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十三和十七的故事
「哇!」傅南華抬頭,一輪明月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天空。
明月照在無邊無際的棲鶩湖上,有些晚歸的鶩鳥在明月中落下剪影,有些美的不真實。此時此刻蕩舟棲鶩湖,再來點酒水,傅南華覺得自己也會是一個詩人。
金酉佃嗯嗯啊啊,開始和傅南華比手勢,問他幾時走?
傅南華好一會兒才會過意,說道:「等到詹師傅傷好吧!」
金酉佃拿出吃食遞給傅南華,既有感激,又有愧意。
感激傅南華留在作坊幫詹顧晨,愧意是不能提供符食,只是一些普通的乾糧。
「沒事,我喜歡吃這個飯糰。還有這個水芹菜,腌過後很可口。」
傅南華在作坊也吃過幾餐符食生食,相比較綠竹居的生食,還是城主府的那些食材,食物提供的符氣相差很大。
這也是修符練符在貧家很難出高品符師。而那些高門豪族卻能湧現很多天才,因為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只要有點天賦,家族就會用一切資源把他堆砌成天才。如果是天才,那就更加不得了,所有珍稀材料就會源源不斷。
把一個天才培養成七品的上師,家族的所有付出都會值得。
這就像一場賭博,如果輸了,有些家族就會背上沉重的負債,家族可能會一蹶不振。
就像七大符篆之心的三光,三光明家本來也是東吳建國七大家之一,只是明家家主之後,百年難出七品上師,很快家族就沒落。
明家自己出不了天才,後來索性廣收門徒,只要有天賦就可以拜在明家,獲得三光陣的傳承。三光門派的傳習社也是現在每個城市學院的雛形,這也是每個學院里都有三光陣的教學。
傅南華聽宗師燕君說過,明家雖然沒落,三光陣還是傳承下來。很多時候,一些家族的興衰,一些符篆之心會消失在歷史之河,但也會讓一些符篆之心不再是一個家族的不傳之秘。
燕君就是一個例子。
不是世家子弟,因為天賦異稟,獲得三光之後,成為宗師。而他,現在又帶出不少弟子,尤其是兩個女弟子,原秋浦,張靈鏡,成長之快,不亞於那些世家大賈子弟。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繁星滿天,棲鶩湖也星光點點,竟讓人產生顛倒的感覺,不知道哪邊是天,哪邊是湖?
這個世界的『符』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傅南華在流金學院學習的幾年中,對於符的理解並不透徹,這也讓後來者在得到他的記憶之後,還是摸不著頭腦。
本來可以問問宗師燕君,不過那個時候他還要裝傻子。想到這裡,傅南華突然心中一驚,還沒等他的身體做出反應,面前的篝火突然熄滅,而金酉佃坐著的身軀軟倒在地。
傅南華還在考慮,要不要像金酉佃一樣假裝昏倒,耳邊傳來警告聲:「不要出聲。」
借著星光,傅南華看到身邊突然多出一個中年人。中年人朝遠處點點頭,一塊巨石後面出現兩人,慢慢向他們這邊潛行過來。
一男一女,男的年紀不大,女的臉比較白,在星光下看得很清楚。
怎麼會這麼倒霉,竟然是白天在通緝令上看到的三人。在通緝令上一男一女被稱為鳩山二剎,男的被稱為銅羅剎,女的叫鐵羅剎,還有一個青年是他們的兒子,此前沒有這個青年的傳聞。
銅羅剎是六品符畫師,鐵羅剎是六品符陣師。
女子拿出一把鶴嘴鋤,在幾人周圍扒拉出小溝,勾畫出符陣,然後在小溝里灑入青銅符粉,再用鶴嘴鋤扒拉平小溝。
女人坐在男人對面,手中鶴嘴鋤消失,卻出現一塊符石。
她把符石嵌入地下,符陣啟動。如果此時有外人在場,就會驚奇的發現,剛才的人都消失不見。
女人啟動了一個高階的隱匿符陣,在裡面說話動作都不會被外面發現。除非一個與女人同品級的陣師,仔細查探,才能發現裡面的奧秘。
「爸,他是誰?」年輕男子看著金酉佃問道。
到現在,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張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中年男人也看向金酉佃,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現在還在後悔,他現在這麼做,把這兩個年輕人卷進來,是對還是錯?
女人臉上卻平靜許多,看著金酉佃,眼神中露出些許溫柔,但是看到兒子后,那絲溫柔消失不見。
氛圍很詭異,傅南華不敢動也不敢張口,怕三人對付自己。
年輕男子卻很急迫,繼續追問。
中年男子不急著回答,從懷裡掏出酒壺,喝了一口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四十年前,有很多孤兒被收養在一個農莊里,裡面的孩子沒有名字,以數字命名。其中有個男孩叫十三,女孩叫十七。
兩個人資質很好,在十多歲的時候被安排一個身份去學習符術。
幾年之後,十三成為符畫師,十七成為符陣師。這個時候,農莊主人找到兩人,要他們去棲鶩城刺殺一個人。
十三和十七很快來到棲鶩城,只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刺殺的機會,反而在棲鶩城共同生活的時候,相愛相戀,私定終身。
一年後,十七懷孕生子,而十三也找到機會,完成刺殺的目標。
「那天晚上,十七對十三說:『我們帶一個走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追捕,就是回到組織,對孩子來說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補充道:「十七那次生產是一卵雙胞。」
「他是我哥?」年輕男子問女子。
女子說道:「這次來棲鶩城,一是來過這裡,比較熟,二就是想來看看他。」
女子沒說,本來她是想讓兩個兒子調換一下,對於另一個不得已丟棄的兒子,以前也很是懷念,但是卻沒有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親。
不過看到傅南華后,女人就換了心思,她要保下自己的兩個兒子。
女子從懷裡拿出麵皮一樣的東西,一邊看著傅南華,一邊揉捏起來。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
「張大力。」傅南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