念再一想,阿九可是對他毫無保留,就連她師父是何人,又是何脾性都跟他說的個清楚,而如今這小子,不過是阿九在打聽他的過往罷了。

基本上阿九問什麼,周星便答什麼,從他自白雪宮逃出,回到家鄉卻見家中早已無人,悲憤欲絕之下,他遠離家鄉,四處流浪,原本仗著在白雪宮修習兩年之久,他在流浪時倒沒收到什麼欺負,只是後來不巧碰上正道中人,因為他招式狠辣,雖行好事,卻還是被他們教訓一番,後來,因為身上有傷,又被教訓的極為狼狽,如此便成了街邊的一個小乞丐,從這一城流落到下一城。

周星講的平淡,似乎像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在講述一個故事般。

沈墨卻從中聽出了不甘和不得不認命,一如他被楚漓澈斷了雙腿時的心態,眼中不免多了兩分欣賞。

而阿九更是已經兩眼熱淚盈眶,雖沒有掉下,可卻瞧得讓人覺得楚楚可憐,本來阿九便明眸皓齒,不能是說極美,卻也算是和小美人坯子,此時這般模樣倒叫沈墨好一陣心疼。

周星卻是好笑道:「你瞧瞧你,我都沒有什麼悲痛呢,你倒是一副要哭都樣子,你可是我們的阿芷姐姐,可不能哭鼻子的。」

阿九卻是聳聳鼻翼,道:「我又沒哭出來,你這些年過的好苦,要的早些日子見到你就好了,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阿姐她可護短了,你看看沈墨這個傢伙,就是阿姐為他澄清的名聲,他再也不是那個小魔頭了,搖身一變就成了多災多難的苦命人。」

周星眼中一陣暗淡,失落道:「是啊,我也希望早些日子遇到你們,也不至於平白受了這麼些苦頭。」

周星語氣悲戚,神色落寞,剛剛講述自己的悲慘過往都不曾有多少情緒波動的人,現在竟散發出濃濃的悲傷來。

看著周星的反應,阿九頓時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十分自責,好好的她提師父幹嘛呀,這世上好人多可壞人更多,探能遇到師父是她的福分,運氣,可周星呢,比她多受的可不止外面這四年的苦,更重要的是白雪宮裡那兩年的苦,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才能熬過來的。

沈墨卻對周星這般模樣不以為然,如今他能同意被帶著,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時光無法倒流,他應該慶幸,至少以後不會再吃以前的那些苦。

只是,沈墨所想是沈墨,周星非沈墨。

阿九拍著他肩膀安慰道:「阿星,你放心吧,以後跟著阿姐,保准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會受苦受難了。」

周星抬起頭來笑了,「嗯,我肯定是相信阿芷姐姐的,以後還望阿芷姐姐多多關照啊。」他笑著調侃一句,隨後又抬頭看看天色,關切又疑惑的問道:「天色都黑了,那位阿姐怎的還不回來?」

「你說阿姐啊,」阿九雙手一撐坐到桌面上,兩條腿剛巧離地,一盪一盪的,歪頭神秘一笑,天真又可愛,湊近他輕聲說道:「阿姐去會美人兒了!」

周星只道那人去會好友,又或許是幫手,只是看阿九臉上那笑又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何阿九明明天真爛漫的笑種,竟帶著絲……花痴。

阿九一眼便瞧出周星應是會錯了意,撇他一眼,好笑道:「哎呀,阿姐就是去喝花酒了,軟玉在懷,美酒入喉,人生實在完美。」

說著阿九還做出了左擁右抱的姿態來,周星臉龐緋紅,好似醉了酒一般,反看沈墨,仍是那副眼中只有阿九都專註神色,半分旖旎也不見,甚至還輕聲說道:「阿九可不要跟阿姐學壞就好。」

周星乾咳一聲,更顯幾分尷尬,轉而問道:「阿芷姐姐,不知道你們今日來可有得罪什麼認,近日那兩人,招式陰狠毒辣,被生擒后又能對自己如此狠心,可有所猜測?」

阿九搖搖頭,她看不大出來,思索后道:「要說得罪,我們初來乍到都,誰也不曾得罪過,頂多便是為了沈墨那傢伙,拂了楚家那個老頭兒的面子罷了。」

倒是沈墨,擰著眉頭想了想,這才道:「其實那招式反倒像是出自白雪宮之手,一般正道人士講求的是光明磊落,所以武功招式都是大開大合,便是有些門派的招式偏陰柔卻不會毒辣。」

阿九接道:「所以,我們是被那些殘留的白雪宮人盯上了?」

「極有可能。」沈墨點頭應下。

周星疑惑了一下,說道:「可,當初白雪宮不是覆滅了嗎?就算有不少孩子逃出來,實力也不應該如此之強啊。」

這麼一說,沈墨也有些摸不準了,雖說一開始王一手下留情了,可那二人也比阿九實力強上不少,要說是同他們一批進入白雪宮的孩子,他是斷斷不敢相信的。

且不說那二人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便是單論武功底子,也不是僅僅練過六年的人。

阿九卻一反常態,譏諷道:「那又如何,來一個便殺一個,來兩個便殺一雙嘛,正好給我的匕首開開刃。」

許是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霸道了,她眨眨眼,笑道:「小星啊,我就是那麼一說,你放心,到時候我肯定會保護你的。」

卻見周星倒是沒有懼怕,反而是充滿疑惑的問道:「阿芷姐姐,你們為什麼會這般熟悉他們那武功路數,又這麼仇恨他們?」

阿九點點下巴,她這該怎麼說呢,實話實說好了!

「熟悉是因為我從那裡出來的嘛,仇恨自然說因為有仇啊,江湖上多少人曾受到白雪宮之毒手,能夠對白雪宮保持客觀都才是少數人吧?」

周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張口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阿芷姐姐,天色不早了,我便回屋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去休息吧。」

阿九擺擺手,道:「好,那你快去睡吧,明日不需要起的太早,買好早飯位會喊你門的。」

沈墨也是一般動作,只是沒說話,雙眼看著周星起身告退,一直等到他關上房門,沈墨這才看向阿九,低聲問道:「阿九可聽出什麼破綻來?」

阿九的性格不是個會問那麼多問題的人,你問她答尚有可能,可卻讓她來問,她卻是沒那麼多心思。

所以周星房門一關,沈墨就問出了口。

阿九瞪他一眼,有些頹廢的搖搖頭,道:「師傅說,若是謊言,說的越多,破綻便會越多,因為只要有一個謊言存在,就需要再有無數個謊言去保護它,可是剛剛問了那麼多,說了那麼多,好像他的經歷十分合乎常理。」

沈墨卻是定定的看著她,低聲幽幽說道:「可阿九你可曾想過,合乎常理有時便是一種錯,若真如他所言,他為何不在家鄉呆著,家中再無他人,卻還有祖宅,族地,他一個孩子,怎的就流落街頭了,還在今日好巧不巧的被你遇到。」

阿九低頭沉思,好像,沈墨說的有道理。

心裡卻是不由的再次沮喪,兩條晃蕩的小腿也停了下來,她空有師父說的理論,可待到實踐時她還是想不通。

沈墨伸個懶腰,知道阿九這丫頭心思單純,只是不大懂變通,也是被王一保護的太好了,心機實在不深,不過,正如王一所說,她還小,還可以慢慢來,一切有她,亦有他!

他慵懶道:「小阿九,早些休息吧,阿四姐姐回來時,若是醉酒之態,可還得辛苦你照顧呢,所以你不如趁現在趕緊好好休息。」

「嗯。」阿九悶悶出聲。

二人各回各房,只是輾轉夜半,也不見王一回來,阿九不禁沉沉睡去,卻不曾想,再睜眼天已大亮,她匆忙起身,卻見王一房門半開,裡面仍舊是昨晚那副模樣,王一竟是徹夜未歸。

阿九蔫蔫的打好洗臉水,還沒放下,就聽院門被打開的聲音,同時還有包子的香氣傳來~

她回身,果真是雙手拎著不少東西的王一,只是……

那衣衫竟有些破損,髮絲凌亂,從未如此狼狽過。

阿九急急的奔上前,問道:「師父,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人傷了你?可有傷到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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