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酉佃的身世

符士一二三品是一個疊加的過程，從一品的符篆之心，再到二品的基礎符陣，就是一個不斷添加符線的過程，而三品的符陣其實就是對二品符陣的查漏補缺。

只有升品成為符師，那又是一個減法的過程。

那些沒有激活的小符陣會消失，那些激活符陣里無用的符線也會被清除，只剩下最實用的符線。因為個體差異，這些精簡的符線各不相同，但是遵循大道至簡的原則。

要知道最初天地生成的符道只是簡簡單單的幾條而已。

只是這個所有符士都要遵守的規則，為什麼在傅南華身上出現差異，這可能是天璣的效果，不過當初的符魔也不會料到天璣會有這種功效，因為誰也沒有在身體上刻畫天璣陣成為符篆之心。

傅南華所知不多的府學知識里，更加不能理解身上的想象，也不能控制符陣里的符氣流轉。

當他天璣陣里的符氣耗用的差不多，激活的符陣才慢慢暗淡下來。

傅南華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頭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水氣。

金酉佃看到鎮海錨恢復正常，趕忙起身檢查鎮海錨，完好無損。他又檢查傅南華背上的鎮海錨，也沒有異常后，才長吁一口氣。

「老金，我休息一下養養力氣。」

金酉佃點點頭。

坐在地上，傅南華已經沒有心思用火焰符陣烤火。

視線從瀑布移開，就能看到一個大湖，目力所及，只能看到湖天相接。

這山水之景，不枉費他來這個世界走一遭。

傅南華一邊欣賞風景，一邊等著符氣恢復。從山崖上能夠看到棲鶩城，城外阡陌縱橫，良田無數。作為東吳有數的魚米之鄉，棲鶩城當之無愧。

東吳種植面積最大的作物是麥子，其次是豆莢。

等到收穫的季節，棲鶩城方圓百里都金黃一片，也算是棲鶩城一景。

傅南華在詹家吃到的稻米飯的原料是野水稻，野水稻顧名思義就是野生的，並不是人工種植的。這些水稻在棲鶩湖淺水處有大量繁殖，在水裡生長，在水裡開花接穗。而且這種野水稻採摘的時間很短，一般十天左右，，這些稻穀種子就會沉到水底淤泥里，等待下一季的生長。

傅南華養好力氣，和金酉佃沿著山壁上的路徑往下走。隨著高度不斷降低，風景又有所不同。有幾處還是穿過瀑布下的岩石廊道，在那裡就像在敲打的牛皮大鼓裡一般，走出好遠，耳朵還嗡嗡響就是金酉佃也齜牙咧嘴，表示受不了這巨大的聲響。

真是一步一景，皆是美好。

這裡和浮金城差不多，也有拉貨的牛馬，偶爾碰到幾個挑夫，都是低頭趕路。不像傅南華，左顧右盼。

山路彎曲，有時會穿過筆直的符車車道，這個時候需要快速行走。要是在符車道被符車撞死都不帶賠償，要是碰到幾個霸道的，還要讓傷者賠償符車損失。

兩人走走停停，來到一個三叉路口。

左邊通向棲鶩城，右邊通往棲鶩湖北碼頭。

原本棲鶩城也有碼頭，只是建城之日起就有人圍湖造田，日積月累，棲鶩城這個湖邊城市離湖越來越遠。

後來，在棲鶩湖北發現一處深水碼頭，碼頭吃水很深，不管多大的船都能停靠，這處碼頭自然就代替原本的棲鶩城碼頭。

加上棲鶩城有內河貫通全城，再流入棲鶩湖，碼頭上的貨物也可以通過中小型的船隻把貨物運送進城內，棲鶩城的老碼頭逐漸廢棄，而成為一個水產市場。

兩人要去的自然是棲鶩湖北碼頭。

越靠近棲鶩湖，山勢也漸漸平緩，路邊也開始出現成排的房屋。

這裡還不算熱鬧，碼頭那邊才真正的熱鬧，在山上可以看到碼頭邊密密麻麻的建築。

金酉佃帶著傅南華找到訂購鎮海錨的船家，交貨之後，傅南華告訴船老大，詹家的作坊已經搬到七棵松，以後修復鎮海錨就去七棵松。

交接完貨物，金酉佃帶著傅南華來到海北酒樓。

酒樓掌柜認識金酉佃，指指身邊的桌子。酒櫃在樓梯下，這桌子也在樓梯下，只有生意爆滿的時候，這裡才會有人坐，平時都是掌柜自己坐著喝會兒茶水。

從金酉佃的比比劃划，以及掌柜的回話中，傅南華知道金酉佃是找掌柜打聽消息。

當年，他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是被丟在酒樓門口。掌柜收養了幾年，發現不能孩子不能說話后，拜託朋友詹顧晨照顧。

也不是掌柜嫌棄金酉佃，主要是孩子在酒樓經常會被欺負。

金酉佃每次來碼頭都會來問問掌柜，有沒有關於他身世的消息，有沒有人來找過他？

「你就斷了那份心思，安安心心的跟著老詹，早點成家立業，以後也可以給我養老送終。」掌柜說道。

金酉佃嗯吶嗯吶點頭，用手指關節敲擊桌子，表示對掌柜的感謝。

「你就會說好聽的。」

金酉佃拿出幾張大錢，交給掌柜。

掌柜不客氣的收下，說道：「我替你存著。」

小二拿來一些吃食。

掌柜看著傅南華，說道：「張大力，一年前我們見過面。」

傅南華知道掌柜在敲打他，他本來也不想隱瞞，在詹家只是權宜之計。「掌柜的，我對詹家對金酉佃都沒有壞心思，我只是想攢點路費。詹師傅也知道我的身份是假的。」

掌柜看上去五十來歲，面貌普通，只是那雙洞察世情的眼睛盯著傅南華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他又問道：「老詹身體怎麼樣？」

「應該還好吧，聽詹師傅和鄰里說事的時候，說趙家不敢做的太絕，所以他的傷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會好。」

「溫家在棲鶩城一手遮天，趙老狗為虎作倀……」掌柜低聲罵道。

金酉佃扯扯掌柜袖子，讓掌柜少說話，免得禍從口出。

掌柜說道：「這幾天棲鶩城有點亂，尤其是碼頭這邊，人多眼雜，我就不留你們，你們早點回作坊。」

「對了，掌柜的，詹師傅的作坊搬到七棵松。」

「七棵松，那邊都是溫家的產業，老詹是不是老糊塗了？」掌柜皺起眉頭。

「也不對。」掌柜摸了摸鬍子，手指在桌子上撥動，好像在盤算東西。

這時有幾個人走進酒樓，高低胖矮男女老少都有，為首一人在櫃檯上大掌一拍，喝問道：「人呢？死哪去了？」

掌柜連忙起身，回道：「小老兒在，客官有什麼吩咐？」

傅南華回首，看到一個熟人。。